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国千娇_选择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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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千娇》

 荀哥站在那儿思量了一会儿,脸上神色变幻,似乎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良久,他坚定地说:“我想!柳大夫,我想学医!”。

  告别了王姨娘,宋芸娘终于可以去探望殷雪凝。

  宋芸娘高高扬起巴掌,可看着荀哥可怜巴巴的小脸,却怎么也打不下去,只好叹一口气,无力地垂下来。

  城内一些贫苦的人家存粮告罄,又买不起高价粮,胆子小的只好在街头乞讨,胆子大的则干脆三五成群地聚集起来,打家劫舍。他们不敢到家丁成群的大户人家,便将目标锁定了萧家这样的一般人家。城里的官兵都将精力放到城防之上,无心他顾,这些盗贼便越发猖獗。

  许大志仅仅是名字有大志,可一辈子却是文不成,武不就,唯一的成就就是取了个厉害的老婆张氏,生了三子一女。张氏本是靖边城武术教官之女,习得一身好武艺,操持家事更是一把好手。

  宋芸娘见他们越打越急,便忍不住扑上去,不自量力地想将二人劝开。可刚一靠近他们,就被拳风击倒,被重重推倒在地上。

  许安慧又不满地撇了撇嘴,“没见过做人姨娘也这么高调的,生个孩子还非要亲娘在一旁照顾。也是钱夫人大度,要是别的主母,只怕早就发威了。”
  同时响起了一声低沉浑厚的嗓音,却是萧靖北也开了口。

  萧靖娴面色发白,却仍在嘴硬:“母亲,我并没有说什么,是钰哥儿本就不喜欢芸娘……”

  柳大夫又瞪了许安文一眼,“小子,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我不知道该如何医治吗?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芸娘他们看着柳大夫,都面露感激之色。

  宋芸娘听得目瞪口呆,又急又气,忍不住坐起来道:“他这个傻子,他为何不让义母来认他。”

  许安平笑了,“我开始也是不敢相信,特意寻人问了个清楚。据说,开始是潮州有一个生员,本是军籍。他的父亲死后,要他袭替军职,后来这事儿不知怎的闹到了圣上那里。圣上说:‘国家得一卒易,得一士难’,特许其脱离军籍。后来这样的事例又有好几个,圣上便干脆制定了《军政条例》,颁发天下。这对于我们这些一心让子弟从文的军户们来说,可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只是六郎啊,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你的亲事定了没有啊?”李氏忍不住问道。

  此时天色已渐渐明亮,东方的天际出现了一抹红色,一轮红日已从地平线上探出了大半个头,正在冉冉升起。宋芸娘已经沿着城墙找寻了一圈,既未见到萧靖北,也没有看到柳大夫和荀哥儿,只看到成群结队的军户和士兵们忙着运送物资和伤员,再就是一些疲惫的士兵靠着城墙打着盹。这些士兵刚刚结束了一晚上激烈的战斗,此时已然筋疲力尽,无力地歪靠在城墙上,他们的身上带着战火的硝烟,有的甚至血迹斑斑。芸娘紧张地在他们身上一一打量,期望能在他们中间看到萧靖北熟悉的身影,可是最后只能是失望。

  一旁的宋思年他们俱都大笑
  走到那个熟悉的小小的厨房,芸娘不由想到了那个甜蜜的夜晚,她偷偷侧头看向萧靖北,却见他正凝视着自己,目光深沉,带着一丝温柔的笑容。芸娘便大着胆子,趁着夜色,悄悄伸出手碰触了一下萧靖北的手。萧靖北一愣,他的眼睛陡然一亮,顺势牢牢抓住芸娘的手,再也不愿放开。

  宋芸娘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年和表姐做过的一些护肤用品,当时只是出于小女孩的兴趣和玩闹,现在却成了生存之道。芸娘叹了一口气,决定利用手里现有的材料,再多做一些护肤用的敷面膏、妆粉之类的,到时一起给钱夫人送去,既是满足了钱夫人的愿望,也是感谢她当日出面教训了刘青山,减了军户们的负担。

  孟云泽收敛了笑容,丧气地说:“萧四哥你这人就是说话太透彻,容易得罪人。”说罢又笑道:“不过你说的很对,我此次前来,一半是为了找你,一半的确是因为公事。你知道兵仗局那帮家伙终于造出了还过得去的鸟铳了吧?”
  语罢,钱夫人又看向宋芸娘,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缓缓道:“宋娘子,你……你很不错。”想了想,又似笑非笑地说:“我解决了你的难题,现在,你便有精力做我需要的东西了吧!”

  回到萧家后,家里的气氛却有些异常。李氏安静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连钰哥儿也蹑手蹑脚地走路,看到芸娘回来,立刻露出了笑颜,急匆匆冲着她跑过来。刚跑了几步,却又想起来,改为迈着小碎步轻轻走到芸娘面前,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娘,您回来啦!”

  宋思年又和萧靖北一问一答地聊了几句,连敲带打地嘱咐了他一番。萧靖北毕恭毕敬地听着,小心谨慎地回答宋思年的每一个问题,有如受审一般。终于,院子里传来了宋芸娘清脆的声音,“爹,萧大哥,请到厨房吃饭吧!”
  孟娇懿恭敬地笑道:“时间赶不及,只能大略布置成原来的样子。毕竟以前的物件都已经不在了……只要母亲喜欢就好。”

  张氏摆摆手,“不啦,家里还有事呢,你先吃着吧,三郎你就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你就跑跑腿。”她看看躺在床上瘦小的荀哥,眼圈一红,又说:“明天我再拿点儿白面和鸡蛋过来,荀哥儿长得也太弱小了,你给他补补……”

  李氏眼里突然闪出一丝锐光,猛地立起身来,“皇上一直不立新太子,就说明他对太子还留有余地。若非如此,当年他也不会那么轻易放我们一马……,莫非……莫非皇上有了为太子翻案的意图,引起了张贵妃他们的恐慌,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撺掇着皇上离京……若果真如此,只怕皇上此行甚是危险。”她不顾宋思年和宋芸娘震惊的神情,急急地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大山,你过来一下。”

  “芸娘说得对。”萧靖北端着两盘菜走了进来,“王姨娘,咱们家现在就是普通的军户,什么夫人、爷、奶奶之类的就都不要再叫了吧。”

  此时已是午后,秋天的煦日暖洋洋的照耀着高大的城墙,城墙外,一片枯黄的草地上,几棵大树在风中无奈地抖落着身上的枯叶,一片片金黄的落叶随风飘落,如金色的蝴蝶般漫天飞舞,围着大树盘旋缠绕,最后恋恋不舍地依附于树根附近,在大树底下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不远处的饮马河静静流淌着,如一条白玉般的缎带,在张家堡附近转了个弯,停留了一会儿,又缓缓向远处飘去。沿着饮马河的一大片稻田正翻滚着金色的波浪,静候人们的收割。湛蓝无云的天空下,几只鸟儿扑棱着翅膀,从城墙上方滑过,好奇地打量着城墙下面整整齐齐排列着的几百个军户们。

  饭后,宋思年状态激昂,硬拖着萧靖北说个不停,将芸娘从小到大的趣事、平时的习惯、好恶细细说了一遍,又不停地告诫萧靖北一定要好好对待芸娘。萧靖北耐心地陪坐在一旁,一边笑着应承宋思年的嘱托,一边用心记下关于芸娘的一切细节。
  “那不一样,钰哥儿现在长大了,也懂事了,他一个人太寂寞了,总得有个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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