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牙_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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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牙》

 我没有提白日在方家的事,只是说,“第一次看到他就不喜欢。注定了的。”。

  我太天真了!

  他好像看出了我眼睛里隐含的神情,说道,“怎么,不欢迎我?”

  我们这样嘻嘻哈哈的说着,便在家里有模有样的摆起茶具来。母亲、大嫂见了,也来了兴致,说要加入我们,和大哥一起做评判师——大哥自然不能多说话,只卧在靠椅上静静的看,但是看着我们玩也是分外的高兴些。

  眼见整个上海物价飞涨,生存越发艰难,连米都供应不上,时常短缺——上海人吃的米一大半是靠常熟、太仓运来的,此外便是外洋运来的暹罗米,然而由于战争,国内的米已经很难运到,因此只能靠暹罗米。僧多粥少,米店时常遭到众人的围抢——渐渐的,吃穿住行,都要围抢,人们仿佛已经形成习惯。

  “是王小姐——”

  我们便来到了一家西餐厅。上海的洋人很多,所以近年来西餐厅也是一家赛着一家的开起来,几乎和中国最传统的茶馆一样,在整个都市的核心地段随处可见。
  说话之际,我早已将他打量了一番。虽然如三叔所说,此人年纪和我相仿,然而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一身绸缎长衫,看似华贵,实则老气。举止之间,柔柔懦懦,毫无男子之刚气。不过,我依然保持着该有的客气。

  不过,今天晚上至少是平静的。母亲的心情很不错,欢喜得甚至没有察觉出我刻意掩饰的心伤,只以为我累了。她知道我忙碌了一天,便劝我早点歇息。可是她自己呢,却一直在爱不释手的摆弄元存勖送给他的血压仪,搞不明白,又问大嫂这个玩意怎么用。

  然而,忍住了一切愠怒,还是和小杨开车过去了。无论怎么样,眼下只有找到渠绍祖,才能解救生意上的危机。如果能解决这次危机,他爱怎么寻欢就怎么寻欢,我不但不动气,还得谢谢他呢!
  看着他像是要考我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暗笑。不知哪根神经提的醒,忽然想起那天许牧原说可以请我做女教员的话,这一刻不禁想挑战一番。

  山本伸出手来邀请我跳舞,用蹩脚的汉语对我说,“希望王小姐赏脸。”

  想找这样的人,舞月楼里多少位?随便叫一个就是了,在此故弄玄虚。
  元存勖来了个很正式的脱帽行礼。

  这不是故意让我难堪吗?就算王家穷得要饭吃,也绝不会接受这种嗟来之食。

  原来,这就是元存勖口中所说的和他哥哥的交易。他原本是想用这笔财产来换我的联姻之许,现在换来的却是方云笙的命。
  方云筌见我们来了,忙请进屋内,奉上茶水茶点来。我只好称客气,让他去招呼别的客人。

  他的话让我语塞。

  “哦?出手果然利落。卖给谁了?”
  我从他的拉扯中奋力挣脱,快步朝咖啡店的方向跑去。可是小路上没有灯光,陶府里的光亮也找不到这里,我只觉得又累又怕,担心自己迷了路。

  我没有计较他的言语,继续说,“我知道是你处心积虑做了这么一个局,‘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我吃了一惊,却没有说话。没想到他会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不改他霸道的本色。
  “嗯。”文澍看着我,眼神和我一样满是哀色。他走上前一步,似乎想走近我一些,却又迟疑的停住了。

  我的嘴巴忽然‘神勇’起来,竟然说出了这样一串连珠炮似的话——让我自己都很吃惊。

  我的气息还没有平复,忽然听到这几个字,不知是惊还是气。

  “街上都在说,日本人投降了!他们那个叫什么皇的宣布投降了!”小杨大声的说道,满头大汗颗颗闪着欢快的光芒,也顾不得拂去。

  这倒是一个可以说说的话题。

  于是店长只好顺从的帮他换下衣服,又换了一套银灰色。
  这样劝慰着,母亲终于止住了泪,和大嫂一起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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