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趣图·艳异香川1_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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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趣图·艳异香川1》

 “是‘你’是不是做了个正确的选择。”傅展纠正她,在你字上用了重音,他沉吟了片刻,故意吊她的胃口,等李竺的不安累积到了高点,才窃笑着说,“无所谓,这种事,从没有什么绝对正确的选择,每个选择都要付出代价,也会带来机会。放走H,也许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在长远来看,还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在马六甲海峡,目前还只有新加坡港,泰国的克拉地峡,以及马来西亚的皇京港这些潜在的竞争对手,都正在建设之中。

  当几小时变成十几小时,技术员的汗珠顺着下巴垂落的时候,K直接给H打了个电话。

  “你的表现确实让我有点吃惊,”傅展承认,“大部分人应该是会在那部分崩溃。”

  “我在笑你运气不好。”她说,没多解释,但他居然完全懂了,还有些不以为然地说,“这种事总不会很容易的。”

  他的手搭上她的,干燥又稳定的手指轻而易举地夹走药瓶,挪入袖口,李竺的晚装没有口袋,无法置物,他是更好的藏匿地点。

  “笑什么。”傅展跟着落到她身边,他们把这块区域搞得乱七八糟,随手扯出来的毯子揪成一团,不能起到垫子的作用,还好谷仓里没有大牲口,否则他们刚才制造出的声浪可能会引发骚动,现在则只是惊走了老鼠。
  这是个教科书般标准的两舱客,Rimowa登机箱拉在身后,三件套定制西装似乎来自伦敦萨维尔街,体型保持良好、有健身痕迹的体型,腕表、领带夹、袖扣,处处露出低的调小讲究,笑容含蓄,长得和衣着一样体面,他不无惊讶,“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雷顿先生没回答,他先露出疑惑之色,这样如果收到伪装指示就可以自然地往下接。傅太太瞟他两眼,脸上忽然黯淡下来,她叹口气松开手。

  “股份我都还留着,分红也还是要拿的,只是不再参与具体事务工作而已,又不是说就完全撒手不管了。”他随便说几句安抚她,“再说,离开公开职位,对我,对公司也都是好事——相信我,这件事不要问再多了,Joe。”
  “指挥好你的人。”K冷冰冰地说,“把握住今晚的机会,这个情报不可能持续太久,现在找不到,也许我们就永远都找不到了。”

  “醒了?”傅展一边擦手一边走出来,“去洗漱吧,饭就好了。”

  但,真的问下去的话,怕是就真的无法回头了。——并不是说局势,而是自己的心态,也许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而她并没有做好开着车往荒芜之地进发的准备,从欧洲到埃及,越来越荒凉,但处境却越来越宽松,在这样的不毛之地,不可能有几辆车忽然横在面前,开始惊心动魄的追车大戏。她甚至觉得美国人可能根本没猜到他们已经准备跨境去了苏丹,她的选择并不永远都是十几分钟酣畅淋漓,肾上腺素中毒的大冒险,还有很多很多、很久很久在荒芜的土地上往前开去,不知下一个庇护所在哪的旅程,这沉闷和长久的忍耐与不适,才是选择的一大部分。
  他八卦起来了,冲着铁门扬了扬下巴,“里面那个,是弟媳?”

  2分59秒、2分58秒、2分57秒……

  这不是电影,被枪指着,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没人能有把握反杀,真要拼,李竺会说是五五开,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死,但也不信任亚当的说法,她暗自绷紧肌肉,打量着亚当的破绽:他可能的确很‘社会’,但应该没受过专业训练,持枪姿势不对,还是能博一搏的。
  李竺没说话,沉默地等待着他的决定,而劳勃——有那么一会儿,他显得那么的软弱与挣扎,他的个人倾向与身为领袖的责任,在两大势力的夹缝中,在残酷的现实中,他的犹豫——他想放了她,但……

  “拿着吧,火力多点是点。”刘工淡淡地说,小李在一边,又是唉声叹气,又急忙做出‘我很牛逼’的样子——在国内,年轻人自然是没什么途径能接触到枪的,虽然这枪不归他管,但他自然也与有荣焉。

  Bang!
  他大步冲进通道,虽然速度快,但却还是小心地举着枪,给自己留出反应的时间,他们被允许开枪,只要见到李他就准备举枪射击,不给她用口供换活路的机会——内森和马特,两个老伙计!

  这附近有个窨井口,星光和路灯的光芒因此洒下来,在地面上形成小小的光斑,傅展把枪给她,自己灵活地攀上去,过了几分钟又跳下来。“妈的,收个短信也这么费劲——往左走。”

  她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就像是忽然蹦到了嗓子眼,跳得没有更快,但堵得慌,李竺咽了几下,几乎是求助地看傅展一眼,又低头看看叠着的两个人,她想说话,但和得了失语症似的,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根本就不是她能想出的选项,后续如果被发现——即使没被发现,这也是一生都要背负的枷锁——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继续往下说,望着傅展冷静地分析,“我们都知道,你活下来的几率比我高,如果——之后有什么不得不做出选择的关口——你先走,你活下来的几率更高,我只有一个请求——如果可以的话,等一切都结束以后……你,能不能带我回家?”

  “忘了?之前说到佛罗伦萨的时候,我不是和你提过这家的冰淇淋?”

  “Stayfoolish。”李竺帮他说完,她注视着洋面,船身些微颠簸,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金属味儿让她又有点想吐,夕阳也因此谈不上什么诗情画意,她也觉得有些好笑:从前也算是社会精英的时候,她从不关心这些问题,现在,她前途未卜,能否活到明天都是未知数,反而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家国天下,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人在这样生活,居然有人仍在那样生活。饥饿又无知,无知得甚至不知道该为自己难过,比起乔布斯喜欢的箴言里那轻飘飘的形容词,在刚果金淘洗泥沙的男童,在肮脏的手术床上张开双腿切除阴蒂的小女孩,在印度尼西亚的血汗工厂里缝衣的女童工,在沿海地带熬煮废电池的村民——他们更适合这两个单词。而决定这一切的并非是个人努力,仅仅是因为简简单单的国籍区别。大国与小国,就是这么简单。

  “它会叫你乘车走到东海滨,然后开摩托艇过去。”傅展会心一笑,“的确,这不失为一个保底选择。但还是能搞到一条小船最理想——如果船东不放心的话,他可以和我们一起过去,再独自把船开回来。”

  李竺心里当然很复杂,关键这事要说倒霉的话,归根到底还是倒霉在傅展的决定上,对她来说是真的池鱼之灾,一个人好端端的过着人生赢家般的生活,忽然间就要面对死亡——

  她换了台,“明星夫妻遇到新麻烦?服装企业【韵】近期风波不断,总裁、设计总监乔韵从欧洲返国,处理副总裁傅展在土耳其政变中失踪的后续事宜。”
  李竺的手已经伸到帽衫口袋里去抓腰上别的枪了,乔瓦尼才像是终于和电话那头达成了什么共识似的,转过身说,“Bambi——这电话是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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