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我的笼中雀_梅莹莹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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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我的笼中雀》

 九郎寒声道:“先前说是太后正在小憩,如今这情形分明是有事发生,我难道竟连见一见嬢嬢都要被阻在外面?嬢嬢体虚不易动怒,倘若旧病复发,你等可担当得起?”。

  九郎见她有些愣神,便道:“难道已经对我变得陌生了?”

  阴冷的风盘旋吹过,火光很快熊熊燃起。明明灭灭的光影间,路边隐约有数条黑影晃动,那持着火折子的人飞快奔去,与他们汇合后,随即趁着夜色掠向远方。

  双澄看了看淮南王,“没别人了,就我与师傅相依为命。”不等淮南王追问,又道,“王爷为什么问起这些来?”

  “为什么要我跟你去?!”她急切道,“我还要留在汴梁找人!”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的回答会让九郎失望,便停了下来没再说完。九郎神情凝重地转过身,慢慢朝着另一侧走去。冯勉连忙跟上去,见周围无人了,才追问道:“九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奴婢出去找双澄?”

  冯勉却叹道:“九哥一听说这件事,就非要自己过来不可,奴婢劝也劝不住。”
  但她却觉着这样也不碍,只要知道九郎就在殿内,而自己守护在外面,就不会怅然失落。

  官家冷哂一声:“是吗?当年的怀思太子早就被大火烧死,眼前这人虽与他有几分相似,但面容憔悴,双目无光,哪有半分皇家气概?!你又手持利刃在朕面前行凶,分明是从民间找来了替身,故意在此装神弄鬼!”

  冯勉的肩头还刺着断箭,伤处痛楚难忍,然而他用力卡住了官家的咽喉。率先冲上塔顶的几个禁卫已经杀出重围,眼见官家遇险,当先之人挥刀便砍向冯勉后背。
  不知何处传来了遥远的呼喊声,“九殿下!九殿下……”是冯勉带着众人循迹追来,正神色慌张地在对岸拼命奔跑。

  “元昌说过,令师趁着你昏迷之际要将你带走,难道他不会因为这而故意说谎让你死心?”

  她心生寒意,回过身望着花丛后的凌香。
  她咬咬牙钻进了轿子,九郎才将轿帘放下,冯勉已不失时机地喊了一声“起轿”。小黄门们抬起轿子迈步就走,双澄脚下打晃,急忙扑身抓住窗帘,倒是离九郎近在咫尺。

  即便是最后要将太后一党送上死路,作为官家,也不能在面上显出一丝早有预谋之意。

  九郎持杖踏上甲板的那一刻,身子微微晃了晃。回首望去,天际渺茫,野草蔓生。原先在马车中的女子亦随着他上了船,朝他行了一礼,随之走到了船舱前。
  然而他还未放弃心头的一丝幻想,不需冯勉的搀扶,顾自寻遍了整个宅院的每间屋子,连之前双澄给他做过饭的厨房都没放过。

  她颇为不解地回头,正想询问身后的男子,却忽听得一声铮然,回音袅袅,却是有人在寂静中拨动了琴弦。

  她寒白了脸,瘫坐在草地中。
  雍王听得这声音,不由歪着脸朝那边望去。古巷间灯盏摇曳,斑驳石道那端有人慢慢踱来,一袭素色锦缎长袍,玉冠温润,面容英朗。

  皇子出行都有大队禁卫护送,哪可能轻车简行,只带着一个内侍就穿过街市。想来是有不可告人的事情,说不定是九郎私自出宫去见那个小狐狸精!

  鞭炮声中新春已至,乾祐四年的头几天又是大雪来袭,乱舞纷飞后,倒是晴空无云的好天气。官道的积雪为来往频繁的车马所碾碎,渐渐失去了纯白,一脚踩上去,咯吱作响,一不小心就弄湿了鞋面。
  她缓缓地以单膝跪在地上,静默片刻后道:“我……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

  “……端王已经知道我们在苍岩山的住处,我们现在不能回那里去。”丁述顿了顿,道,“但眼下首要是得逃脱禁军的追拿,你若已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即刻就离开此地。”

  但那乐声在寒夜里越发清晰,婉曲绵长,好似数不尽的往事琐忆。

  九郎顿时一凛,本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说起此事,没想到太后倒是先发现了乌木杖已经换回。但他也并未慌乱,只是微微一笑:“嬢嬢目光如炬,臣回来后一直没想起向您禀报此事。原先在邢州的时候,因要追踪夺取丹参的劫匪,臣在匆忙间不慎遗落了乌木杖。所幸有人捡到,因见乌木杖的质地与做工皆不是民间所有,便一路打听来到了汴梁。因平民无法进入大内,这人便寻到了端王府,将乌木杖送交了上来。”

  春日迟迟,宝慈宫内外静谧宁好。微风拂来,半卷的珠帘琮瑢有声,香炉袅袅生烟,在屋中弥散了芬芳。

  “别!”她见他要站起,急得抓住他的衣袖不放。
  看到九郎木然失神地站在院中,跟随而来的随从们不敢开口,唯有冯勉大着胆子走上前去,试探问道:“九哥……这两个大活人就那么没了,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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