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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我活了?》

 “你已经在北秦王面前露了脸?让他知道西云焕是为连氏族人的死而来?”。

  “不用。”帝梓元摇头,上了马车,“入宫,去上书房。”

  寂冷的漠北深处,满山枫叶正红。

  洛铭西听着她唠嗑,也不打断,只朝她扬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施元帅,皇宫重地,不得驾车而入,请车中大人下马入宫。”

  如意跟在两人身后,始终隔着三步之远的距离。

  这一切如此凑巧,时机分毫不差,若不是独留在云景山山顶的韩烨有意为之,又有谁能做到?
  十几年过去,这句靖安侯留下的遗言,帝梓元从不曾忘。

  原以为是个不谙世事胆小懦弱的闺阁小姐,如今看来,倒是小瞧了她的心思。帝永宁是帝盛天一手教大,他的画风帝盛天自然熟悉,桌上的画作诗词明明都是帝永宁所作,可是诗词却不是帝永宁的笔迹,甚至落款也是叶诗澜。唯有画风无法抄袭,才让帝梓元一眼瞧出问题。

  帝盛天这才把目光从街外施施然拉回,落在韩子安身上。她笑了笑,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算是应了韩子安之话。
  说到夺回施元朗的尸骨,君玄比任何人都心切,她当即颔首道:“理当如此。不过你扮成西云焕去见莫天是准备利用连家那桩事?”

  “上承于天,斯得重任。”未等莫天回答,韩烨清冷的声音已响彻在梧桐阁内,“我朝□□传诏遗旨中曾为靖安侯留下此言,陛下当知靖安侯于我大靖之重与我父皇继承韩家天下一般郑重。”

  她找到了秦景,但数个月来那么多不甘心愤怒质问甚至绝望的话,却再也问不出,也不想问了。
  连澜清身上带着常年领兵的军伍煞气,今晚入施府的大靖商人众多,却没有一个敢近他的身。看着李瑜由远及近,连澜清微微眯眼,任由他卑躬屈膝地弯着腰,未应付一句。

  第二日下午,海蜃居二楼。

  “抖什么,站好。”许是瞧不得肖似韩烨的容貌上露出唯唯诺诺的神情,帝梓元喝了一句。
  一道绛红的身影自右侧门而入,来人脚步沉然,利落飒爽。低头相迎的朝臣还未抬首,便听到了端坐的谨贵妃藏不住的惊诧声。

  “谁说我要出府了?去茶房。”帝梓元的声音淡淡传来,“刚才你不是说本王是施元帅遣到太子身边的丫鬟,既然他的茶盅碎了,那自然该本王来沏。”

  “为什么?”恍若未听到连澜清所言,君玄打断他,只低低吐出这三个字。
  “姐,我的藏宝阁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你别来的不甘愿,等会瞅上中意的可别眼红。”

  虎啸山顶处地形奇特,一半平坦,一半骤起山石,浑成半圆,山石绝壁间只天然而生一方可足马车而过的小洞。此处易攻难守,帝梓元本不欲将营帐驻扎于此,奈何刚至山顶便落起了鹅毛大雪,本就寒冷的深山气温骤降。马匹不能进山,这二十来车军粮乃是将士一车车拉上来。整个山顶唯有此处的半面山壁能阻挡风雪,可让将士休憩一夜。帝梓元一行遂将营帐布于此处。

  “是,殿下。前些时日她在涪陵山下拦住了诏王殿下,也不知诏王殿下对她说了什么,几日后她只带了两个侍女便离京了。殿下,可是要奴才遣人随身跟着?”
  帝盛天是韩烨的启蒙之师,又是大靖的开国者,在韩烨心底的分量一向很重。她的会面邀请,韩烨如论如何也不会推辞。

  帝梓元抬手在盔甲上轻轻地摩挲,她望向军献城外的千里平川,无尽的战火下,整个西北大地上满目疮痍,难见安宁之地。

  施老将军待他,如子侄。施诤言于他,是兄弟。还有安宁……

  长思长思,长思不易长相思。

  莫霜问为什么,只有他知道,大靖帝君病危的消息是为了他传出来的。

  “替代皇权?”西云焕打断莫天的话,唇角一勾,轻描淡写接了四个字。
  君玄如今……也不知能不能放下了?看她这个样子,怕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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