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无你何以歌_我自己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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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无你何以歌》

 “看把他夸的!那还支吾什么?看看你,几天没见,跟从难民区回来的一样,脸色变得这么灰暗?”。

  我父亲去世时固然存了三十万在香港的汇丰银行,但是那是为家族储存的母金,非到危难之际不能动用。大哥思量一番,决定让我先从账上取出八万块钱——去年生意不好,这笔钱恰好是去年年底开支完各地员工薪资之后的溢利部分。大哥让我先以此去和元存劭谈协议;剩下的两万,他再从朋友处去拆借一下,由此不必动用父亲留下的那笔钱。

  我听着元存勖的话,绷住了神经,没有回应。某一瞬间,我几乎就要接受他的歉意、愧疚和祈求,但是在另一瞬间,我又瞥见了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心思。他要做一个出手相救的圣人,可惜我不会再被他的虚伪的光环所欺骗。

  我以为接听电话的人是林秀娘,便报出自己的名字;谁知对方却说“不认识什么王槿初”,甚至不听我的解释,便“啪”的挂了电话。那人也许真的不是林秀娘,是别的女子,可是,我已经去过舞月楼多次,那里的几位主事基本都知道我的名字,怎么会一问三不知呢?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一定会和你一样漂亮、聪慧。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的家——”

  “饮白茶,不仅要啜其味、闻其香,还要观期色、赏其形,需用清纯的白瓷方可,一毫一叶均可细观;若用紫沙壶,固然高贵,但不通透,白茶之独特的银色与芽形既不能观也不能赏了。”我淡淡的解释道。

  我的思路被打断,眨了眨眼,睁得更大一些,看着一脸认真的他——男人一旦认真起来,多少有几分值得欣赏之处。那点儿轻浮褪了下去,转而变成有些陌生的成熟和稳重,令人诧异。
  我对元存勖这样无礼的言词很生气,厌恶的看着他。

  “我送你回去吧。”

  “这样的人,有人夺他的财,就是夺他的命。有人夺他的命,就是夺他的财。要想财命两全,就必须使出一些手段。”
  倒是方文氏怕我寂寞,让她的妹妹文沁和李氏陪我聊天。旁边几个年轻的少妇也围过来,与我攀谈,那神情好像见到了稀罕物似的。

  她知道我不到万不得以决定不会来舞月楼找元存勖,现在来了,自然是有极重要的事了。但她也许是怕我多想,便急着解释道,“槿初,你别误会。我也是凑巧来找他,谁知道遇到了渠少爷——”说着看了一眼元存勖。

  我没有说话。
  “我不会答应的。”元存勖剑眉紧蹙,决然道。

  问他什么人,他却不肯说,只是口口声声要钱。一同奔出来的常掌柜见了,惊道,“这不是老丁吗?”

  阳光从叶子的缝隙照过来,照着他的笑容,很明媚,很文雅。
  不久,party结束,客人陆续离开。眼见夜色已深,主人就要谢客休息,但是我内心的焦虑凝结不散,不想白跑一趟,便瞄准时机寻了一个空当,单独找到陶伯年,免去客套,直接说起来意。

  “是苏曼芝告诉你的?”昨天吵架离开舞月楼后,苏曼芝一定跟他说了什么。

  文沁的声音颤颤的,有些激动,“二少爷,您不喜欢我了吗?您说过,您是喜欢我的!”
  谁知才起身走了一步,便不由得疼得蹲了下去。这时才发觉,原来两只脚的脚掌已经磨出了水泡,一走起来便疼痛钻心。

  “哦。”我心中不由得一痛,含糊的应了一声。

  我诧异于他的出现,但只是抬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我抱着他,摸着他的硬实但已经瘦弱了很多的胸膛,画了一颗心。他曾经一直说想要我的心,现在我的心,乃至我的灵魂已经一起安放到他的心。

  说罢,秦玉峰便先行辞去,甚至不肯给我道谢的机会。望着其人背影,我心五味杂陈。

  “我要你。”他扯过我的胳膊,紧紧抱住我的身体。

  “凭什么?”

  母亲和大哥他们知道了那天的种种不愉快,也晓得了渠绍祖的为人,便派人和三叔传了话,让他和渠家老爷那边说好,以后再不要因为这件事骚扰我,两家此前提起的亲事且放一放。

  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男人离开了,一直纠缠我的人也离开了。世界忽然变得很静,日子忽然变得很轻,轻的听不见脚步,连苏曼芝举办婚礼的鞭炮声都像是在梦里听到的一般,甚至没有觉察到一声声隆隆的炮火已经炸到了租界区的门口。
  我便和陶淑仪一起到了悦澜海滩。乌兰的苍穹之下,海浪深得融入了暗夜,只见那个曾经健硕的身影忽然变成一片孤弱的叶子,在这天与海的衔接成片中,格外渺小,格外空虚。只需看一眼坐在那里的背影,便可感觉出他已经绝望得欲弃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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