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奇门遁甲_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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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奇门遁甲》

 李竺歉然说,“对不起,连累你了,刘工,我们也没想到。”。

  伴着鸣笛声,脚步声也轻轻地接近了包厢,很快,门上响起轻敲,列车员的声音说道,“先生?”

  “照我说,我当然选可乐,就按她说的完成交易,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个U盘里装着什么,让她回去又有什么大碍呢?”H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他不否认此举藏有私心,只要在这里完成交易,善后就不是他的事了,他现在最想要的是把U盘好好拿到手里。“你也看到了,她完全慌了神,在极致的恐惧下开枪杀一个人,在当时是别无选择,但一旦清醒过来,她会付出一切代价来摆脱这种生活,不是吗?她有什么动力骗我们?U盘她拿着有什么用呢?这应该不是陷阱。”

  “找他?他在哪里?”

  是和刘工一样,疲惫而平凡地走在世界的每个角落,一脸的风尘,还是在整洁的会议室里,面带微笑地朗读着工作报告,是身穿晚礼服周旋于达官显贵之间,还是手边熬着咖啡,坐在电脑前抹过脸,重新开始在键盘上输入代码,又或者是在红海的小镇边晒着太阳,思考着生命的意义?

  “中国大使馆的一切行动如常,他们已经下班了,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外出吃晚饭。”

  这真不是说假话,东方快车号现在的局势很诡异:他们知道施密特知道他们手里有U盘,施密特不知道他们知道。新登车的雷顿不知道他们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但他知不知道施密特知道他的身份则很存疑,毕竟施密特表现得非常明显——但也许雷顿只是觉得他就是个硅谷常见的社恐怪咖。至于她和傅展,他们几乎什么都知道,但却得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在两个深知他们渊源的人面前表演一对沉浸在热恋中的小情侣。
  也许和邮件有关,两小时后,K被叫走进行闭门电话会议,这会议开得有点久,同事们彼此换着眼神,打量着紧闭的房门,通过电话和网络心不在焉地威胁、恳求、问讯:现在他们是否还在山林里?不好说,已经离开了林子,那就要重新审视间谍卫星在这个时间段拍下的照片,寻找是否能发现线索,同时收紧对周边几个村庄的监视。没有摄像头,只能靠人肉去趟,这也意味着外勤需要冒着被袭杀的风险,最好是结伴出行——但人手又不够。

  这些细节隐藏在一个个单调的数字里,失业率、文盲率、社保覆盖率,国家就在这样的数字里艰难前行。这些念想吊在人们跟前,像一根胡萝卜吊在驴子前面,抽打着他们快步前进。这城市、这国家的阴暗面绝不比任何一个国家少,有许多事也会让人瞠目结舌,深觉恐怖,其中就包含了他崛起的速度,中国的存在,令所有亚洲国家都感到窒息,他们暗藏讥讽地叫着强国人,转头却还是只能摆出笑脸,招徕顾客,为他们提供周到的服务。一些中国人过来旅行,回头对当地人文大加赞赏,但还是留了点面子,不去评价当地的生活体验,他们习惯微信与支付宝,习惯用手机解决一切事务,信用卡太不便,支票更早过时,电视与纸媒萎缩的速度比所有国家都快,DVD业大致已经完全死了,取而代之的是网络媒体,中国,正比所有国家更接近未来。

  肾上腺素充斥着大脑血管,激昂的热血之外,Y隐隐知道K的部署是正确的:傅展不能死,U盘也不能被转移,杀了李竺就消灭掉机动风险,还能拿回枪,他只需要一段很短的时间。
  李竺盯着他看,拒绝挪步,太多话塞在喉咙里,想讲又不知从何说起,傅展似也知道自己做得过分了,举起手摆张狗狗脸出来,想敷衍过关,“走呀?”

  汽油倒很便宜,车和骆驼都有,地头也是熟的,瓦迪哈勒法附近的戈壁他们跑了个遍——这里是走私的重要渠道,从阿布辛贝到瓦迪哈勒法,合法的货物从尼罗河过,非法的就在这里接头。下午他们就发觉了陌生人的踪迹,也引起重视:那时候他们还以为是一伙不懂事的走私贩子,竟敢不交过路费就从这里经过,一整天他们都在等着这伙人来绿洲补充水袋,但等来的却是更激动人心的消息——而且还伴随着现金,绿油油的美元,让人心动的美元。第一笔就给了5000,如果抓到人的话,那就是500万。

  他一把挂掉了电话,就像是无法控制情绪,等电话再度响起时,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狠狠地捶了捶墙,在女伴的安抚下接起了电话。
  “就是他们,死了这么多人,一定是他们。”他只是重复这么说着,“和他们相关的行动总是会死很多人。”

  解决一个,还剩一个。

  她梗了一下,没法说下去了,好像要出口的话难以启齿。H不禁暗笑,他主动说,“包括特洛伊的事?”
  “——瞎说,”柳金夫人不管不顾地继续说,“也许你长得没有名模美,但我告诉你,亲爱的,小伙子——”

  他不但没有证据,事实上每说一句话都要克服恐惧,多重恐惧——死的自己人越来越多,这口锅现在越来越大,如果搞砸了,第一个出来背锅的肯定是他,但继续追踪下去他也一样要承担同等的恐惧。他知道自己是有点怕了。

  枪口垂了一下,傅展不动声色,仔细观察:他甚至都没想到这个,思绪已经有些混乱,他很惊慌了。
  “所以呢?”

  李竺没估算过,她希望百叶窗可以挡住大部分光源,但这希望怎么看都很渺茫,有谁会在这骚乱的夜里到这儿来?

  意识到敌人的出众之处,心情总不会太好,李竺也乐得少和他呆在一块,她看看表:“是该过去了,只是广播怎么还没通知呢?”
  “确实是最务实的选择。”傅展同意。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李竺想说,我杀过那么多人--

  事实是,特工的日常从不会像是电影一般酷炫,大部分架都打得很难看,而且短暂。能用枪就不会有人用匕首,能用毒就不会有人用枪,Y并没有特别沮丧,总体来说,任务进展还不错,是的,女人拿了枪,但——她能拿那把枪做什么?

  “我从没喝过酒,但他们说这里的Chianti不容错过——这是锡耶纳引以为傲的黑公鸡,也许你们——”安杰罗放弃了,“算了算了,还是气泡水就好。”

  “崩坏的信仰大概就是这样,圣彼得大殿是他们穷尽所有力量,打造出力证信仰永恒的圣地,但本身就是信仰崩坏的最佳证明。美国人也差不多,技术越来越好,系统越来越精湛,但操作系统的人不行了,美国梦唱了这么多年,现在逐渐失落,找不到信仰,人就会变得危险,斯诺登、雷顿——现在已经没有美国梦了,雷顿接触到的都是他这样的人,用尽一切努力却还是恐慌地发现自己的阶级在逐渐下沉,你要让他为什么牺牲?”

  这是个简陋的街头小冰淇淋店,没有餐饮区,只是在门口支了一个篷子,里头一圈围着长椅,可以坐在这里排队等候,或是快快地把Gelato吃完。这里的楼已开始高起来,有些居民手里提着菜经过。李竺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根本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
  这就是希望有人来为他做决定了?或者他想问的是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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