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春深(庶能生巧)_乾宗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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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春深(庶能生巧)》

 近旁的宫女内侍屈身行礼,他走得缓慢,心中还不能确定太后此次召唤的用意。踏进寝宫,珠帘半掩,潘太后已无力坐起,只是躺在床榻召见了他。。

  季元昌道:“他将你弄晕之后偷偷带离汴梁,你难道也要跟着他走?”

  ——这一跤,跌得当真狠。

  元昌走后,冯勉进来服侍,因谈及双澄,冯勉便说她早已独自回去。照理说这也没什么不妥,她本就不是他的下属更不是他的宫女,要走之前也不必循例来辞别。何况外面本就寒冷,之前也是他自己叫双澄早些回去的。

  但此时又有追兵迫至近处,呼哨声中,马车被团团围住。丁述挥鞭出击,打落一个抢着上前的士卒,随即飞身纵出,扑向另一个骑兵。

  九郎踌躇了一下,看着她道:“你与大夫怎能放在一起比较?但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更不愿意你碰,能否明白?”

  冯勉微一忖度,策马与她并肩而立,伸手朝着另一方向指了指。“这里说话不便,还请娘子随我稍稍隐藏一下。”
  渺远的钟声忽而响起,在云幕下回荡萦绕,久久不散。

  那边的两个人低声交谈,她不便去听,即使能听,也不懂他们的话语内容。风影徐徐,时光静好,她却只能看着自己的倒影。过了一阵,忽觉远处没了声音,她愕然回头,却见树影下只有九郎坐着,端王已不知何时离开了。

  白蒙蒙的窗子下,双澄独自睡在床上,安静得如同无声的梦境。
  潘太后虽心存犹疑,但还是在众多内侍宫娥的簇拥下赶去了揽云阁。

  雍王听得这声音,不由歪着脸朝那边望去。古巷间灯盏摇曳,斑驳石道那端有人慢慢踱来,一袭素色锦缎长袍,玉冠温润,面容英朗。

  他神色认真,双澄却愈加沮丧,看着他端正的容貌,有些自暴自弃地道:“那又怎么样?你以后会有皇帝爹爹给你指婚,就像你的皇叔和哥哥们一样,正妃侧妃一大群。我到那时候已经不知道缩到汴梁的哪个角落去了,变成一粒小小的灰尘,风吹吹就飘走,你看都看不到,找也找不到!”
  双澄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哑着声音道:“我只是想不到……你怎么会就是阿容?”

  忽然想起昨日在端王府中,端王说到此番前去无论结果如何,只怕九郎都会得罪官家。而他则说,只因自己与其他兄弟不同,嬢嬢才遣他前去办事,而自己本就不被官家所喜,故此也无谓无惧了。当时双澄并不是很明白他们两人话中的意思,如今回想起来,才算大致知晓了其中的涵义。太后想查此事,官家却不太愿意,而九哥这次奉太后之命出京,越是将此案查明,就越是会得罪官家。

  双澄情急之中伏身藏在草垛后。寂静之中,有灯笼摇晃着出现在小路那端,护卫们果然沿着路线缓缓而来。她的身子几乎蜷缩成团,耳听得脚步声渐渐迫近,更是屏住了呼吸。
  她不由低呼出声:“就是我的东西!现在还在你手里?”

  话音未落,远处小路尽头又隐现火把晃动之光。“好像又有人追来了!”双澄脸色一变,与元昌当即扬鞭策马,带着田家母子驰向西北方向。

  那人谦恭和蔼地笑了笑,躬身道:“陛下。”
  九郎摇了摇头:“其实应该不算严重,只不过我这条腿禁不起碰撞……”他说到这儿,又不由蹙起眉,抓住了盖在腿上的毡毯。

  只是如今太后虽在宝慈宫养病,官家也没再来找他问话,可接下去他们还会否有其他行动,连九郎自己都无法确定。

  “也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怕他们有意刁难,为的就是等这样一个机会。”端王也颇为难,顿了顿才道,“这消息还未在朝中说出,到时候估计又是一番唇枪舌剑。”
  此时书生才说道,此人乃是自己的朋友,姓宋名云,自幼聪慧善文,岂料来京赶考却名落孙山,遭受打击之下变得神智不清。因书生自己也是寄居在亲戚家中,无法照顾朋友,于是请求方丈能容许他在此暂时休养。

  “不。”他坐得更端正,好似生怕她太过热情要强请他吃似的。她盯着这未见过的灌汤包子看了又看,用手指戳了一戳。

  九郎平静地道:“只是听闻他因为被留在汴梁而很是不满,五哥如今暂代爹爹处理政事,也要倍加小心。”

  另外的六七名大臣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上前劝阻,只剩得一身龙袍的官家站在那老臣面前,气得脸色煞白。“你想青史留名,朕偏不遂你的意!”他振袖怒斥,“看你须发皆白,想必早已头脑昏聩!从今日起,留在府邸静思过错,再不用上朝!”

  “好好好,不说就是。”端王见九郎不愿多谈此事,便很自然地换了话题,“我听闻嬢嬢这几天好像又不舒心,你今早去问安时,她可曾说了什么?”

  她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心道原先在马车上还可以两人各坐一边,他现在不会是……
  丁述仰天叹息,闭上眼睛,低声道:“我……心中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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