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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不相思》

 凌香的脸上也露出了期待之意,可双澄的心间却一阵阵发沉。不知为何,她听着淮南王的构想,眼前出现的却还是九郎的身影。。

  “冯高品,官家,官家驾临凝和宫!”那小内侍还是头一次见官家亲自驾临凝和宫,竟紧张地说话都不顺了。

  “田家母子呢?”

  待得乘舆行至崇政殿,方知皇帝下朝后便直接去了殿后的长春阁。冯勉前去长春阁外询问,回转叹道:“官家正与诸位大臣商议政事,只怕殿下得等了。”

  他出了房间后并未径直离开乐坊,而是又下楼回到前厅,开了一桌品酒听曲消磨时间。待等月上中天,才饮尽杯中酒起身离去。

  冯勉连连点头,“臣告诉他,九郎去过端王府几次,很喜欢这小黄门,故此端王才将他送到马队中。钱桦也知道太后疼您,应该不会在路上再生事端了。”

  脑海中浮现的还是当年她托着小小的脸庞,趴在这窗口朝他笑。“阿容,你教我写字好么?”
  然而他却无法当着他们的面质问,甚至没有办法提及一句。

  “元昌说过,令师趁着你昏迷之际要将你带走,难道他不会因为这而故意说谎让你死心?”

  不远处又有马队往这边赶来,是邢州知州与通判等人寻踪而至。因此地毕竟是野外,九郎便让元昌与他们汇合,押着田二返回邢州严加看守,另派人手将那几名自尽的匪徒尸首也运回邢州,请仵作细加查验。而邢州隶属河北西路,待天明后遣河北西路提点刑狱司审讯陈溯等马军军士失职遭劫一事,之后再将详情上奏朝廷。
  九郎跪在官家面前,抬头望着他,道:“最初不知,后来知道。但她并不是想要谋朝篡位……”

  外面已是喊杀一片,楼梯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似是还在底下几层。端王走得不紧不慢,语声也平和。

  远处的宣乐庄沉静安宁,除了偶有几声犬吠之外别无声响。陆岷带着众人策马驱入村口,“大人,就是前面了。”近旁的禁军指着前方的庄院,向陆岷低声道。
  双澄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讷讷道:“不是得避开九哥吗?光天化日的过去不好吧?”

  可才跑出没多远,忽听斜侧巷子里有少女惊喜道:“娘子原来到了这里!”

  玄黑马车自皇城东门疾驰而出,九郎甚至未及禀告官家便带着冯勉离开了大内。
  他微微愠怒,躲开她的草芽。“什么偷懒?谁叫你来打搅我休息?”

  他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官家的允许,我是无法离开大内的。是冯勉找十一姐帮忙,中间还经由了一些转折,我才又寻得机会出来一次。”

  她拼命忍着起伏汹涌的心潮,用力地摇头。
  众人惊呼,可远处的人们全未察觉。

  九郎看了他一眼,近旁的端王倒是笑了笑,道:“九哥在宫中一样可以望见空中焰火,此处彼处,又有多少区别?无非是一远一近,但近有近的好,远也有远的妙。”

  他迫近至双澄面前,紧盯着她,恨声道:“燕双澄,你只想与九郎双宿双飞,却忘了自己本是傅烟烟!你可知事到如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若是将消息传递出去,我们这一干人等全要被凌迟处死,到那时,你以为官家会特意饶过你?!非但你自身难保,就连九郎也会因为与你相恋而被问罪!这些道理凌香应该早就告诉过你千遍万遍,可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非要护着官家?”
  也不记得是从哪一次起,她又开始与那个坐在窗口的男孩说话。

  “为何这样……”九郎忍着腿上的剧痛想要撑起身子,冯勉急忙劝阻。元昌头也不抬地道:“臣办事鲁莽,特来向殿下请罪。”

  九郎起先自然不愿,“又不是晚上,我躺床上做什么?”

  九郎匍匐在地,急切道:“臣本想寻找良机再禀告嬢嬢,并非想要长久欺瞒!双澄若有礼数不敬之处,还请嬢嬢宽宥!”

  冯勉只是笑笑,也没说话。

  九郎微微一怔,随即道:“好……”
  “我的九哥,真是难为你了!”潘太后怜惜地看着九郎,才一抬手,身边内侍便恰当地弯腰搀扶,九郎亦起身侍立。潘太后走到九郎身前,抚了抚他的肩头,又细细端详其眉眼,叹道:“你为老身奔波了那么多天,这份孝心着实难得。你不在宫里的这些日子,我这里甚是冷清,你接下去就留在宫中好好休息,闲暇时多来与我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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