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上_令牌在此,为何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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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上》

 待到无人之地,沉香扯了我手臂急急问:“小姐,您真的依了将军?还要与那无双郡主共侍一夫?她是何等身份,您是何等身份?”。

  他天涯海角的追我,是因为这么多年,他在我手里从来都是只有吃败的份,如今碰到我将下无兵之际,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就在之前,我还火烧了他在江东的一处粮草营,那人跳脚的样子很是好看。”

  “重沄,我的重沄……”

  手在锦袖之中渐攥成拳,我努力平复胸口之内,欲将翻覆一痛感压制下去,等,一如在长门宫之时一样,无论焦灼疑惑苦难,小不忍,乱大谋,熬过就好,熬过就好。

  我转身:“小唐,扶我进去。”

  “这院中繁花盛艳年年有,可花开有期,却年年不同,你便莫劝我了,纵然他困我不放,我与他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时光不可往复,情爱亦不可。”

  小惩大诫,已是点到为止的告诫,他若知分寸几何,便也该就此收敛,谨言慎行。纳谏,不过也只是谏而已,纳不纳,还要主子说了算。
  从前老人曾说,女子眼角下有痣,一生流泪不止。我却相反,除却最后见到李哲那一次,我便再没有落泪过。

  如今,形势不利,前面的路许是更不好走了,若是萧小姐仍旧跟我们前行,一来不利于萧小姐自身安危,二来,更不利于将军大业之成。不知孔裔的这番话,萧小姐可曾听懂?”

  “你不可死,你若死了,这世间便再没有谁知道我的苦楚。”
  我端过药碗,看着黑漆漆的药汤有些发怵,咬咬牙,狠狠心,一仰头,苦涩难闻的药水顺着喉咙顺流直下,从嘴里苦到心里。

  曹潜未响,只是点了点头。

  “小姐,进来过的还习惯吧?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听说郡主归来,您是前去迎接了吗?”

  我缓缓走过她身侧,不轻不重的道:“娘娘,先皇去了,你也早该跟着去了,能活到今日,老天还是怜惜你的,如今你的生时尽了。”

  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逆转,我再清楚不过,江欲晚的一字一句,针对的是谁,要挟的是谁,可我始终不懂,他的心思究竟何在,几欲出口相问,却始终没有开口的决心。
  “可现下状况,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东躲西藏显然不是办法,存粮已尽,再拖下去,我们会先被拖死,若是如此,不如翻山而过吧。”曹潜斩钉截铁,口气坚硬。

  江欲晚回来时候,我仍在看书,等他走近,顿闻得一身淡淡酒气:“还在看书?手都伤了,早些休息才是。”

  混...
  回头再看地上两人,那种最熟悉的亲切感,冲撞在我心怀之中,泛滥成苦,翻覆成疼,话到嘴边,又梗了回去,唇微动,道出那句没有声音的“谢谢”。再转身之际,已经无恐无惧。

  我撩笑:“当初父亲送我入宫之时,又到底与你说过些什么?”

  我浅笑,看向他,“若说我还能活着,也就是为了他一人而已,上天不喜我感知何为淡薄,偏是让我心里留下一个又一个恨之入骨之人,我若不死,便是他死。”
  “重沄,言之易,行亦难,可你是否知晓,我承诺你的话,从来言出必行。而为了你,我也不曾后悔如今所做。”他转过身,翩然走回案前,复又仔细地看着面前的地图。半晌,他喃喃道:“为了你,我也情愿。”

  我抬头,盯着那三个大字,迟迟不欲进门,孔裔瞥我一眼,也随着江欲晚进门去,只留门口几个侍卫面色麻木的守着大门。

  原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纯粹的姿态存活下去,那些情爱也承担不起,终是只能如此,成全你,然后,离开你。

  跟着二公子一路行进条件好了许多,我每日只坐在马车里跟着颠簸而行,过宛城时候,又停进一日,我猜他们再等江欲晚的反应。可我这一届女流之辈,到底有几分把握可挑拨江欲晚和李哲之间关系,二公子未免太过看得起我了。

  江欲晚带着孔裔先行进去,似乎有话要讲,而我则站在院子中,到处看了看。院子空房很多,却是被打扫的十分干净,没有灰尘覆落,院子里也没有杂草。

  “他终于来了……”他低声念叨,可声音方落,只闻一声巨响,在声音传来不远处骤然爆出。天摇地动之间,那朵巨大绚烂的火花,将墨染苍弯衬得恍若白昼一般光亮。
  “请将军先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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