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鬼女·矮怪_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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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鬼女·矮怪》

 帝君还是偏爱她多一点,起码瓷颜从未摸过凉月剑,她倒是经常拿凉月剑斩妖除魔,闲暇时还会穿两条鱼烤一烤。。

  若非眼下身旁有初微,她真想就这样裹着毯子睡过去,睡到明早的第一缕晨光照在她面上,她再起身回桃花坞。

  半晌后,帝君又翻过一页纸,修剪整齐的指甲透明发白,漠不关心的抬头,只对着桃华说了八个字,“云霄的脸,由你来治。”

  想来不过是说说罢了。

  鱼丸的手愣愣搭在膝盖上,“可是马脸哥哥说了,只有挖个坑把桃花瓣埋起来它们才会死的有面子,”想到什么似的睁圆眼,神情很是挫折受伤,“难道马脸哥哥是在骗我?”

  桃华一时略感尴尬,去初云天?唔,倒不是不能去,只是她暂时还不想去,初云天地方大,神仙也多,她不大爱出去见人,帝君难得有闲暇的时间,她更想让他陪她待在祥和一些的桃花坞。

  脑袋在软绵绵的枕头上蹭一蹭,初微的样子看上去不大正经,倒有些像无妄,反问道:“若是发生了甚么事呢,难不成你打算对我负责。”嗓音尚带着初睡醒的沙哑。
  帝君好看的脸在背阴面依旧发光,额间的横枝图腾反倒暗淡了许多。他忽的蹙了眉,“你只觉得我是在愧疚?”眼见桃华前行的步子越来越远,他触摸一下腰间的玉佩,迟疑道:“你只看到了你看到的,你可知我看到的与你不同。”

  最终青年还是没能拗过美人儿,到美人儿婷婷袅袅的迈着宫步离开去取披风,桃华也没看出她那点儿像果子狸。

  怕触及到什么似的。
  桃华在桃林下支了个小暖炉煮酒,酒香四溢,混合着桃花的香气,令人沉迷。落花纷纷,煮着煮着她便醉了过去,“噗通”一声栽在积了厚厚一层落花的地上。

  担心极易随着时间生长,桃华已将御风的速度放到最快,仍是觉得有些慢,恨不得能直接撕裂眼前的空间,立刻到钟岳山,将帝君从方悦手上救出来。

  一件想不通的事占据了她的心田——为什么偏偏要今日来?早一日晚一日来青山,都撞不见帝君与瓷颜,她为何作死的挑了今天这个日子!
  今晚的月亮只有弯弯一轮,星子倒亮堂,闪烁着银白的冷光。她从前住在桃花坞,九重天伸手就能触摸到,并不觉得星子有多么好看,现今到了凡界,离九重天遥远,再瞧星子,竟如猫眼石般好看。

  她将手里头的瓜子全扔回小几上,猛的站起身来,委地的发荡在身后,额前坠的玉环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她夺下无妄手中的茶盏,放大了声音道:“还喝还喝,你既知道他被方悦困住了,危在旦夕,你不去救他先来同我说这些作甚。”

  她再抬目看一眼绣有白色桃花的外袍,脚底下已经挪动步子,几步冲过去,抓起外袍便往外走。
  她不明白她重生这一场究竟有何意思?她曾经深爱的师父与她已是陌路,伴她走过最阴暗岁月的季霖寿元枯竭死去,好像只有她,骄傲孤独的苟活于世。

  他不希望星归跟个平民受苦,她是他们一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杜若是有三分才气,但若要靠这三分才气让星归过上好日子,还不知要多少年。

  桃华手中捧着一盏清茶,是方才等瓷颜上楼的空当倒的,清晕的蒸汽悠悠往面上扑,鸦翅般的睫毛亦晕染上了几分水色。她将茶盏抵在唇边,用以盖住唇角玩味的笑,似是无心,然无心中又夹杂了几分刻意,不假思索道:“会。”
  帝君的神情悲喜莫辨,抬手一指敞开的殿门,“出去。”

  他苦恼的在桃华与初微之间来回切换视线,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女人重要还是权利重要?心下快速的比较了一番,他觉得两者是恒等的。他等了桃华三万年才等到见她一面,虽说她不喜欢他,但若他总来桃花坞,兴许日久生情,桃华就对他有感觉了呢。

  初云天承载了她的半生岁月,沉沉浮浮如烟波浩渺,她可以忘了帝君,可以忘了桃花坞,唯独不愿忘记在初云天的那段时光。
  初微到无生谷的时候正是夜半时分,终年杳无人烟的无生谷已积了厚厚的雪,狂风卷着白色的雪末飞舞盘旋。他扣开无妄家久闭的柴门,靠在门框边问了一个问题:“已然死过一次又重生的神仙,是否会丢失部分的记忆。”

  白色的身影仍在朝她身旁靠近,来人的面容看的不大真切,掩在丛丛水草与暗流之后,缥缈的好似水中幻月,唯有额间一抹异色图腾闪着零星的光。

  若她同帝君之间有缘分的话,她应当一早就明了帝君的心思,也不至于要等到她死过一次才从旁人口中知晓这些事。她有些不解,为何帝君不直截了当的说明他的心意,她当年同他说过,她喜欢他,若帝君也喜欢她,他们俩不该一拍即合从此执手天涯的么?

  眼中跳动的小火苗渐渐熄灭,眸色跟着恢复如常,毕阅忽的捏紧拳头,咬了咬牙齿,似悲伤得不能自已,蹙眉道:“啊,你甚么都不用说了,我甚么都不会听的,我现在很难过,非常难过,我,啊……”

  她没见过方悦,但方悦的名字一直在她脑海里,她不会忘记,当年就是他化作她的模样去诓骗帝君,使帝君险些归西。她亦记得来钟岳山之前,她下定决心要把他打到连他妈都不认识。但……现在好像是她处于劣势啊……

  桃华觉得她还需要再修炼一些时日,比起初微说谎时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她说了谎话,会有那么一丢丢惭愧。
  掏心窝子的话被旁人听了去,任谁都不会觉得舒坦,更何况偷听的俩人一个是她名义上的小哥哥,一个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桃华心里更加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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