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为妻_你比他更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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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

 一夜平安无事,派出去侦察的士兵回来通报,说那袁鹏浩竟还据守鞍马山顶。江欲晚为此还亲自返回断崖好生观望了些许时辰,等回到山坳之处时,已过晌午。。

  袖子里的手微抖,我将手握成拳,不动声色的轻声喘息,待定了定精神,听见台上那纤细嗓音响起:“将军有何为难,有话便直说,父王一定会全力支持将军,您但说无妨。”

  他不肯,依旧死死掐着我手腕,挣扎着似乎想坐起身:“芸娘,等我,等我……”瞳仁泛着青白,视线已经涣散,他目视前方,像是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我胳膊,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成口中微弱呢喃,依稀可辨,唤的还是那句:“芸娘。”

  一个小兵浑身尘土,急急忙忙从后面跑了过来,还没到跟前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道:“回将军,前方散兵走了几里,已经绕过袁军正在鞍马山坡上寻着,可始终没见后山有人过来的迹象,倒是那袁贼那军,似乎已经有所行动了。”

  我大笑,无法停止的大笑,仿佛整个前卿殿之中都回荡着我的笑,愈传愈远,他开始六神无主,失态而急躁的指手划脚,怒喊门外的侍卫将我拖出,打入冷宫。

  “杀了她,给我杀了她,这害人的祸害,这祸水,给我杀了她……”徳嫔歇斯底里,鬓发散落,仪态尽失。她身后的人急急冲上来,想要报仇雪恨,却被侍卫拦住。我只是垂头看着脚下的血婴,不敢眨眼。他靠着我的右脚,隔着衣料,我仍能感觉得到,尸体的温度,与活着的肉体到底差在哪里,当真的冰冷,仿佛皮肤里裹着一块寒冰。

  死只是早晚,落入血海深仇之恨的仇家之手,还岂能有我活路,生若无望,不如早些自我了断,也好少遭些罪。
  所有的怀疑也只是怀疑,我困在宛城的宫殿之中,想查明本是不可能为之,事已至此,想必那个动手的人必会先有行动,他若不是再看我动向,便是要看江欲晚的动向,如此,我们才谁都不可露出把柄,不然,便皆成替罪羔羊,而事情视乎也愈发的迷离曲折起来。

  我感觉不到疼痛,也看不清楚眼前,只是听见耳边呼呼风声穿耳而过,有无数马蹄溅落耳边的轰响,我不知道自己滚了多少圈,终而瘫软的停在一边,停下了片刻,方才感觉回归身体,遍布我全身,只有一种极致的感觉,那就是疼痛。钻心刻骨的疼,从头到脚,无处不疼。

  门口有人推门而入,似乎是徐苏,我只听他方才一开口,便被李哲一怒吼呵斥出去:“滚……”
  再说火烧广寒宫之后,卖锦布,当细作,放粥救荒,这其中哪一点,不是在给你们将军脸上贴金,若是还有人心慈仁义的念着我这废妃的微薄善意,我可谓功德圆满。

  方愈蹙眉,还是有话要说,江欲晚策马,跃然从他身侧飞驰而去,我看着他,手臂弯曲成固执的姿态,伸在那里,似乎还有不甘。

  “这疯女人,终不如死了才好,看那一身黑漆漆的破衣,惨白的尖脸,披头散发,到处游走活像个吊死的女鬼,疯疯癫癫真令人厌恶。”身后有人走过,恶狠狠,毫无顾忌冲着我诅咒。
  江欲晚淡看我一眼,点点头:“周大夫应是在帐房里面呢,你且先去吧。”

  成见是根深蒂固的念头,是年深日久积累的,好与坏也都是一念之间,不容轻改。于我,无关痛痒的人,无关紧要的事,都不是值得我浪费心思的,于是视而不见,就像与我无关。

  二公子自是会把世子拖住,那世子又哪里有你这般心思,仗着一个足智多谋的无双郡主主持大局,还不都是你囊中之物吗?妙计。”
  “糟糕,这袁鹏浩竟然用了火炮,看来真是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了。”江欲晚在我耳边自然自语,两只胳膊将我拢的更紧,像是生怕我坠下去一样。

  “重沄,无爱,便不会生恨,你若还恨着,便是当初爱的深刻。”他似乎有些疲惫,徐徐阖了眼:“我当年不欲救你,不仅是因为不愿打草惊蛇,让李哲提早动了广寒宫的那些东西,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李哲不会让你死。而只有你身在冷宫,有他护着,才最安全。”

  大概走了三四日,终于到了汾州,我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第一个看见了沉香,许多日不见,人瘦了许多,她朝我跑过来,泪如雨下。
  我转过身,看着男人欣然踱步下桥,嘴角衔着的笑容,一脸的丰神俊逸,从身后一行骑马的士兵前走近我,他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人。

  他看我,目中有笑意:“重沄,我有事与你相商。”

  “恩,夫人先睡下了。将军可要休息,方愈先去端些水给将军净脸。”
  李哲面上一紧,笑容晦暗,眼神执拗:“那又如何?”

  从入长门宫之日起,我便吃素,开始是因为没有其他可吃,能吃的只有掺杂稻壳的稀米汤。后来便是那场猫刑,从静和,变成了我。现下美如神鸟的野雉,也只能落得这般下场,我越看越想笑,于是,转过身离去。

  “小姐,下船之后就到了江北,您跟将军,可能……小姐,我们以后可要怎么过?难道真要与那郡主共住同一屋檐下?这妥当吗?”

  我厌恶,掩鼻:“我只吃素。”`

  江欲晚面色如霜,一双凤眼似乎含了千年不化的玄冰,只是点点头,解了披风递给身侧人,顺手扯了我手腕,冷声道:“跟我进来。”

  我转眸看他,请问:“你这般逼她,当真没有半点心存不忍?”
  只是眨眼间,手中那尖锐的武器露出寒光乍现的尖角,我几乎用尽全力准确的朝李哲的腹部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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