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为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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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拖到晚上是为了用星星算经纬度吗？什么时候下的app，看来是早有计划？李竺气得用手肘一击他腹部：MB又卖关子，这种事有任何保密的意义吗？。
“什么？”法蒂玛还没反应过来。
“我转机去雷克雅未克。傅先生去伦敦是——”
“你担心他是他们的人？”李竺问，鸡尾酒很快送上，她举起来呷了一口。
他站起身示意李竺跟上，目标明确地冲某个定点走过去——这是个典型的意大利男人，中等身量，头发白了一半，但仍很有风度，像所有意大利老绅士一样穿着讲究，他从广场一头的小巷子里横穿出来，目标好像是教堂另一侧的咖啡屋，不过才走到一半就被傅展自然地一把挽住了胳膊。
老式公寓楼，一到晚上就特别冷，隔音又能有多好？人在房间里，客厅的聊天也传进来。刘子彤看了郑宇翔一眼，轻声说，“你哥哥这个朋友找的小年轻，倒是很会做事情。”
乔瓦尼已经完全入戏了，“我明白了，你们不能被发现在一起，但伊斯坦布尔机场的意外毁了这一切。”
“哎——”她说，“不是，人呢——他们全都是——”
他几乎是在附耳低语，“否则，你有那么多选择，又为什么要为我上传那份文件？”
她的英语很简单，因为店主英语水平也不好，三人只能用直觉和肢体语言勉强沟通，但好在此时游客稀少，他的招待还足够热情，断断续续地告诉李竺，是的，这绝对是土耳其传统服饰，听说过一千零一夜吗？那个讲故事的女奴穿的就是这样的服装，当然，她可以试一试，试衣间在这里，这边走，这边走，就穿模特身上这套——
他敲敲包厢门，用口音浓厚的英文说道，“先生，警察。”
傅展不说，她也没想到U盘交上去后怎么处置就由不得他们自己了，更没想到，除了单纯的爱国心（她简直羞于承认这是她想把U盘传递给自己人的理由）以外，傅展还如此积极地想要报复美国人。她虽然饱经追杀，但却也从未想过自己能报复到主使者——她的心气真没傅展这么高。
必要的时候，她的确可以很敏锐，劳勃的瞳孔——如果他看得清的话，肯定缩了一下，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缩紧瞳孔的语气。“是的，他们开了很慷慨的价格。”
“我有个好消息给你。”操作员说，“你要找的两个目标现在正在米兰。我查看了他们的资料，Fu在米兰社会关系广泛。也许他们想要寻找朋友帮忙。”
东方快车号不在此列，这趟列车乘客稀少，财力与品行也深受当局信任，既然如今边检大厅的不便势将长久延续下去，当地政府在服务精神（一份丰厚的礼物，两瓶上好的波尔多红酒）的驱使下，为列车成员安排小小的特权礼遇，边境警察登上列车，检验护照与签证。理所当然，东方快车号的乘客都拥有无懈可击的出入境记录，这趟列车上搭载的名流通常拥有多国签证，使用过的护照摞起来能有半人之高。
傅展坐得近了点，他有一半暴露在灯光底下，他们的眼神互相纠缠，就像是两把分不开的剑，太多未尽的话语经此交换，李竺注视着他慢慢点了点头，轻声说，“因为，你并不具备回爱的能力。”
“头。收到了匡提科的邮件，已经转发给你了。”
“小声点。”她说英语音量也很轻，“即使是意大利语都会引来注意。”
他沉吟片刻，斟酌着Fu的性格，追捕这种事归根结底，还是心与心的对话，得把他们当成朋友。可以用这世界上最强的理智来搜集线索，但目标会去哪儿，作何选择，你还是得用心去体会。
几乎是和她心底浮现的警兆同一时间，傅展在她耳边低语，他的语气异常肯定，“可能有不好的事会发生。”
这是一起针对美国大使馆工作人员的恐怖袭击，意大利警察最后得到一份语焉不详的调查报告，告诉他们上级部门已经接手，三名死者的尸体都被运入大使馆，他们其中两名都的确是大使馆的武官，第三名的身份难以验证（头被打没了怎么验证），有传言说，他也是武官之一，即使不是，也是美国情报部门潜伏在米兰的暗子。米兰大使馆的三名武官忽然决定在一个下午都到大教堂广场走走，然后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
“你在解锁新姿势的时候是不是也总这么说？”傅先生居然还开了个带荤的玩笑，他轻轻松松地走到车厢门口，拿出两根铁丝摆弄了一下。
“你应该换个角度，”傅展却误以为她还在介意乔瓦尼，也许还因为昨天的三条人命沮丧。“昨天我们不是成功地避免了一场大规模恐怖袭击吗？而且吉姆的出现倒也恰到好处，两个武官被刺杀总没有三个轰动，情报机构也是人，一样会对离奇的故事感兴趣，现在会有更多人知道美国人在执行秘密任务。他们以后……至少发起这种行动的时候会更小心了。”
在他年少时分，H也曾有过激扬江山、视死如归的热血豪情，不过，随时间推移，他已经习惯了俯首看淡别人的生死，自己已经很少再拿生命冒险了。现在他心跳得厉害，口干舌燥，极为小心地踏出一步。
她没有理由知道这些事，打从她被抓以来就接触不到任何报纸与电视，但李竺的口吻却在K的表情中越来越肯定，她的笑意也越来越盛，这女人没经受过任何专业训练，但此刻，她太咄咄逼人，这让K更加恼怒——他越意识到自己的虚弱就越难堪，越难堪也就越愤怒。“劳勃对你缺乏尊敬，他是不是也猜到了一点？你已经不再有完备的战术小组在背后支持了，更没有动用棱镜的权限，现在，你有什么，剩余那五百万美元的经费？CIA的名头？指望靠这两个筹码在沙漠里抓到傅展？”
所有人的视线都追随着他的动向，傅展的眼神第一次和李竺相遇，她瞪大眼望着他，但神色仍很宁静，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眯缝起来，眉眼弯弯，似乎是在对他打招呼，又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施密特从刚才起就灼热地望着他们直瞧，表情充满纠结的好奇，也许还有一点警惕和着迷，共同的敌人被暂时处理，施密特和他的组织应该是他们要处理的下一个问题。但李竺暂时没心思去想，这句话就像是一根火柴，跌落在地，点亮了渴望的火炬。
所以，H决定不折不扣地执行K的指示，绝不错过每个谷仓。
“快点，快点。”李竺又开始怂了，杀人后更慌张，不断回看，好像就怕警察忽然神兵天降来抓她。
“什么？”法蒂玛还没反应过来。
“我转机去雷克雅未克。傅先生去伦敦是——”
“你担心他是他们的人？”李竺问，鸡尾酒很快送上，她举起来呷了一口。
他站起身示意李竺跟上，目标明确地冲某个定点走过去——这是个典型的意大利男人，中等身量，头发白了一半，但仍很有风度，像所有意大利老绅士一样穿着讲究，他从广场一头的小巷子里横穿出来，目标好像是教堂另一侧的咖啡屋，不过才走到一半就被傅展自然地一把挽住了胳膊。
老式公寓楼，一到晚上就特别冷，隔音又能有多好？人在房间里，客厅的聊天也传进来。刘子彤看了郑宇翔一眼，轻声说，“你哥哥这个朋友找的小年轻，倒是很会做事情。”
乔瓦尼已经完全入戏了，“我明白了，你们不能被发现在一起，但伊斯坦布尔机场的意外毁了这一切。”
“哎——”她说，“不是，人呢——他们全都是——”
他几乎是在附耳低语，“否则，你有那么多选择，又为什么要为我上传那份文件？”
她的英语很简单，因为店主英语水平也不好，三人只能用直觉和肢体语言勉强沟通，但好在此时游客稀少，他的招待还足够热情，断断续续地告诉李竺，是的，这绝对是土耳其传统服饰，听说过一千零一夜吗？那个讲故事的女奴穿的就是这样的服装，当然，她可以试一试，试衣间在这里，这边走，这边走，就穿模特身上这套——
他敲敲包厢门，用口音浓厚的英文说道，“先生，警察。”
傅展不说，她也没想到U盘交上去后怎么处置就由不得他们自己了，更没想到，除了单纯的爱国心（她简直羞于承认这是她想把U盘传递给自己人的理由）以外，傅展还如此积极地想要报复美国人。她虽然饱经追杀，但却也从未想过自己能报复到主使者——她的心气真没傅展这么高。
必要的时候，她的确可以很敏锐，劳勃的瞳孔——如果他看得清的话，肯定缩了一下，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缩紧瞳孔的语气。“是的，他们开了很慷慨的价格。”
“我有个好消息给你。”操作员说，“你要找的两个目标现在正在米兰。我查看了他们的资料，Fu在米兰社会关系广泛。也许他们想要寻找朋友帮忙。”
东方快车号不在此列，这趟列车乘客稀少，财力与品行也深受当局信任，既然如今边检大厅的不便势将长久延续下去，当地政府在服务精神（一份丰厚的礼物，两瓶上好的波尔多红酒）的驱使下，为列车成员安排小小的特权礼遇，边境警察登上列车，检验护照与签证。理所当然，东方快车号的乘客都拥有无懈可击的出入境记录，这趟列车上搭载的名流通常拥有多国签证，使用过的护照摞起来能有半人之高。
傅展坐得近了点，他有一半暴露在灯光底下，他们的眼神互相纠缠，就像是两把分不开的剑，太多未尽的话语经此交换，李竺注视着他慢慢点了点头，轻声说，“因为，你并不具备回爱的能力。”
“头。收到了匡提科的邮件，已经转发给你了。”
“小声点。”她说英语音量也很轻，“即使是意大利语都会引来注意。”
他沉吟片刻，斟酌着Fu的性格，追捕这种事归根结底，还是心与心的对话，得把他们当成朋友。可以用这世界上最强的理智来搜集线索，但目标会去哪儿，作何选择，你还是得用心去体会。
几乎是和她心底浮现的警兆同一时间，傅展在她耳边低语，他的语气异常肯定，“可能有不好的事会发生。”
这是一起针对美国大使馆工作人员的恐怖袭击，意大利警察最后得到一份语焉不详的调查报告，告诉他们上级部门已经接手，三名死者的尸体都被运入大使馆，他们其中两名都的确是大使馆的武官，第三名的身份难以验证（头被打没了怎么验证），有传言说，他也是武官之一，即使不是，也是美国情报部门潜伏在米兰的暗子。米兰大使馆的三名武官忽然决定在一个下午都到大教堂广场走走，然后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
“你在解锁新姿势的时候是不是也总这么说？”傅先生居然还开了个带荤的玩笑，他轻轻松松地走到车厢门口，拿出两根铁丝摆弄了一下。
“你应该换个角度，”傅展却误以为她还在介意乔瓦尼，也许还因为昨天的三条人命沮丧。“昨天我们不是成功地避免了一场大规模恐怖袭击吗？而且吉姆的出现倒也恰到好处，两个武官被刺杀总没有三个轰动，情报机构也是人，一样会对离奇的故事感兴趣，现在会有更多人知道美国人在执行秘密任务。他们以后……至少发起这种行动的时候会更小心了。”
在他年少时分，H也曾有过激扬江山、视死如归的热血豪情，不过，随时间推移，他已经习惯了俯首看淡别人的生死，自己已经很少再拿生命冒险了。现在他心跳得厉害，口干舌燥，极为小心地踏出一步。
她没有理由知道这些事，打从她被抓以来就接触不到任何报纸与电视，但李竺的口吻却在K的表情中越来越肯定，她的笑意也越来越盛，这女人没经受过任何专业训练，但此刻，她太咄咄逼人，这让K更加恼怒——他越意识到自己的虚弱就越难堪，越难堪也就越愤怒。“劳勃对你缺乏尊敬，他是不是也猜到了一点？你已经不再有完备的战术小组在背后支持了，更没有动用棱镜的权限，现在，你有什么，剩余那五百万美元的经费？CIA的名头？指望靠这两个筹码在沙漠里抓到傅展？”
所有人的视线都追随着他的动向，傅展的眼神第一次和李竺相遇，她瞪大眼望着他，但神色仍很宁静，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眯缝起来，眉眼弯弯，似乎是在对他打招呼，又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施密特从刚才起就灼热地望着他们直瞧，表情充满纠结的好奇，也许还有一点警惕和着迷，共同的敌人被暂时处理，施密特和他的组织应该是他们要处理的下一个问题。但李竺暂时没心思去想，这句话就像是一根火柴，跌落在地，点亮了渴望的火炬。
所以，H决定不折不扣地执行K的指示，绝不错过每个谷仓。
“快点，快点。”李竺又开始怂了，杀人后更慌张，不断回看，好像就怕警察忽然神兵天降来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