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梦境泡神君_你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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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梦境泡神君》

 餐后,他们喝苹果肉桂茶,在一楼的大地毯上斜靠着聊天,政变和这个小村庄似乎没有任何关系,客厅一角放了一台大电视,这和陈旧的家具不怎么搭调,家人们逐渐从旅馆各处聚拢过来,投入地看球赛,旅馆老板的女儿提供茶水,苍蝇绕着灯泡一圈又一圈地飞,院子里,月亮高高地挂在天边,又大又圆,因为纬度的关系,这里的月亮好像的确比中国要圆。哈米德一直在和李竺聊天,李竺打起笑容应付着,他猜她应该已经下定决心要给他一笔钱,即使听了那么多分析,她也还是难以控制感性的泛滥——女人。。

  这一切也许都是无用功,因为他们还没开始重查H排查过的区域,毕竟,对外他还是不幸逝世的可靠同事,有些流言,只适合在暗中传播,谁也不会第一个把它摆上台面。

  再这样下去真的要断粮了,水应该也只够再喝一天。最热的几个小时,他们躲在沙丘的阴影里休息,就这样黑袍也还是被晒得发烫,什么黑袍更解暑,全是骗人的,阿拉伯人给女人穿黑袍只是为了让她们更不喜欢出门。

  那也许你就并不适合做这一行。一丝模糊的念头掠过,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但大体说来仍是一片含糊,这四个字就像是一盆凉水,泼湿了心中的什么,她点点头,靠得更深了点,蜷在车窗里望着窗外掠过的原野,托斯卡纳有大片大片的葡萄园与田地,所以山野依然维持着绿意,这是很好的慰藉,现在并非伤春悲秋的好时机,她没时间沉浸在什么若有所失的怅惘里。

  “北苏丹,可是中国人的地盘。”

  “你像是忘记了这里刚经过一场政变。”傅展瞟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说,“换句话说,这是个暂时没有法治的国度。”

  “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她嘟嘟囔囔地说,想牵傅展的手又忍住了——肯定会被甩掉,就先装看不到好了。“毕竟,人也绑了,小弟也找好了,又是美国人,还能拿钱开路——”
  这话听着玄之又玄,如果是平时,李竺只会嗤之以鼻,认定这是被邪教洗脑的信徒谵语,但此刻,在几条人命的沉淀和一条车厢外震天的呼噜声之下,在回忆中仿佛定格的细碎血雾渲染下,他的话不再可笑,而是充满了恐怖的真实:真实和荒唐也就只有这么一线之隔,疯子只会妄想,但天才却有能力令它成真。

  圣彼得大殿里,《圣母哀痛像》跟前围满了游客,相反青铜华盖与教宗宝座前拥挤的人倒不多,傅展对李竺说,“《碟形世界》里的安科·莫波克也在隐喻罗马,高贵的安科,也许就是说的梵蒂冈与华盛顿,莫波克自然是肮脏的罗马市区与纽约。所以也许你来到此地的时候会感到似曾相识,虽然难以在美国找到对应的景点,但某些时候,它传递给你的感觉是相似的,都是一种……”

  “佛罗伦萨。”
  见她没动,只是盯着电视看,他也跟着瞟了一眼,“我不知道你还懂法语。”

  “没什么可反驳的,先生,他们的确没定位到傅展和李竺。我们现有的人手并不足够,法国警方正在索要证据,今天的盘查一无所获让他们很不耐烦。内部也有人在问越来越多的问题。我们得把一大部分精力放在安抚内部……是的,没有借口,先生。”

  “除非他们的合作本来也只是各取所需,甚至是……各怀鬼胎?”李竺渐渐有点眉目了。
  其实对方是什么人都无所谓,在傅展,一样是看得清清楚楚,玩弄于股掌之间,但傅展看陈靛,无奈中带着尊重,看李竺却多少带了点不屑,所以笑得也特别有优越感:李竺笑里藏的厌恶和忌惮,他不是没看出来,只是不以为忤——吃过一次大亏,她算是记住了,想要再利用她,不会如上次那样容易……

  “申请批准。”内勤说,“吉姆正好在你附近执行一个非优先任务,过去和他会合。凶手应该是一个人,你们在一起视野会好很多,你们可以一起扫荡一下这附近,注意马特周边的行人。”

  李竺瞪了他几秒,跳起来摇上车窗,打开空调。忽然间,她不再去想那些沉闷的问题了。
  “用另一种形式实现吧。”她说,眯起眼开始瞄准,在他们冲上来之前,她能杀多少人?

  前十几年肯定都在一心为这条路做准备,忽然转换跑道是什么感觉?她的问题藏在感叹里,而他的回答,其实就藏在问题里。李竺扭过脸看了他一会,微微笑了笑。

  雇佣兵什么也不知道,看似对这一切漠不关心,只是听命行事,不过,即使如此,基于观众的本能,他们的眼神依然飞向了老板:他带了什么东西过来,每个人都能看得见,没有电脑随身,甚至U盘也未必知道密码,K该如何确认真假?
  若一去不回,怎么办?

  “正是因为有你这种人,我这样的人才会试着去学会相信,我们心中依然充满了怀疑,充满了负面——我也曾经是很坏的人,我做过的事你甚至无法想象。”亚当说,“但正是因为你这样的人,我才会试着去改变这世界,试着相信,这世界也许有一天的确可以变得好一点。”

  越是老城市,奢华酒店就越昂贵,毕竟,小旅馆可以凑合,但奢华酒店却自有坚持。这也让他们无法在中心地带继续经营,因为这一带很难供给他们足够规模的建筑。东方快车号客人就在奇普里亚尼酒店入住,这里距离圣马可大教堂只有4分钟路程。
  “太少了。”她说,有意把嗓音放得凶狠些,听到自己的声音才知道是多虑,她的声音冷涩低沉,带点失魂落魄,像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干什么——这反而更吓人。听的人根本不能肯定,说话的人会不会下一刻就情绪崩溃到把对方直接崩掉。

  “谷仓周围有血迹,是H的。”当天稍晚时候,采样结果出来了,有两个敏锐的组员在田地东南角发现了人走过的痕迹,野草边还带了血珠,还有人混入火场,在零件上发现了碳化物。“不会有错的,这是人体被烧后留下的反应物,H应该就是在这里被烧死的……”

  “是。”Y说,他舔舔后牙床——这是一个高难度动作,也许会影响耳机的寿命,但他总是忍不住,每次安放这种耳机,他都有点隐隐的牙疼。“我会盯牢他们——不管想不想,他们总是要去洗手间的。”

  “我想吃雪贝。”她纯粹是闹脾气。

  “真的假的,你护照丢了能帮你找回来?”

  这是一起值得大肆报道的事件,媒体这样想,但不知怎么,这本可以被各大媒体大书特书,甚至登上国际头条新闻的恶性案件,最后只是在当地电视台短暂地被报道了五分钟。
  “那是谁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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