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裙子先生_捏腔拿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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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裙子先生》

 但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却是:当你以为这就是最悲惨的时候,悲惨其实只是刚刚开始,还有无尽的悲和痛在后面等着向你袭来。充军路上,先是大弟弟不慎感染了时疫,因在郊外没能及时就医而不幸病逝,接着娘因承受不了这重重打击,体内积年的病根似乎一下子都爆发出来,没几天就香消玉损,追随大弟弟而去了。。

  军队越来越近,隐隐看到队伍前头,一面巨大的军旗迎风飘扬。军旗上,一个大大的“周”字分外清晰。

  许安慧和宋芸娘忙着安慰张氏。好一番劝说才令张氏慢慢平静下来,不由的拉着芸娘的手又是一阵长叹。张氏的这一番举动令宋芸娘喜悦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充满了愧疚感。

  许安文和柳大夫俱张大着嘴看着芸娘,芸娘笑着说:“你们别看我是女子,我可是练过功夫的,力气大着呢!之前我也不是没有干过搬砖的活。”她诚恳的看着柳大夫,“家父和小弟都多亏柳大夫医治才能好转,芸娘无以为报,还请柳大夫不要推托。”

  芸娘忙对着她恭敬地行了一礼,萧瑾钰早已从地上爬起来,跑到这名女子面前,“祖母,这是那日在城墙给我馒头吃的姑姑,她今日来还爹的衣服,还送了些吃的东西来。”

  他低头看着芸娘光洁的额头,情不自禁的在上面印下深情的一吻。宋芸娘一阵战栗,只觉得又慌又乱,又害怕又甜蜜。

  “真的?”
  芸娘不好意思的轻声说:“事出突然,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

  几个人正忙得不亦乐乎之时,突然听到堡里的城楼上传来了急促的钟声和锣鼓声。宋芸娘大惊失色,她知道这是示警的声音,说明张家堡有了警情。李氏和王姨娘毕竟刚刚来到军堡,不懂这鸣钟敲锣的含义,他们呆呆看着宋芸娘,疑惑满面。却见荀哥儿已经箭一般地冲了出去,他看到远方天空狼烟四起,失控地大喊:“狼烟!是鞑子,鞑子真的来了——”

  殷雪凝面露哀色,眼泪又开始涌出了眼眶。她掏出帕子一边轻轻擦拭着眼泪,一边凄声说:“我姐姐在家里出事以前便嫁了出去,我姐夫是杭州知府的公子。只不过,知府大人当时也卷入了那场案子,他们家也被判了充军,充到了贵州。我们现在已是天南地北,中间隔着千山万水,还不知有生之年能否见她一面。”
  许安文闻言马上放轻了脚步,他站在门口探头看了看,见荀哥仍在熟睡,便轻声说:“那我就放心了。芸姐姐,我就不久待了,我今日还要去城墙干活呢!”

  特别是这些年来,他宠信宦官刘振和张贵妃,年老体弱之际又迷上了炼丹。刘振和张贵妃狼狈为奸,教唆着梁惠帝疏远了皇后和太子,当年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皇后一族铲除干净,萧靖北一家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惨遭灭族,被充军到张家堡。

  走到饮马河边,听到河岸旁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只见清澈的饮马河旁,或蹲或站着数十个妇人。他们刚刚干完了农活,此刻聚集在饮马河畔,有的在清洗沾满了泥土的农具,有的在洗路上顺便摘采的野菜,还有些爱干净的,则是在洗刷裤腿和鞋履上沾染的泥土。他们一边洗刷,一边嘻嘻哈哈地高声说笑,欢快的笑声在饮马河的上空飘荡。
  看到这样的萧靖娴,宋芸娘倒是一愣。她心想,莫非萧靖娴这些日子天天灰头土脸的躲在地窖里有些生厌了,此刻一解除危机,便想精心打扮一下?

  芸娘有些生气,她咬着嘴唇,斜睨着萧靖北,白了他一眼,见萧靖北愣住,便扑哧一声笑道:“我这里又不是旅馆,还收什么住宿费?”

  萧靖北有些委屈,“那蔡氏开始开口要每盒抽一百文,这还是我交涉了半天的结果。他们家还要定下五年的协议,五年内,只能由他们代卖。我和他们磨了半天口舌,才将五年缩短为三年。不过,你们也不要担心,面脂交给他们卖后,我们就一心一意只管做成品,不用担心销路。他们徐家还有些能耐,我听蔡氏的意思,他们家还准备在宣府城也开一两家店铺。我看他们家很有些家底,路子也广,头脑又活络,将来不愁面脂不好卖,你们就只担心赶不赶得急交货吧。”
  李氏一愣,却悟过来,也感叹自己毕竟是重病了一场,有些太心急了,便自嘲地笑笑,柔声说:“芸娘啊,我知道你害羞,李婶也是关心你,你日后若有什么心事只管和李婶我说……”

  萧靖北似乎这才想起这个问题,他皱了皱眉,虽然满心不舍,恨不得就留着芸娘在这里永远待下去,终究是不现实,只好道:“是我考虑事情太不周全了,不该拉着你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此刻也太晚了,你今日累了一天,确实要好好休息,不如我先送你回去?”

  张家堡的农田都分布在城墙之外,均是历年来由堡里的军民陆续开垦而成。宋家的五十亩田良莠不等,有二十余亩水田,二十余亩旱田,还有几亩瘠薄的砂砾之田,分别根据土质种了栗米、麦子、水稻、桑麻、蔬菜等农作物。二十余亩靠近饮马河的水田此刻种满了晚稻,大概还有半个月左右就可以收割了。宋芸娘站在田埂上,看着金灿灿的稻子长势喜人,一串串饱满充实的稻穗随风起舞,翻滚着金色的波浪。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朵朵白云点缀其中,慢慢的漂浮着,不断变换着形状,一会儿,变成了一堆白面馒头,一会儿,变成了热腾腾的白米饭,一会儿,又变成了暖呼呼的棉被。宋芸娘看着,想着,憧憬着,便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人生有了盼头。
  “嫁人了?那就好,那就好!”孟云泽甚是欣慰,笑得怡然而轻松。

  蒋百户对妇人问道:“他奸、淫了你,你还跟随他千里充军?”

  突然,宋芸娘听到一阵脚步声慢慢走近,忙吓得缩紧了身子,一动不敢动。萧靖北无声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在她耳旁细语:“不要怕,是守城的士兵在城墙上巡逻。”
  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天边薄薄的云霭给初生的太阳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使得清晨的秋日早已不复夏天时的威力,像一个黄鸭蛋懒洋洋地挂在天边。

  芸娘忙安慰道:“小孩子三病两痛总是有些的,只要好转就应该不碍事了。我也是昨日才听义父提起,不然早就过来看看了。”

  芸娘接过木盒,心中甚是感慨,她看着殷雪凝,语气坚定:“雪凝,你说得对,我们居然能在这张家堡相遇,实在是缘分。你在这里没有亲人,就将我当做你的姐姐。我会代替你的姐姐关心你,疼爱你……”

  “秋杏姐,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给吹来了。”宋芸娘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萧靖北领着宋芸娘来到城墙下一处僻静处,轻声道:“宋娘子,此处无人,你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吧,有事情不要闷在心里,说出来的话,说不定我也可以为你分担。”

  
  萱哥儿是花一般的少年,自然容易让小女孩心生爱慕之心。只是宋芸娘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又是在两家均遭遇巨变的情况下,殷雪凝居然还记挂着萱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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