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相恋不相逢_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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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愿相恋不相逢》

 “哦——还以为你等这么久是为了我,原来是别有缘故啊!”。

  元存勖缓缓的放开了我的胳膊,僵在门口。

  “曼芝,真的是你在这里?我不想醒,怕这是一场梦——”

  文沁见我如此,以为我故意端着架子,示威于她,顿时蹙眉嗔怒道,“二少爷,您为了她和大少爷闹翻,为她付出您应得的家产;可她呢,她什么情也不领!您怎么可以——”

  “怎么会来到上海?”

  人群之中,立即涌起了热浪般的掌声。看着那一对年轻的璧人,真的好羡慕,好感动——花好月圆人团圆,有缘连理便是福。这样的夜晚,和昨夜的夜晚,岂止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别呢!

  “阿秀,元存勖在不在?”我想说话,觉得嗓子眼像是在冒烟儿,不由得咳嗽起来。
  “书。”德元也已经汗流满面,可见已经收拾了很久。

  “我该怎么办?”他的眼睛,痴然望着眼前的海。

  说完这句话,我便有些懊悔——有时我似乎过于现实,甚至不肯沉浸于短暂的梦幻。这种变化,是我回国之后才明显发觉的,以前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我何尝不是和文澍一样的想法。
  有的时候,一个人的本事不在于会不会享福,而在于能不能吃苦。归于纯朴无华的本真,未必不是幸福。经过这一番变故,苏曼芝接受了,我也接受了。如此之后的整个春夏,我们都是慢悠悠的小心的生活着,只祈求一点珍贵的平安。

  明曦避开我的眼神,不说话。

  我没有说话,撇过头去。
  同时,我又暗笑自己,为何如此畏畏缩缩,简直像做了坏事的小贼一样——其实我又什么坏事都没做。

  我忽然想起了文澍,还有三四个月,他也要毕业了,到时候他会不会留在上海呢?文家虽然有一些产业,但是文澍似乎并不感兴趣,都交由他家的几个老管事打理。毕业了,文澍会去哪里?去做什么呢?

  我一个人点了酒水、雪茄,独自闷闷的喝着。忽然想到许久之前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一个人,孤单、寂寞,满心的迷茫,最后用一个沉沉的睡眠解脱自己。
  我看着他略带疲倦的神色,便知道他没有得到好好的歇息,于是给他冲了一杯咖啡——这是此前离开棉兰时,秦玉峰送给我的咖啡,产自他自己的种植园,质量一流,口味纯正。

  “我自己来吧。”我客气道。固然他要尽主人之道,但如此热情让我颇为不安。

  感觉出他的烟气越来越近,我本能的别过头。
  我的泪再度飞出来,撇开他的手,呜咽道,“你是聋子?!”

  许久,元存勖又回到他的座上,恢复常态,说道,“撇开那个烟鬼,和我做笔交易吧!五万块钱,两月内还清,月息一分五。怎么样?王小姐可否满意?”

  我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但是却不敢看向山本。元存劭不过是一只人模人样的狗,可是山本,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是吐着信子、涎着毒汁的蛇!
  按照以往的惯性,我会毫不犹豫的甩给他一个耳光。然而此刻,只是沉默着,乔装着“顺从”。

  他不近不远的跟在一边。路窄人多,一辆车足以占据多半边的道路,于是一旁的行人便陆续投来半是奇异半是责怪的目光。

  我心中奇怪,猜不透她的心思。就算收藏,也不需要这么多吧——听母亲说,近两年来每次与会者不下四五十人,难道我要抱着一摞名片四处奔走?

  吃饭的时候,我也没有再见到他,听方文氏说,元存勖连屋子都没有进,让仆人放下礼品后直接就回去了。

  “了解一些。你也知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家是开票号的,当然知道银行——”

  是的,文澍很傻。我们都很傻。围住这个圈子的四个人,没有一个人不是彻彻底底的傻子。
  他的神色,有如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乌云,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凝重和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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