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引力变奏曲_不愧是故人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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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有引力变奏曲》

 “对了,你到底为什么想走。”。

  “我怎么觉得什么国家都比这儿好啊,在这儿吸着雾霾——又没法走,离开北京怎么工作?顺义那里空气还行,但别墅太远进城不方便,唉,不说了不说了,喝酒。”

  他忽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大呵欠:这几天他休息得的确太不够了……

  这个想法有点雷了,她不禁暗自一笑,迎着天边的晨曦伸了个懒腰,已经太平了几小时了,希望到绿洲为止,都能平安无事。

  土耳其.恰纳卡莱.特洛伊城

  “等等。”K的语气忽然间已经完全失去了幽默,变得异常冷峻。Y立刻意识到出了状况,他瞪大眼,在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游目四顾,宛若被人潮洪水冲击的中流砥柱,猝不及防地孤独,耳旁来回响着K冰冷的声音,就像是潮水拍打岸边遥远的回响。

  “刚三十三!”小李与有荣焉,“我们刘工可不是一般,二十七岁的博士,牛津的!听说要留校都能当老师了,当时回国也能直接进中科院的——”
  “应该是,来得那么早,身份不会很名正言顺的。”傅展说,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把帽子拉得很低躲摄像头,夜风从车窗中吹入,开到郊外空气就好得多了。“所以讨厌国内,出来也没混得多好,要是国内真发展起来了,岂不是证明他选错了?这种人很多的,常见于80年代想方设法黑到国外,宁可转行开车也不要再做科研的人群,他们现在都不怎么回国了。”

  李竺本人没有任何宗教信仰,所以她自在地听着,甚至觉得有点道理,“乔韵去年的设计是不是就是以这个为主题,新世代的神。”

  “——但罗马大使馆已经被重重监视——”
  “你相信安杰罗吗。”最终还是李竺打破了沉默,她没看傅展,假体服和化妆极大地掩盖了他的面部表情,不过她也用不着看,对傅展的情绪,她已隐隐有所感觉。昨晚到现在,他恐怕一直都没能下定决心,反常地烦躁与犹豫。“我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到底说明什么谁也不清楚,火烧得很旺,村民全在外围帮忙,陌生人在此时相当显眼,小组成员只能冒充游客,帮着挖防火沟慢慢套近乎,火烧了4个小时才停,消防队没起到什么好作用,他们从城里开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只是积极地指挥村民挖沟,让谷仓自己烧尽。对如此低下的效率,美国人也只能干着急。等到火停的时候,火场内的一切几乎都化为灰烬,只留下了一些没烧完的零件,可以依稀辨别出曾有一辆车停在这里。

  拉客的出租车司机敏锐地嗅到金钱的气息,一拥而上,几乎将他们淹没。他们大嚷着蹩脚的英语,“——欢迎来到非洲,朋友,欢迎来到埃及。”
  “是的,他有些严苛、挑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刻薄。”李竺差点没刹住车,她意识到自己的任务,不情愿地硬拗回来,“但……有时候你也会发现,这些缺点……并不一定会让人变得讨厌,有时候……这种坏男孩也挺有魅力。”

  “有选择总是好的。”李竺喃喃说。

  “……不行,”谁知道刘工斗争了半天,一开口还是拒绝,“这摩托车是我们帮路桥组带的,别人的财产,我们怎么有权处分?”
  和巴黎恐袭不同,世界对此当然漠不关心。妻子戏剧性地失去丈夫,全世界的人都会跟着一起哭泣,30个人死于车祸,这根本就不算新闻。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自有一股撼动人心的力量,仿佛生动描绘出那一幅幅画面,全是他和傅展能做到的事儿,把良知完全放到一边,他们所能攫取到的利益,伤害到的平民,从血中吮吸出的结晶。李竺屏住呼吸,并非是因为亚当的自大,而是因为他的平静与画面的真实,她现在已经知道这样做有多么容易,甚至你感受不到任何良心的谴责——这本来就是社会运行的规律。

  “如果很聪明的话,也许?毕竟那下面还躺着三具尸体。”傅展说,“如果我是他们,我肯定会让人去捞捞残渣,找找丢失的拇指。再以可能流经的区域为原型,画出周边的三个区,同时调高监控力度,查看街道上每一张人脸——棱镜可以做到的,这里也有足够多的摄像头。如果他们足够想要那东西的话,几乎一定会这么做。”
  李竺同时说,“我们不能呆在这里。”

  “克拉运河肯定是聚宝盆,可惜,这几年泰国局势非常乱,军方、政府和皇室的矛盾已经快按不住了,老国王去世以后,政局走向何方还不好说,像这种实际上各地军阀割据的国家,政策肯定是没有持续性的,资本也没胆量投这种体量极大,回报期很长的项目。”

  “也许不会,可能去做更赚钱的方面。”傅展说,看看后视镜,打着灯,短暂地借道超过一辆小货车。“不过我也依然不会做这一行——这不是我能选择的事,这一行的门槛并不开放,你行不行不由你来决定。”
  这可是东方快车公司——现在改名叫贝尔蒙德了,但,依然是全世界最好的奢华旅游服务商,服务挑不出一点瑕疵,他们经过之处,列车员不断点头鞠躬致意,在他们的车厢前,手一抬列车员就接过随身行李,先生和太太都对他报以客气的笑容,在谢谢声中,他们完成一段冗长的落座仪式:介绍包厢内的设施,用餐时间与Dresscode,确认用餐偏好,送上两杯欢迎香槟,当然,对于健谈的贵客少不得闲谈两句,从今日的天气到土耳其局势——

  他把整个下水道的运作机制告诉李竺,“但我不知道究竟哪些下水道属于一个固体残渣处理部门。我提前六个岔道就把东西都扔了,可仍有很大概率暴露我们所在的大区。”

  他继续讲了几分钟,电话那头的怒火只高不低,这让H对前途更加忧虑,他清了清嗓子,打断对话,“头儿——有消息了,程序报道,在日内瓦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有那么一瞬间,李竺想闭上眼,静静等待那一刻的来临,她其实挺感谢现在的忙碌的,至少能让她有事要做,别去思考近在咫尺的死亡,这种事——想必是越想越怕的。但她自然不能,她绝不会束手待毙,必须得拼到最后一刻,人至少要有这么点心气劲儿。

  任何时候,投降派都很受欢迎,李确实刚杀了他的一个同事,但——H和Y并不熟稔,再说,干他们这行的,什么时候都不会错过谈判的机会,尤其当对方持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时就更是如此。

  “再问问村民,找点线索,你们才刚从90年代离开没多久,想想当时我们是怎么办案的。”
  人声越来越近,傅展举着双手又走近几步,压低声音催促,“人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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