神眷_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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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眷》

 王远瞟了一眼钱夫人,这才发现她今日打扮得很是隆重,不但梳了高耸的发髻,插了一头的金钗,还精心涂脂抹粉,穿了一身华服。只是王远无心欣赏,反而心里有些气闷,心想自己每日在外面担惊受怕,这些个败家娘们整日里就知道打扮得花枝招展、争风吃醋。说起来妻妾好几人,自己的满腹心事却也无人可诉。。

  柳大夫笑了笑,“那是当然,我的徒儿我还能不好好关照他。”说罢冲一侧的杂物间努了努嘴,“荀哥儿现在好生生地在那里睡着呢!我看他小小年纪,跟着我们忙了一夜,怕他身体受不住,刚才让他去小睡一会儿。”

  在京城时,萧靖北的这帮朋友都是各大豪门贵族之家的边缘子弟,大多是庶子,也有像萧靖北这样身份尴尬、不慎受宠的嫡子。他们有的闲散在家,有的也和萧靖北、孟云泽一样在军中任职。

  这女子是刘仲卿的妻子孙宜慧。只见她比之前更瘦小,脸色更苍白。她已经顾不得羞涩,激动地抱着刘仲卿,一边大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仲卿……仲卿……真好,你还活着,仲卿……我……我对不起你,我……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

  李氏一愣,却悟过来,也感叹自己毕竟是重病了一场,有些太心急了,便自嘲地笑笑,柔声说:“芸娘啊,我知道你害羞,李婶也是关心你,你日后若有什么心事只管和李婶我说……”

  宋芸娘心中慌乱,表面上却仍是一派宁静,淡淡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怕也没有用,还不如坦然面对。咱们安安分分地呆在这边堡,时间长了,也许他们就淡忘了。娘,这以后的事情你也别太忧心,还是想想眼下该怎么办吧?”

  他又想到了远在京城的贵妃张玉蔷,“蔷儿,蔷儿,她定是吓坏了……”在他的眼里,他的蔷儿是那样的柔弱,一心依附着自己,无论自己做出何种决定她都是毫不犹豫地赞成。他想起自己在犹豫是否应该亲征时,蔷儿以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眼中充满了鼓励,可是自己最终却令她失望……现在自己出事,她定是已经吓得六神无主。
  萧靖北心满意足的搂着宋芸娘躺在床上,两人互诉衷肠,急切的想了解分别一年多来对方的生活。之后,他又意犹未尽地向她讲述着以前的往事。这些日子,他天天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现在见到了芸娘,尽管身体虚弱,却仍是有着说不尽的话。

  李氏支撑着身子想站起来,撑了几下却软弱无力,她喘着气,虚弱的说:“荀哥儿,扶我起来。”

  萧靖北送宋芸娘到永镇门后,芸娘说什么也不让萧靖北继续再送了,“萧大哥,进了这城门,我闭着眼睛都可以走回家去。你家里都是老弱妇孺,事情那么多,快回去吧。”
  李氏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见桌上几个菜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心中暗暗赞叹芸娘的手艺。同时,她又在暗暗观察芸娘,见她举止从容,端庄有礼,听到宋思年表现失常,虽然面露忧色,但仍不动声色地端坐在桌旁,热情招呼客人,便对芸娘越发满意。

  宋芸娘垂下头,轻声说:“是下西村的刘媒婆,说的是下西村的张二郎”

  “爹,您这是要逼死女儿吗?”宋芸娘又气又急,一时口无遮拦,话刚一出口便后悔万分。只好垂下头,倔强地沉默不语。
  见宋芸娘露出不赞成的神色,李氏又道:“你爹说了,虽然钰哥儿将来要继承四郎的军职,不会走从文这一条路,但多学些学问总是好的。四郎现在已经是把总了,好歹也是个正七品的武官。他年纪轻,再拼搏个数十年,只怕以后还会继续晋升。不管升到哪一步,将来总是要由钰哥儿来承袭。我们萧家的儿郎,可都是能文能武的儒将,没有谁是不通笔墨的赳赳武夫。”

  今日早上,他除了因饮酒过量,头痛脑胀,身上也多处酸痛,竟有打斗后的瘀伤。他想,莫非自己和人打过架?可是到底是谁,他却全无印象。他担心自己半夜醉醺醺地出现在宋家,是否对芸娘有了冲撞和冒犯,怪不得芸娘一直对自己躲躲闪闪……

  “你这孩子,哪有女子这样说自己的?”宋思年不禁摇头苦笑。“芸娘啊……”
  萧靖北含笑看着宋芸娘的一举一动,目光似乎黏在了她的身上舍不得移开。他换上芸娘新做的棉衣和棉靴,只觉得浑身暖意洋洋,心中更是一片火热。他小声道:“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家。”

  “家……”孙宜慧苦笑了下,她没有家,千里之外的家乡早已没有她的亲人,和刘仲卿也不可能重回到过去,“我……没有家……”

  张家堡里天南地北、三教九流的人多了,各种信仰也多,堡内建有真武庙、城隍庙、玉皇阁、龙王殿、关帝庙、马王庙、奶奶庙等十来个大小不等的庙宇。此外,还建有一个大戏台,军堡生活单一枯燥,这些军户们,平时除了种种田,练练兵,守守城,拜拜神,就只有看戏这唯一的娱乐了。
  许安慧笑了笑,“那哪儿能叫什么关照啊,都是应该的。只是说起来,家里面没个男人,总归是不好。你看,这几年你们聚少离多的,怀个孩子也难,妍姐儿都快三岁了,你才怀了第二胎。不像我,这三年连生了俊哥儿和景哥儿……”说罢低头看了看自己仍有些突出的小腹,皱眉道:“我实在是生烦了。我已经和我们家那位说了,说什么也不再生了。”

  胡总旗有些惧怕地看着面前的两名高大男子,“你们……你们干什么,想造反吗?”

  宋芸娘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安慧姐现在日子过得多安逸啊,有子有女,郑姐夫又那么有本事,两个孩子也懂事听话,不知多少人羡慕她才是呢?”
  宋芸娘愣了愣,也自嘲地笑了,“瞧我,怎么现在脑子越来越笨了,老是转不过弯来,怪不得萧大哥老是笑我傻呢!”

  “是啊,爹什么时候回来?”

  这样的热闹场面宋芸娘却没能看到。她因为临盆在即,便不得不留在家中。她这一胎怀的甚是艰难,怀孕初期整日都处于担惊受怕之中,萧靖北出事以后她更是几乎快崩溃。好不容易千辛万苦地守到了即将瓜熟蒂落之际,这几日李氏和王姨娘都是天天如临大敌,小心翼翼地守候着宋芸娘。

  萧靖娴眼泪流的更凶,“母……母亲,我刚听老爷说,四哥已经……,他已经……,他……他在阵亡名单上……”

  游击军离开张家堡时,萧靖北也不得不跟随队伍一同离开。临走之前的那一晚,自然又是百般不舍,千般恩爱,万般柔情。

  宋芸娘急忙去扶钰哥儿,一边道:“钰哥儿,你母亲是自己要离开的……”
  宋芸娘摇头,“没有,我们觉着不大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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