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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成了阎王》

 宇文珽之神色如常的看她一眼:“贺兄来衍都前,知我素喜饮茶,特意带了些上好的南茶,我想着快哉亭泉水清甜,便特意同贺兄同来,取些泉水回去沏茶!”。

  宇文琳琅道:“三哥未必想来,但有太后在,他就算不愿意,也得来应个卯!其他人……除六哥外,应该都会来一趟的!”这么说着的时候,她却又颇带不屑的撇嘴道:“不过就算他们来了,也断没有让人一字排开,任意挑选的可能!没办法,面子还是要顾的呀!”

  见她如此,风细细作弄之心不觉愈盛:“又保不齐何时遇了天灾*,还要或往城里、或往乡下去打一打秋风,唉,那开口求人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风细细离了花厅,径回自己的小院,宇文琳琅果然已在候着,只是神情恹恹的,看着有些郁郁,见她进来,便朝她点了点头,同时闷闷道:“细细,这几日我就要回宫去了!”

  瞿菀儿却笑了笑:“其实……这样也不错!拖了这么多年,是该有个了断了!”她的音质本就偏向清冷,这两句话说来,更如寒山冷泉,清泠泠的,不带一丝烟火气息。

  对于这些,风细细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只是宇文琳琅才刚的那一句话,也已足够她心中酸楚了:“不管怎样……你九哥总是真心对你好的?”半晌,她才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风柔儿一直冷了脸坐在一侧,却是看也没看风细细一眼。她今儿显然是精心打扮过。身着月白缂丝竹叶纹立领中衣,外罩榴红百蝶穿花云锦长褙子,下拖翠色马面裙,发梳朝云近香髻,髻上侧插着的鎏金蝴蝶钗垂下串串金色流苏,晃动间,流光四溢,愈衬得她人比花娇,直有满堂生辉之感。
  沉默片刻,嫣红方轻声道:“才刚老爷不是已命人去为小姐请大夫了……”言语却是软弱无力。很明显的,连她自己都觉自己的这句话毫无说服力。

  倘或宇文琳琅再跟在里头掺和一二,那他就更是百辞莫辩了。

  见二人迎出,她也只是点了点头,道了一句:“外头冷,进去说话吧!”三人进屋坐下,瞿菀儿除去那袭斗篷,露出其下所着的桃红二色金长褙子,颜色亦极明艳夺目。一边宫人已沏了茶来,她就手接过,浅浅的啜了一口,面上隐隐然的显出几分疲惫之色。
  “琳琅认得那人?”风细细到底没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或许是前世的影响,眼前这个金面人才一入眼,便让她不由的记起“铁面人”的故事来,也因而浮现联翩。

  听他这么一说,风细细也只得讪讪的缩回了手。这些日子以来,她其实不止一次的在脑海中臆想着见到风入松时,该说的该做的。但没什么理由的。当她真正面对风入松的时候,她却只觉得尴尬,尤其是在对方表现出对自己的关怀的时候。

  “啊,对!正说到这处宅子呢!你可不知道,这里原是户部卢尚书的宅子,早些年,卢尚书犯了事,判了抄家流放,这宅子也就被封了。后来四姐出嫁,父皇就命在这处给建了公主府。四姐喜欢那花园串楼,便命营造司一体留着,只修一修就好!
  而她自己回心在想一想,也不觉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也是这风府的老人了,府里头的这些个事,哪还不烂透在心。事实上,风细细这事,明明是委了李妈妈做的,偏李妈妈平日无事,自风细细委了她这事,她居然就忙了起来,将这件看着压根儿无关紧要的事交到了她的手上。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群婢女去的方向正是风府前院的待客大厅。饶是风西西对于风府的富贵心中早有定见,此刻亲眼见着,也不由的吃惊不已。眼前这座大厅宽敞无比,容纳数十桌客人,也仍不觉拥挤。一众婢女鱼贯而入,整齐有序的奉上手中食盒。桌边自有婢女迎上前来,打开食盒,捧出盒内犹自热气腾腾的菜肴,陈列于酒桌之上。

  默默想到这里,风细细到底还是没忍住,又自长长叹了口气。
  只是在行礼时,她到底没忍住,偷眼觑向了宇文珽之。宇文珽之的神情是一贯的温雅和淡,事实上。在风细细与他不多的几次见面中,他的表情似乎一直也没有多少变化。

  云飞闻言,心下只觉无奈,他也知道,今日若不能给自家这位主子一个满意的答案,他也绝不能放过自己,叹了口气后,他只得含糊道:“似乎不甚相符!”

  以至于直到如今,每每想起那日的姑母,瞿菀儿心中除却痛心与悔恨外,再无其他念头。
  轻撩一下眼皮,风细细略略勾唇:“托二哥的福,凝碧山的早梅倒也值得一看!”

  不意她会忽然唤这一声,秦嬷嬷几乎是手足无措的上前一步,低应了一声:“奴婢在!”手上的帕子也未及揣好,只是尴尴尬尬的捏在手心里。

  今日承诺给风细细的,她自然也早有了打算,甚至已准备好了说辞。及至风细细请她三思后行,勿要操之过急时,她才陡然省悟。风细细如今乃是待字闺中的少女,不得父母允准,势必不能随意出门。而祖父即便为她的说辞所动,只怕也难拉下一张老脸来命人往接。
  瞿菀儿摇头:“我也不敢肯定!只是……总觉得这小东西的身份怕不是那么简单!”

  风细细本来早已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心理准备,此刻听了这话,反有种意外之喜。没被直接拒绝,就说明,只要问询得当,她多少还是能从宇文珽之的口中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嫣翠已兴致勃勃的追问道:“那小姐你的心愿又是什么?”

  嫣红闻声,不觉微微迟疑,一时斟酌未定。一边的嫣翠却早不耐,冷笑开口道:“我估摸着玉芷今儿来,为的必是上次熊姨娘借去的那对金钏吧!姐姐且说说,这次是丢了还是怎么着了?好在是赤金的,倒也不怕打碎!”言语刻薄,却是全不留颜面。

  风细细听得连连苦笑,足有十年,这也就是说。风细细上次见到宇文琼玉,才只有四岁,也难怪她对宇文琼玉竟会毫无印象了。她也不是个不懂事的。瞿菀儿既给了她台阶下,她自然也就顺坡下驴的朝宇文琼玉一笑,只是面上免不了带了几分尴尬。

  于她而言,宇文珽之,只是关乎她的承诺;而宇文璟之,他的手里,却握着她最大的秘密,关乎性命的秘密。如果风柔儿当真嫁给了宇文璟之,那……她几乎不敢想……
  听她这么一说,风细细也忍不住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处丰润光洁,手感却还真不错。摸过了自己的,她便顺势又在宇文琳琅面上捏了一把,算是回礼,同时笑道:“这阵子我吃得下,也睡得香,想来是长了些肉,再不似从前那般瘦骨嶙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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