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豹雷音_喜欢是乍见之欢,爱是久处不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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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豹雷音》

 沈嘉玥亦觉不妥,点点头,“嗯,这样确实不好,那我们便回去了,下次再来也是一样。”。

  皇后道:“母后,还是让惠贵嫔起来吧,这样一直跪着也不好。”

  这样平静的沈嘉玥反而让傅慧姗更担心,可也没办法,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待沈嘉玥打理好,一边吃寿面一边与傅慧姗说着话,仿佛和没事人一样。唯有最了解她的如花,清楚明白:在沈嘉玥心里这件事成了她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隐痛。

  皇上‘嗯’一声,便不再理沈嘉玥,只一心与赵箐箐说话,询问着宜欣公主的事,两人聊得很开心,沈嘉玥站在一边只觉得是多余的。

  宫人入殿,福身一礼回禀:“太后娘娘,昭敏长公主和昭阳长公主已在殿外候着,不知太后娘娘可要传召?”

  皇上怎会不明白皇后的意思,看着皇后,只道她心里不愿,却要装大度罢了,心底隐约生出一丝欣喜,敲定道:“既然如此,惠妃不必晋升了,晋丽贵嫔为丽昭媛罢,另外晋杜婉仪为恭嫔,择吉日行册封礼。”

  方才是罗妹妹,现下是罗芬仪,亲疏远近一目了然,显然沈嘉玥不喜罗绘莲方才的一番话,众人都听得明白,最高兴的当属钱嫣然,恨不得笑出声来,这样一听庄贤妃未必会帮罗绘莲,只要不帮她,这事便好办。
  杜旭薇自知失言,心下懊悔,不肯再多言,只说:“并没什么,姐姐又不是不知道这宫里无小事,芝麻大点的事儿也会传遍皇清城的!”

  “慢走啊,聊了这会子话,你也累了,好好去歇着吧!”

  如梅点头应了,她知道寒泷有这样的本事。
  她虽隐晦的提了提,大家也都知道话中之意,无非是皇上还未下旨册封宗女为郡主,担不得这个郡主身份。

  皇上倒完水,稳稳拿过来,见到泪流满面的沈嘉玥,哑然失笑,又有些怜惜,“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沈嘉玥不自觉的挺了挺脊梁骨,努力回忆起自己唯一一次接受外命妇朝贺的时候,那时的自己有些不记得了,可越想想起越想不起来,脑海里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但能想象到必然是神采奕奕的。清风一吹,红梅花瓣随风吹起,仿佛什么东西在渐渐的消失,等自己想起来时已经不见了。又是一凛,她显然没有想到母亲会说这番话,可这番话背后又是什么?很快捕捉到‘消沉’二字,这词又让她想起嘉琼的那句‘人生不是只有儿女情长的’,莫非……母亲说这话也是这个意思?
  向夏蝉使了一个眼色,夏蝉会意,趁沈嘉玥不备,将她推到在地上,史书韵眼中划过一丝狠厉,挤出两字,“掌嘴。”

  沈嘉玥一下子明白了,皇上向来是孝子,若太后说不办他必然会答允,而他又觉得对不住,这才一直没开口,权衡利弊之下一笑置之,微微摇头,“臣妾明白,小孩子满月也不过是我们大人高兴罢了,她自己哪里会知道,不办亦无妨。”

  如此一来,沈嘉玥倒也安下心来,欢欢喜喜谢了恩,又与皇上说了些闲话,两人用了膳,皇上今儿并没有留宿在妱悦殿,早已翻了怡小仪萧月青的牌子,早早回了皇极殿,沈嘉玥亦早早睡下,只待明天正大光明出宫去沈家,不知道沈家待她如此,是何意思?她必然要去问个明白。
  “众妃嫔觐见太后娘娘――”

  一番行礼,皇上先开口,一面让张尚医和御医们查白色粉末,一大半粉末洒在地上,只小半后来被海得捡起递于张尚医。一面让夏花回话,布偶上的生辰八字是不是高徽音的。

  待她们走后,沈嘉玥钻入锦被中,却再也睡不着了,于是唤来如花,问她昨天发生了什么。如花只说了沈嘉玥一夜未归之事,没有再说别的事。沈嘉玥竟有些泄气,愣住了。如花不知沈嘉玥在想什么,便一股脑儿连皇上在妱悦殿等了一夜之事都告诉了沈嘉玥。
  “惠妃娘娘到——清容华到——恭嫔到——孙芳仪到——”

  皇后从未用过凤榻,一直存放在尚宫局,早已灰尘布满,尚宫局得令后,急急擦拭,尚有不少细微之处未来得及擦拭,沈嘉玥见此也知是匆忙擦拭的,倒也不曾怪罪,只命宫人急急将皇后送至怜乐殿,一来二去,一盏茶功夫也过去了,众妃嫔跟着去怜乐殿。

  沈嘉玥喝了一点水,嗓子舒服了,取了床边的手帕欲擦拭,却看见帕上一滩血,不由害怕,惊慌失措,轻声低呼道:“怎么,怎么会有血?这血哪儿来的?”
  高徽音今日着一身淡绿累金绣红梅蜀锦裙装,梳流苏髻,只簪几朵鲜花,素洁又高雅。解下披风,入座,抿嘴一笑,“今儿惠妃娘娘打扮的,叫人眼前一亮。丽贵嫔娘娘还是如从前一样,明艳大方。而各位姐妹今日打扮的都是美艳无比的,反倒衬得我素洁了呢。”

  只要我在终选那日容貌好转就没事了,一开始掌事姑姑不肯听我的话,后来见我如此笃定就真的没报上去,众秀女见我容貌这样便消了对付我的意思,这才躲过之后的争斗,平安到终选那日,果然终选那日容貌恢复了,唬得储秀宫所有人都不信,以为是梦一场。”

  沈嘉玥微微一笑,如秋枫飘落,“自打你同我翻了脸后,我还是头一次入淑意殿,没想到记忆中淑意殿的黑与白已经散去了。”复道:“方才你来请我,我便知道是一场鸿门宴,既然是鸿门宴,那我自然要小心点,总想着活着出去吧,恭贵姬你说是不是?华婉仪必然是惹怒了你才被罚跪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做错事,你这个协理六宫之人怎会不罚她?如此一来,我求情做甚,”瞥了她一眼,“何况,你根本不会因为我的求情而放过她的。若我求情,不仅会变本加厉,还会想法羞辱我吧,那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赵箐箐按住她的手,瞥了她一眼,和颜悦色问:“你可知道皇上为何找姐姐吗?”见她摇摇头,不免有些失望,思索再三,“你去外头问问,再听听外面有没有流言,到时候一五一十的告诉本宫。”

  恭妃杜旭薇远远的望着她们三人离去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与她们作伴走到寂静悠长的宫道上,抬眼望去,日光并不那么刺眼,湛蓝无云的天空纯澈又干净,轻轻叹一声,“那样的日子已经很远了,再难回去了。”

  永明宫尚无主位,唯昀小仪孙若芸及瑾小仪邵绘芬二人分居在莹薇堂和芳菲居,瑾小仪邵绘芬这几年常年在普渡殿为庆朝祈福,故而永明宫一切事宜由昀小仪孙若芸暂理,待日后有了一宫主位再行理事之权。沈嘉玥浩浩荡荡入内,却空无一人,眉宇间有了几分愠气,孙若芸便是这样待客的?不由诧异。她很想看看孙若芸究竟在做什么,阻止了宫人的通报,径自往里面走去,隐隐听得几句孙若芸与贴身宫女紫苏的话,愣在了当场。
  嘉仪殿内,各处都有地龙,又有炭盆烧的旺盛,宫人们早已做好了寒冬的准备,因着沈嘉玥一向畏寒,自然保暖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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