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契约_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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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契约》

 虽已入夜,汴梁城却没有宵禁。街道边商铺林立,绯红橘黄灯球花团锦簇,远处更有笑声喧天,她知道那便是商贩曾提起的“瓦子”。据说瓦子中有各色杂耍戏曲,进了里面便不想出来。可她无心亦无钱,只拖着疲惫的身子在繁华中穿行,握着包裹的手很快被冻得发红。。

  宝慈宫内,当他再度看到太后与官家的时候,他便无法控制地想到了双澄说的事情。

  她点点头,“我看到前院有很多道士,师傅说他们会念咒消灾,你也会吗?”

  “双澄应该会明白。”冯勉说了一句,便躬身退出了屋子。

  这酒入口微辣,但两杯酒饮下不久,双澄便觉两颊滚烫、浑身燥热。在那之后九郎还与淮南王说了些什么,她虽站在一旁,已经头昏脑涨听不清楚。琵琶笙箫声再悦耳美妙,在她听来也只觉嘈杂。

  九郎看了他一眼,近旁的端王倒是笑了笑,道:“九哥在宫中一样可以望见空中焰火,此处彼处,又有多少区别?无非是一远一近,但近有近的好,远也有远的妙。”

  九郎沉默片刻,道:“詹通可曾跟着双澄?”
  云层渐渐散去,露出了淡蓝天幕,只是不比往日澄澈,略带了些灰白。院落墙边有一株梅树,枝头还缀着微微冰雪,有梅花隐隐现出姿态,只一瓣两瓣,像半掩娇容的美人。

  他冷冷地看了看她,“你是觉得他来得太迟?”

  “知道你不喜旁边都站着人,我就叫她们留在前殿等候。”荆国公主手中托着一个精致工巧的小花篮,那花篮不过手掌大小,纯以碧绿柳枝编成,其间点缀着娇小的迎春。
  官家重重地一皱眉,“若只是那样倒也不至于让朕恼怒,你可知他们指名道姓要谁嫁去?!”

  双澄咬着下唇,她不太明白为什么看似已经完结的丹参事件会越来越复杂,好像各方力量都在暗中较劲似的。听九郎的意思,去鹿邑祈福只是个幌子,真正目的便是去亳州寻找田二的家人,好从这个方面来撬开田二的嘴。而这件事至少得到了太后首肯,甚至说不准就是太后下令的,而且端王也参与其间。

  一幕幕往事如同沉沉压下的巨石,让他只觉呼吸困难。当听到她说到傅家被灭以及太子终至疯癫的幕后主使正是太后与官家时,九郎不由变了脸色。
  满朝文武皆敛容屏息,良久,才有人大着胆子上前问道:“端王殿下现在可有生命危险?”

  他正在长廊中深思,宫门外却有一少年内侍急匆匆奔来。

  端王跪在地上,面露愧色:“臣深知此番城中骚乱使得爹爹在祭扫途中还忧心忡忡,臣有愧于爹爹临走时的嘱咐。但骚乱发生之后,臣已派禁军指挥使外出追查,现有一人已被暗中控制。只是碍于此人之上另有主谋,臣不敢声张,全等着爹爹回来定断。”
  ——这个被困在琴楼中的男子,竟有着与九郎相似的俊眉秀目。

  她衣袂飘飘,自高楼之上飞掠而下。

  九郎被她弄得没法子,只得退让一步道:“明白了,快起来。”她哼了一声不肯动,忽而才意识到自己搂住了他的右腿。初时还没察觉,如今才觉得这条腿果然有些异样。她尴尬地坐直身子,还不放心地轻轻摸了摸,道:“我不是有意的。”
  白莹莹的米饭还冒着热气,她想伸手去端,却想起上次急着吃包子,一股汤汁溅了九郎一身的丑事,便倍感局促起来。

  她的世界太小,小到只容得下自己和九郎,美好却又虚幻,就像太清宫内的记忆片段。那些被她与他珍藏的回忆,浮浮沉沉,不过是一道夏日的阳光,一池潋滟的湖水,一串铃铃作响的银环,皆是被风吹了就散的柳絮。

  她被他紧紧抱着,泪水再度弥漫,然而身子却僵硬。
  “九哥!”她愕然地叫他,可是九郎走得匆忙,连头都没回。

  正出神间,房门被轻轻敲响,回头一看,冯勉提着个梅红四叠食盒躬身入内。九郎颔首道:“送来了?有劳。”

  因此当潘太后听闻冯勉求见时,便蹙眉吩咐内侍,叫他改日再来。

  “是小时候就喜欢他了?”端王蹙眉问道。

  尚在庭院洒扫的小黄门诧异地望着九郎。

  边境正是焦灼之态,朝中大臣们对此亦起了争端。
  “对了,上次端王说过,他们几个兄弟都出宫各自开府,那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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