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绝色_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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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绝色》

 这一日,宋思年吩咐芸娘,“咱们家的水稻再过十天半个月便可以收割了吧,你有时间就去田里看看。”。

  许安平目光胶着在芸娘身上,怎么也舍不得移开,他只觉得芸娘比自己记忆中更娇俏美丽,更让人魂牵梦绕。他呆呆站在那里,身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的许安文拍醒了他,“二哥,太……太好了,真……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可以碰到芸姐姐,这真……真的是老天爷的安排。”他弯腰喘了会儿气,又说:“正好,你要送给芸姐姐的礼物就不用托我转送了吧,你亲自送给她吧。”

  萧靖北轻轻笑了,他的笑容好似三月的春风,吹化了寒冰,吹暖了大地,带来了一片花红柳绿。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宋思年,“此事我已和芸娘商议过了。宋大叔您刚过不惑之年,离卸去军职还有一二十年,到时候,若荀哥儿有更好的造化,不能继承您的军职,我和芸娘的儿子必会将您的军职继承下去。”

  柳大夫轻松地笑道:“宋老弟,你也太过于谨慎了。你放心,这件事情你家芸娘谋划的很好。芸娘知道那胡癞子最是好色,今日早上故意在他必定出入的路口放了一条精致的、芳香扑鼻的手帕,那胡癞子以为是哪位女子遗落的,必会捡了手帕,揣在怀里……”

  李氏苦笑着说:“这是隔壁的徐富贵送过来的一些糕点、布匹之类的,说是看我病了这么长时间,探望我的。”

  和拥有女主光环的芸娘不同,孙宜慧命运多舛、所托非人,但又极为坚韧坚强,更具有在那种背景下弱女子的代表性。

  宋思年听到他们这些不知可以让脑袋掉多少次的惊天言论,早已经是骇得脸色惨白。他的世界离皇权纷争实在是太过遥远,他说不出半个字,只能半张着嘴,呆呆坐在那儿,一时有些承受不住。
  萧靖北风轻云淡的笑了,“我可没有我父亲那般的雄心。我只想带着芸娘他们,远离这些纷争……”

  “姐,你回来啦!刚刚爹考我几篇《论语》,我都可以默写出来啦!”荀哥儿抬头,兴奋的看着芸娘,一双黑闪黑闪的大眼睛在灯光下格外明亮。

  此时,这个小头目命令十几个鞑子将刚刚抓到的军户和流民们用绳子捆起来圈在一起,推推搡搡地到了城门前,王远等人正在疑惑,却听这些平民里面,响起了不太纯正的汉语:“里面的人听着,不要放箭!我们是伟大的阿鲁克王子率领的不可战胜的大军。实话告诉你们,我们阿鲁克王子志不在你们这样的小堡,而是在你们身后的卫城,甚至是府城。我们王子说了,只要你们弃堡投降,献出你们的物质,让我们顺利过去,我们就不杀你们。”
  刘大爷不满地走上前拍拍他的背,“你怎么这么性急,我还没有说完呢!”说罢又收敛笑容,严肃地告诫他:“芸娘之前因为受惊和劳累,动了胎气,所以这段日子只能静养,你可千万不能带着她瞎折腾。”

  宋芸娘呆呆地看着荀哥小小的个子一动不动地躺在炕上,他苍白的脏兮兮的小脸上,眉头紧紧蹙着,两排密密的睫毛紧紧遮盖着眼睛,小小的鼻翼发出微小的颤动,呼吸微不可闻,嘴唇上半点血色也无,身上的衣服已被割成了褴褛,露在外面的胳膊和手上都是擦伤和血痕。

  萧靖北淡淡地说:“你是小旗,这里是你主管,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宋家小院里,宋思年坐在地窖口上,身旁堆着一堆稻草,他一边将稻草递给地窖里的宋芸娘,一边嘟囔:“这日子没法过了,再这样吓个几次,鞑子没有打进来,就先把自己吓死了。”他的腿伤刚刚好转,便急匆匆都抢着干活。

  李氏大惊,大声道:“芸娘,你说什么胡话!”

  那牛百户本是个混吃混喝的主儿,最近刚纳了个小妾,还正处在新鲜期,昨晚上睡得晚了些,今天就一直搂着小妾在热乎乎的被子里睡大觉,下人通报了好几次,都被他迷迷糊糊地呵斥了出去,后来清醒过来,才慌忙起床,官服都没有穿好就慌着往防守府跑。
  宋芸娘的头在萧靖北怀里蹭了蹭,不满地嘟噜了一声:“骗人!”

  蒋百户见王远目露满意之色,便弓着腰带着谄媚的笑容道:“王大人,您看……这城墙包砖是否牢固,您可满意?”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吃完了团年饭,便又到了孩子们最期盼的放烟火的时候。
  “那不一样,钰哥儿现在长大了,也懂事了,他一个人太寂寞了,总得有个伴啊!”

  王远见他啰里啰嗦说了半天,最后却一点儿实质性的解决办法都没有,不觉气恼道:“用都不会用,还提它做什么,无端端增添烦恼!”

  钱夫人的偏厅里已没有了昨日的暖意,显得肃静而冷清。钱夫人冷冷地坐在太师椅上,杏眼圆瞪,双唇紧闭,面色发白,呈现淡淡的疲态。她的身后一左一右立了两个俏丽的丫鬟,也和钱夫人一样面色冷峻,眉目不善。
  “喜欢,当然喜欢。”李氏缓缓靠坐在罗汉床上,舒适地靠着软垫,沉默地坐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往日的时光。她满意的看着孟娇懿,“好孩子,难为你找出这一模一样的家具来,又布置得和原来一样……看到这间花厅,我几乎都以为我从未离开过这里,这几年都是一场梦……”

  最后,宋芸娘决定牺牲自我,她将两条长凳搁到炕边,上面搭上木板,铺上被褥,搭了一个小小的床铺,钰哥儿看着这新奇的床铺,倒是乐得在炕上又蹦又跳,折腾了好一阵子才沉沉睡去。

  宋思年叹了口气,“在这蛮荒之地,再知书达理又有何用?也是爹心不死啊!不过,虽说要入乡随俗,但我宋家始终还是书香门第,我宋氏子弟不论身处何处,都应谨遵祖训,识礼仪,知廉耻,万不可自我放弃,失了自己的根啊!”

  “嗯哼,”蒋百户清了清嗓子,他将眼光转向其他几个军户,目光在他们身上游走了一遍,又摆出一副威严的面孔,“各位新来的军户们,不管你们以前是大盗小贼,还是豪门贵族,你们到了我们张家堡,就是堡里的军户,都要听从安排,要你种田你就种田,要你打仗你就打仗。谁敢不服从命令,哼哼……”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张大虎和白玉宁,本想再警告下萧靖北他们,可眼光却怎么也不敢再投过去,“咱们堡里可有的是好手段来处罚不听话的军户们!”

  宋芸娘倒是胸有成竹,“我早就想过了,你我两家虽然不行,但是我义兄丁大山可不是军户,不如就以他的名义开店。”

  萧靖北一人同时对付着两名鞑子,大概鞑子们在厮杀时发现萧靖北武功高强,便对他实行了围攻。萧靖北已经不停歇地战斗了许久,体力渐渐有些不支,刚刚挡住左侧鞑子的大刀,右侧鞑子的大刀又快速劈来。眼看着鞑子的大刀越来越近,却无法还击,萧靖北不禁闭了闭眼,心道:“莫非我萧某今日要丧命于此?”说时迟那时快,一把铁镐挡住了几乎快劈到萧靖北脸上的大刀。
  张大虎倒被这一屋子哭哭啼啼的妇孺吓得手足无措,急忙站起来摆着手,“你们别担心,这一刀不是致命伤,萧三弟身体底子好,多躺躺就好了。你们不知道,去年我们护送着皇上逃出来时,他受的伤还要重呢,现在不也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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