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柔的沉沦_二刷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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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柔的沉沦》

 叶褶把李满的话皆记于心中,他面带讨好的捧起桌上的茶,“小的愚笨,累师傅费了口水!”他说着弯下腰身,把盖碗双手托于项上。。

  魏煜澈立于帝都城门楼上眺望着城外一片苍翠浓郁的红岭山,寻觅着元儿渐渐消失在一片苍翠之中的身影。

  听得魏煜澈口中的“王兄”,元儿脑中的混沌被性命攸关斩断,她陷入了沉思。两年前,魏煜珩一直未露面,她不知他是否混在兆泰王身侧见过自己的模样。

  墨肃应着关门声响把煜煊拉入自己怀中,一年多的思念令他抱着煜煊的力道重了许多,煜煊亦紧紧抱着他,眼泪啪啪滴落在他的铁衣上。

  儿女情长与家国命脉相比,若是以前,她断然毫不犹豫选择与墨肃厮守终生,而墨肃也定会护她。她眼泪划过嫣红、娇小的唇瓣,牵强弯起,“准墨将军所奏!”

  煜煊心中气墨凡明知故问,不耐烦的答道:“墨大司马若是不截取,自是落入他手中。”

  一夜醉酒安眠,醒来随头痛不已,但亦好过了相思难寐之苦。煜煊用完早膳,散步时穿过庭院,见庭院里高高耸起着许多梯子。她不免有些疑惑,问赵忠道:“庆徽王这是在做什么?”
  阮太后伴着茗萼的话,缓缓走至三人跟前,三人早已跪拜下。那两个铲蘅芜草的小太监,面上带着退隐不去的欣喜之意,许是心中想着太后的赏赐。

  墨肃已经跪了一夜,夜间宫人洒了冰水。石青板上的冷气似一颗颗冰棱削的尖锐钉子,往他酸疼的双膝上钉。现下正午,他的双膝又像是放置在火盆中炙烤着。

  墨肃从奶娘手中抱过孩子,明黄襁褓中,孩子面容粉嫩若元儿,两道轻浅的剑眉与自己如同一手画就的。
  元儿猛地松开自己死死缠着翊辰的双手,却见赤烈与两个武士压着薛漪澜进了厢房。被武士架着臂弯的薛漪澜观得元儿与翊辰举止亲昵,又听得方才翊辰的话语,便压下嗓音质问道:“娘子,这男人是谁?”

  萧渃闻言,脱口而出,“皇上可会对阮凌锡说这样的话?”

  “算了,纵使再好的锦布,再好的画工,也是画不出它们的神韵的。”
  煜煊垂下灵动的双眸,剑身与剑鞘只分离了寸许,冰凉的剑刃紧贴着她的下巴。翊辰冰冷的眸子怒火燃起,在清冷的月色下蒙上一层冰霜。赵忠惊呼一声,丢下手中的灯笼,上前扶住煜煊。煜煊挥手示意他不要出声,煜煊扶着他的手退后一步,翊辰的剑便脱离剑鞘一分,冰器摩擦声似催命符咒般响在二人的耳中。

  迷乱的情意冷却下后,翊辰星目盯看着木床上悬的八卦图阵法纱帐,心下胡乱想着若是与元儿成亲了便换成女子喜欢的鸳鸯戏水、莲花并蒂等以求夫妻百年好合的花式。可转念一想,元儿喜好处处不与其他女子相同,亦或许会喜欢青山绿水中芳草萋萋、落英缤纷等山川景致。

  煜煊刚行至帷幔处,阮太后一声柔情的低唤从她身后传来,她止住了脚步,却不曾转身往后看她。
  自月下游河那晚后,元儿风寒反复发作了几次,故桃林苑的地龙比他处晚了半月之久方撤。虽是春日,卧房内依旧烧着炉子,温热闷人。

  画舫泛河面或溯洄从之,或顺水流而飘摇。黄金罍盛清酒醉倒无数文人侠士,红妆绫绸曼舞和丝竹管弦之声。无人会念着她驾崩的悲痛,众人皆在欢呼着新皇的恩泽。父皇驾崩,母妃薨逝,萧渃亦离去了,大魏国万里疆土,她依旧不知该何去何从。

  多日来对镜梳妆,只孤芳自赏。茗萼自知早已过了绣面香腮的年岁,如今对络尘,她只盼着他心中能有自己半分位置,那样纵使为他舍命,她亦足矣。可自相帮络尘重获太后恩宠后,他便不再来寻自己,茗萼方知什么是郎心凉薄。
  江阳王不满兆泰王的猖獗,出言道:“兆泰王,皇上纵使再年少依旧是我等的君王,你怎可如此亲昵无礼!”

  萧渃嘴角自嘲的弯起,然后把酒瓶中的酒喝尽,刚抬起脚步,一抹明黄色身影从翠绿的柳树后缓缓走出。

  煜煊白他一眼,无奈道:“你是觉得朕蠢,还是觉得你比朕聪明!去年的花早已凋零化作了花肥,这花儿定是今年的啊!”
  赵忠扶稳了前倾的煜煊,尖起嗓子慌道:“你们活腻了么?摔到皇上,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抬龙辇的太监也不敢屈身认罪,只得直挺着身子垂首听骂。

  前几日阴雨绵绵,墨凡腿疾未好,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扶就着桌子跪下,“请皇上览阅!”

  煜煊脑子一片混沌,灵动双眸黯淡无光,她无法细细想柳儿是何人,亦是未听清柳儿所说的话,虚弱地指了指远处桌子上的茶壶,“给朕拿茶来!”

  墨凡复尔又从剑鞘中把剑拔出来,浓眉一横道:“待末将杀尽宫中的妖孽再与皇上禀告胡尔战乱一事!”

  二人在寝殿中寻找了一番并未看到阮凌锡及薛佩堂,煜煊心中有些忧虑,莫不是阮凌锡知道了自己要娶她妹妹,悄悄出了宫去?赵忠把每个角落细细的看了一番,瞧着煜煊失望的面色,小心翼翼道:“皇上,许是阮二公子出宫了。他毕竟是太后的侄子,是阮大司徒的公子,出宫不用得勤政殿的恩准。”

  萧渃把处在愕然中的煜煊扶到妆台坐下,从铜镜中,煜煊看到自己依旧束着男子发束,与身上那鹅黄色女子衣裙相映衬,倒有些怪异。
  萧渃推开正厢房门,屋子里整齐的摆设映进煜煊眸中,卧房中有一精致的妆台,她知晓这是萧府女主人的屋子。可萧渃尚未娶妻,应是萧老夫人的卧房。屋子的物件虽一尘不染,却人气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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