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太强悍_秘境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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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太强悍》

 嘿!吉姆忽然把眼神挪回去,那个帽衫女孩!。

  “别以为离你的生活很远,河北甚至浙江一代,两千年初做这种生意的地方很多,都是集团式的,全村一起,沿海最佳——浙江有几个市癌症发病率全国前几,就是金属拆解做多了。也就是这几年才开始逐渐转行——人力成本太高了,年轻人宁可去富士康,老板没办法,只好去国外开厂。”

  傅展回身张望了一下,转身把故障检修牌摆好,小心地避开地面上淌着的水洼,走到设备间前查看了一下情况:李竺已经把矿泉水和饼干在行李箱上码好了,现在正收拾着设备间内的杂物,拾掇出足以容纳两个人的空间。“难以想象任何恐怖袭击的节奏会有这么缓慢——恐袭的话,在航班改消息前早就该爆炸了,枪声也不至于只响几下。当然更难以想象的是,这么多本地人都能在恐怖袭击发动以前收到消息,而情报人员却一无所知,从种种迹象判断,这应该是一次由下而上,酝酿许久,富有土耳其特色的传统军事政变。”

  她经常听到网络战争、信息战什么的,但从没认真想过,总觉得这些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被傅展嘲讽也算是咎由自取,李竺自己想想那帮神秘人在机场的表现,也不由自失的一笑,她屈起双膝,低声问,“你打开那个东西看过没有?”

  “和你一起。”

  湛蓝色、金黄色与火红色,深绿色,这些高饱和的色彩组合在一起,令你不难明白为何油画艺术诞生在欧洲——但,原野逐渐被更黯淡暧昧的工业色彩取代,火车慢了下来,边境检查站到了。

  “这样的事发生在非洲、印度、东南亚的血汗工厂,当然还有迪拜和阿布扎比,迪拜塔下埋的全是奴隶的累累尸骨,他们用高薪把孟加拉和菲律宾的贫穷农民骗到迪拜,没收他们的护照,语言不通,工人只能在蜗居中日复一日的劳作,欠着永远还不完的巨债,从没有余钱寄回家乡去。他们经常因为热射病死去,迪拜有专门的乱葬岗抛弃他们的尸骨。各国使馆对此保持沉默,而那些在朱美拉海滩上晒太阳的白种人,他们也并不真对这些事感兴趣——事实是,大部分人都不对这些事感兴趣,这些新闻即使经过筛选,也都曾短暂地在主流媒体露面。但iPhone还是一样热销,你照样接受军火血钱赞助出来的总统治理。这是个完善的利益链条,军火商乐见非洲战乱,他们的产能可以释放,而这些富饶的土地一旦稳定强大起来,又怎么会继续贱卖资源?”
  “发展是越来越好了,”李小姐也说几句真心话,“傅先生穿这么规矩,是从办公楼直接赶来机场的吧?”

  傅展也望着她笑,这笑没有演技,是真的从心底笑出来的笑,夕阳穿过巴黎歌剧院的阴影,落在街角这对流浪汉身上,他们穿着脏兮兮的连兜帽衫,盘腿坐在散发着骚臭味的人行道上,但笑容却和阳光一样,点亮了这阴暗的街角。

  “你怀疑邮件有假?”他的内勤敏感地问,“这是一次针对我们的打击行动?”
  这是死于私活的标准待遇,局里急于掩饰一切痕迹,杜绝一切问题,但再严格的制度也杜绝不了消息的传递,人们谈论这行动,也偶尔谈论远方的消息,本土报纸上一张巴掌大的讣闻,这两年间有许多人都死于心脏病突发,有的人在睡梦中过世,有的人死于离奇的事故。在这行做久了,探员自己都会成为阴谋论的信徒。这次秘而不宣却又投入巨大的任务让总部氛围很诡秘,许多人都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历史,他们就像是那个在黑暗中调查办公室的人,只知道服从上头的命令做事,谁也没想到一通不经意的抱怨电话,最后能把总统扯下马。现在,他们就是那几个倒霉的探员,大人物似乎也在幕布后分别就坐,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游戏场,就只差阿甘的出场了。

  “可能所有宗教建筑都是有点像的。”她沉思着说,“走遍世界,我们看到的艺术品和奇迹建筑多数都是信仰的凝结——这也是它们之所以相似的原因。”

  “Zeta已在路口。”
  她当然有,傅太太发现自己具备这层次的智慧,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理解施密特的提问,只是她从前很少去想。

  他们又陷入了长久的、意味深长的沉默。李竺的手指在草坪上划来划去,无意识地揪住草根:说谎自然不是好选择,次选也就是保持沉默。安杰罗他们对许多事也都采取了同样的策略,信使计划不被接受怎么办?他们没提出PlanB,如果他们半路毁约怎么办?这些后果都可以自己想,如果不做信使,简单把U盘归还,该怎么回国就得自己想了,也不会有人为他们清档案。半路毁约,把东西带回中国的话……情报的详情还未有眉目,但盗火者的能力却已很清楚,他们会采取什么样的报复行动,这些他们都能想得出来。

  “他跟上来了。”傅展不经意地回回头,步速没有变快,“不要回头看,一直朝前走。”
  问他什么?U盘?他的决定?他们到底有没有希望走出这片沙漠?太多问题掠过心头,可李竺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她信了亚当的邪,开口时她还是问得很形而上学,“你呢,你相信什么?”

  他牵住李竺的胳膊,“和我来。”

  “什么气质?”
  “少说这些降士气的废话了,我们会一起回去的,明白吗?”

  “淘宝上卖查房记录的知道吗?还有查航班,查信贷——人有了权力就会想变现。”傅展低声笑,“原理都是一样的,想想看,你在欧洲分部做事,情报机构,游走在黑色地带,不可能什么事都报备,权限又高。乘出差机会做点私活,上司远在尼斯度假,对你的小动作只眼睁只眼闭,只要按时送点小礼就能相安无事,低风险,高报酬,为什么不做?找个拍档,出个小差,回来通话记录一抹,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特工也是人,也要攒养老金啊。”

  意大利罗马某处街口
  “他去年就定了这节包厢,不,”傅展说,他抻抻袖口,“我担心他看出我的西服并不合身,不属于这种场合。”

  那笑声拖得很长,第一声Ha似乎就用了很久,在极致的肾上腺素中,时间似乎变得很慢,Y几乎能看到女人眼睑的颤动,他注视着她扣下扳机,一枚子弹伴着一闪即逝的火光飞出枪口——

  “他没事吧?”当餐车服务生——和某位神奇出现的列车员一起把他搀扶出包厢时,她忍不住问。

  他们正在经过新加坡港,虽然不靠近,但依然能从风景中看出人为干预的细节,远处像个小黑点的港口,从远到近的点点黑帆,货轮满载着石油和大宗商品经过这里,把新加坡滋养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文明国度,这个只有300多万人的小国家富得流油,其中的居民恐怕难以想象苏丹那种国家的生活,对他们和沙特那些王子而言,富饶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确认是两个中国人。FuZhan,LiZhu,他们分别预定了从上海前往斯德哥尔摩,以及从伦敦飞往北京的航班,护照号是……”

  李竺看着这被磨得发亮,好像膛线都模糊的枪口,还有那破破烂烂的枪托……又看了看小李炫耀的样子,她忽然觉得很好笑,好像又回到国内,正坐在办公室里,宽容地看着下属犯傻,这一刻,她像是对未来的命运释怀了很多,和傅展对视一眼,甚至兴起一丝恶作剧的心情。
  她默不作声地把枪重新塞进他手里,傅把吉姆的手弯过来,枪口顶上流血的下巴,他唇边始终都带着彬彬有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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