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薄夜寒_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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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漫薄夜寒》

 难怪都说,当今靖安侯嫡女是个有福的。没有人说安乐如她当年一般贵不可言,可比肩皇室公主,所有人只是说,她是个有福的。。

  帝永宁面上毫无表情,他的手拖住韩仲远,眼却望向房内灯盏下摇曳生姿的女子,眼底划过震惊、荒谬、失望、痛苦……最后只剩死水一般的宁静。

  “臣韩通拜见太子殿下。”右手首席上,明王缓缓起身走出,双手前倾而拜,行下臣礼。

  此后数日,凡下早朝,帝梓元必往施府。

  他身后,赵福垂着头,回得有些小心,“陛下,龙老传来密信,上虎啸山的俞老等三人都没有下山,日前送往邺城的补给已经到达,密探言是靖安侯君亲自送粮入城。”

  “姐,我是烬言!殿下已经走了,你别做傻事。姐,我是烬言!”温朔抱着帝梓元一遍又一遍地喊,直到帝梓元愣愣地抬首看向他。

  “你的东西?”侍婢闯殿之际,一声清冷的问询在北阙阁外响起。
  城头上站着的那人身姿修长,面容隐在盔甲里,模样瞧不真切,只能模糊看见那微扬的眉角和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短短几百米,却像用尽了他一辈子的力气。

  吉利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帝梓元踩着黑纹鎏金长靴行到他面前。沉木托盘上的药盅被一双修长的手端走,他听见药盖被人揭开,甘苦的药味弥漫在院子里。
  区区一个军献城内,居然出现了十位准宗师!

  三日后,八王陆续入京,声势浩大的琼华宴让帝都氏族侧目。

  帝承恩拾阶而上,停在北阙阁外。
  回廊外,清瘦的人影埋在月色里,观不到他垂下的面容,只能悄悄瞥见他手中的梨花因握得过紧而一瓣瓣散落在地。

  “如若……”帝梓元的声音干涩疲累却又铮铮入耳,她握着棋子的手不自觉收紧,缓缓开口:“如若不为大局所想,权当只为故人,你是否……”愿意留下?

  “不是太医院不尽心,只是我这病根好些年了,畏寒又不是今年才有的,你担什么心?可别为了我斥责孙院正,他这两年只差住在我府上了。”洛铭西回得云淡风轻,替帝梓元挑了一筷鱼肉放到她碗里。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这只北秦王和连澜清最为依仗的助力却在奔赴施府的途中遇到了出其不意又惨烈至极的阻挠。每只北秦骑兵所过的巷道上都埋满了火药,火药被引,烈马受惊,奔驰的骑兵惊惶中从马上跌落,军队顿时被冲散开来。

  刀剑铿锵急切呐喊都在耳边散去,帝梓元失了所有力气,终于闭上眼,陷入沉沉的黑暗中。

  普天下能让两国帝皇走进棋局的唯一诱饵,只有大靖储君韩烨。
  混迹京城两年,洛铭西“智绝无双、艳冠帝都”的名头早已盖过了一众王侯世子,洛家掌晋南十万大军,他在朝中日居高位,又未成亲,成了人人哄抢的香馍馍。连风头正盛的新晋帝家嫡子帝烬言也难以分薄他半分风采,洛铭西如今在京城的名号,怕是只有当年的太子韩烨能越过几分。

  “爹,那个穷书生明日不会闹上府里来吧?”庄锦神色一急,起身道:“不行,泉叔,让城里的护卫队去找,必须在婚礼前把这小子抓回来。”

  半刻钟后,赵福快步返回,见窗边坐着的韩子安没露不快,舒了口气,替他又添了杯茶,低眉顺眼道:“主子,大夫说宁公子伤了背上的筋骨,不是轻伤,好在没伤到肺腑,养上个把月就痊愈了。”
  苑琴应声退下,从头到尾半个眼神都没甩给帝烬言。

  “安宁,他们总归是比我们幸运,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温朔瞧得仔细,见帝梓元虽步履沉稳,但她腰间那把染血的长剑剑柄处,竟被她活生生的按出了指印来。

  当时,太祖是如何回答的?十八年前,太祖一语未言。只三个月后在其弥留之际,将传位圣旨和传国玉玺一并交到他手上。

  像是和韩烨唱反调一般,帝梓元丝毫不领他的情,问得一针见血。韩烨敢领着几个侍卫就这么闯进了军献城,想必有所依仗。不过君玄曾说过,连澜清领军入城后搜城三个月,寻出所有出入军献城的秘密小道以重兵把守,就算君玄早已知晓这些出去的通道,也不敢贸然去闯。

  黄浦倒真的有苦说不出,这两桩案子巧合无数,一眼便能瞧出不妥,却偏偏寻不出半点对龚季柘和帝烬言有利的证据。
  没有人比帝梓元更懂得,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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