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谙_谁是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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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城谙》

 郑大奶奶挑眉瞧着青娘冷笑:“你敢!”。

  这样一想,青娘唇边的笑重又漾起,锅里的洗脸水烧开了,青娘起身把锅盖掀开,新年新变化,其实也很不错。

  宁榴故意沉吟,瞧向张秀才:“也只有秀才娘子前来。至于媒婆之类,我在那住了总有三个月,全没瞧见!”

  三姑婆瞧向宁榴:“没想到你还是个有心人。青娘那边,定然已经预备下了,不过你既有这份心,说不得我再去帮你传话。”

  “不!”宁榴摇头,打断青娘的话,青娘的眉又挑起,宁榴已经又道:“嫂子,这天下,并不是人人都对嫂子不怀好意的。”

  朱老爷虽色心重些,却也是积年的官,听了这话,晓得势头不好,舌头伸出来没缩回去,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罢了,我不过是个在家闲住的官员,若真追究也追究不了什么。倒是你们老爷,罢了罢了,你悄悄地寻个人,和那老爷说,这妾我不要了,只让他家把彩礼银子还回来就是!”

  此时已近傍晚,宁榴在镇上做完了生意,推着车回来,远远地瞧见青娘站在门前,宁榴先还以为自己看错,等再看了几眼,确定是青娘站在那。
  张秀才把茶杯放下,放下茶钱,不行,这件事,总要去打听清楚,若是没有这件事也就罢了,若真有,怎么样也要搅散了。

  “这两孩子,瞧着,竟让人觉得,什么事情都不怕了!”青娘给儿女把被子盖好,抬头对宁榴笑着说。

  宁榴从镇上回到家中,青娘还没做饭,瞧见宁榴进来,青娘惊讶地瞧着宁榴,宁榴一径走到青娘跟前:“你也不必担心,青娘,我去和那管家说了,要走,就要带上你们一起走。青娘,你是我的妻子,阿续和阿敏,是我的女儿,我,一定能护你们周全。”
  三姑婆往青娘面上瞧一眼,这才对男子道:“哎呀,宁小哥,你是老实人,又头一遭来到我们村里,不晓得有些人啊,专门妖精似的勾引人。”

  这下不光三老太爷,厅内别人都开始面色尴尬起来。郑大奶奶面上还是满是不屑,郑明德的声音在厅中回荡:“我回来,并不是为了这笔产业,更不是像大嫂最初开始想的,想从我这里过继一个孩子。我回来,从一开始,就是想知道真相的!大嫂,你要活着,长长远远的活着,要看着我读书成名,为我的母亲请封诰命,要看着你的女儿,你唯一的骨血,终生以你这个母亲为耻!大嫂,死去真是太简单的事,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有活着,亲眼所见,才会煎熬!”

  “那件事,又没有证据。况且当日的药,经手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抓药的是田三,熬药的是翠花,你顶多就是把药端去,把药渣给倒了。这也是常有的事。药渣倒在路上,被人踏了半天,早就没影了。这件事,只要你我不说,还有谁能晓得?”
  郑明德也走过来,把女儿抱起来:“你娘有喜了,你啊,可不能这样胡闹!”宁敏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指着外面:“出去,要出去!”

  转眼宁榴来到这里也有两个来月,田里的庄稼已经变成金黄色,宁榴的生意也越发好了,家家都要收庄稼,有时还要请人帮忙,总不能像平日一样用些小菜饭招待,总要咬牙割上半斤肉,打上一壶酒,招待那些来帮忙的人。

  “四叔公,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郑明德打断四老太爷的话,瞧着郑大奶奶再次开口:“我只要那间绸缎庄,不要别的!”
  张二叔怎不晓得张秀才的念头,不过是要故意为难一下,听了只是点头,不说话。

  各自问答过后,丫鬟带着郑续和宁敏来到厅上,青娘指着秦三奶奶对郑续道:“这是秦三奶奶,你快上来见礼。”郑续也是见惯礼的,上前对秦三奶奶就跪下。

  “妇人家为了节烈,这也是有的,还容我进去说两句。”张秀才连连拱手,吴氏已经从堂屋里走出:“让他进来,我瞧瞧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地痞见宁榴一点也不惊慌,地痞心中不由慌起来,接着瞧了瞧自己这边,总有七八个人,宁榴又是外来的,难道他还能比吴大哥的力气更大?

  郑明德觉得心里又开始沉甸甸的,对王婆子道:“妈妈,这药,先收起来吧。大嫂的脾气,怎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出错呢?”王婆子虽应了,那眼圈还是红的。

  这种异样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宁榴不知道,一时也想不明白。三姑婆从背后过来,瞧见宁榴呆呆地站在青娘家院门口,三姑婆的眉不由皱起,难道说这宁小哥,也被青娘给迷住了?
  张秀才冷哼一声:“谁让她不老老实实听我们的话另嫁了?让我们想了一个主意又想另一个主意的?不过也是她造化,偏生朱老爷瞧中了,嫁过去,虽说只是做姨娘,可也是穿金戴银使奴唤婢的,比不得别人。”

  宁榴在那察言观色,怎瞧不出是张二叔推脱,只叹了一口气。三姑婆奇怪地问:“你叹什么?”

  三老太爷呵呵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郑四叔收起面上的笑,心中暗自叹气,说起来是一家子,这背后各自想着的,到底是什么,谁还不知道谁?

  青娘见吴氏突然走进,有些惊讶地上前,吴氏没有理青娘,只是瞧着宁榴:“我见你一番心意,也是十分诚心的。这件事,我就答应了。”

  王婆子面上露出几分凄苦,青娘已经伸手去拉郑明德的袖子,郑明德察觉自己这话说的不对,面色微微一变。王婆子已经笑了:“家里也没什么人了,什么东西都没了。哥儿要不嫌弃,我这就跟哥儿回去!”

  郑六奶奶眼珠一转,就对陈娘子笑着道:“毕竟是妯娌,也不好做的太过。陈嫂子,您先去忙,我这就走了!”
  “这不还有我?”吴氏拍一下青娘的手:“青娘,我不要别的什么,我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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