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拉斯图拉如是说_“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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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拉斯图拉如是说》

 郑求高声道:“殿下,今日乃春分佳节,殿下与民同乐为的贺这太平盛世的清平之乐。我昌安自古便有民俗,春分之日的鸡子必要献给家中族长或是德高望重之人,因此下官斗胆请殿下亲往第三支木桩处,亲手取下那木桩下的鸡子投入这河中,为我昌安之民酬谢河神的庇护之恩!”。

  郑溶面上笑意大盛,应允道:“如此甚好。”

  谢贵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惊,瑟缩道:“皇上,长公主虽有僭越,可到底是救了皇上的命……”

  候郎中心里稍稍松了口气,郑洺这小子胆子最近是越来越大,自己虽然搭上了这一条线,可也得在皇上面前挣着几分光彩。当今圣上是最讲究面子,头个逢十的万寿节因着水患,没有热热闹闹的办一场,他老人家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一直不大痛快。这一次若是办砸了差事,在各国使臣面前出了丑,任是他候松有几个脑袋也是不够用的。

  青萝这十几日来也渐渐地跟她熟识了起来,她见她年纪极小,自己一人孤身在京,又是父母双亡,成日间却摆出一副持重老成的样子,那样子反倒更让人动了怜惜之心,听她如此一说,当即板下脸来训斥道:“苏大人,你大病初愈,正好趁着这个事儿将身子好好地补上一补,如今不把自己的身子放在心上,以后怕是金山银山也换不回来。”说罢也不理会她,只顾去摆上碗盏盘碟。

  他惨然道:“等待一个人的滋味,苏大人怎知我没有尝过?”

  郑溶手段素来果决,一张一弛之间便将情势稳了下来。
  说罢,他将桌上的酒杯慢慢地推到云霞的面前,只轻轻一笑,将一张银票压在酒杯之下:“在下想让前头的客人知道的不过是三句话,第一句话,在下乃是承王世子景襄,第二句话,在下的道儿比他们现在的路子宽上百倍,第三句嘛……”突然间,郑溶伸手握住了云霞搁在桌子下的芊芊玉手,此举惊得她不由地一怔,不禁抬头去看他,只见他将她的手轻轻地放在酒杯之上,轻轻点了点那酒杯下的银票,“姑娘今儿可不是头一回见到在下,在下倾慕姑娘已是两年有余,自然姑娘对在下的身家也十分了解。姑娘仔细想上一想,方才在下对姑娘说的三句话,可是句句属实?”

  文九心一横,大声直言道:“妙仁先生的意思是,苏大人……苏大人的身子现下……现下是经不起王爷折腾的,王爷既然已身中相思方,属下还请王爷示下,要不要传人侍寝?”

  银香忙搀了她进了西屋,里头收拾得井井有条,跟她那日上棋盘街之前却是一模一样,只是此时她的心境却与那时大不一样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斜坐在床边,只含笑看着银香忙进忙出,打水沏茶,又嚷着说不吉利,非要伺候着她更衣换袍,她难推那丫头的一片好意,少不得一一从了。
  郑溶见她如此担心自己,强忍住心中的无限欢喜,侧头微笑道:“早知道你会这样担心,就算是受点小伤,也是值了。”

  皇帝盯着下头的郑溶,方才心中虽是疑窦重重,现下却不由地想起那日郑溶在朝堂上力排众议,整治水患的情形来——这个儿子从小便寡言少语,历来与他不甚亲近,可骑射文策都做得让他这个当父亲的挑不出半分错处来。在其他的皇子还承欢膝下的时候,郑溶却甚少在他面前流露出大悲大喜的情绪,于是他便同言官们一样,记得的唯有这个皇子进退有度,思虑周全,而郑溶的脾性喜好则全然不知。

  她面前是一片朱砂色的红,如同那日的珠罗绣花幔帐,如同新嫁娘的一方头巾,铺天盖地而来。
  郑洺双手发抖:“朕不信先皇会颁这样的诏书!定然是你这窃贼伪造的!”

  他在她的耳边低唤着她的名字:“阿萧,阿萧……”

  顾侧拱手道:“如此多谢全公公费心周全。”
  辛七觉得这话说得甚是突兀,昨日间却也不见殿下嫌这宵夜如何如何,倒是当着他的面还尝了一个,称赞味道正好,不知为何,今日却突然提起这话茬来了。

  瑞亲王郑溶不过刚过而立之年,上头大皇子早夭,他虽说不是三位成年皇子中最年长的,却甚是沉稳,他曾在三军之中历练了好几年,又曾领着兵马独自驻守北地,捭阖纵横,智取安阳,平定岳曲,御敌于北方关隘之外,军功赫赫。

  苏萧说完此话,后头的人却久久未曾答话,苏萧站立良久方慢慢转身过去,只见身后一片云竹在晚风中摇荡,只吹得密密的竹叶哗哗作响,四下除开夏风鼓蓬,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不过鹰有鹰的好处,鹦鹉自然也有鹦鹉的好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它能学人说话呢。这高墙之内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儿啊,这些事儿都藏在——”她抬手指了指头顶的那一方藻井,“这里——”再抬手指了指墙角,“那里——还有那些犄角旮旯的墙脚和三宫六院的床底下呢,若是没有这些可爱的小东西替我记着,替三哥记着,想听一听的时候,可都没有人替咱们学一学了。”

  “出生之时,便是父皇和满朝文武用来祈求子嗣昌隆的工具,现在呢,仁孝长公主……”她讽刺地笑了一笑,那讽刺到极点的笑意却丝毫不减身为公主的端庄与优雅,“对民尽仁,对父尽孝,便是我的宿命罢了……”

  他见众人听得入神,绘声绘色地道,“郑求郑公是什么人,那可是三代身受黄恩之人,在这昌安城中虽敢碰郑公一根寒毛?可你们想想瑞亲王又是什么人?”他拱了拱手,又继续道,“那位可是正经八百的皇亲贵胄,是当今皇上的三皇子,说不准还是咱们以后的皇上呢,身份是何等的尊贵?那天在靶场上,瑞亲王收拾郑求,可有什么三堂会审的说法?不过跟射杀一条狗一样罢了。若是他在场镇守,郑求手底下的那一派官员,哪个敢吭半句声?所以其实他那天根本就没有跳下江去。”
  苏萧道:“娘娘本是名门之秀,那良人偏偏又是皇上,两人心意相通,岂不是命中注定的良缘?”

  郑溶将那棋子闲闲掷入棋篓,啜了一口清茶,道:“若是枰上之棋子自有悲苦喜乐,”他伸手取了那棋篓,突然将那棋篓扬手倒扣,猛然间那一篓黑子倾倒而出,悉数倾倒在一枰棋盘之上,争先恐后,如飞石溅墨,霎时间玉石相击,哗然作响,“本王开疆拓土,永绝边患滋扰,虽失了谈论风月之雅乐,可护得这黑子在这一方四围之中无限自在,尽享大师所享的清茶清风清香,岂不是本王天大的乐事一桩?这样看来,到底是大师得呢,还是本王得呢?”

  人人都知,此时的郑溶已无路可退。瑞亲王郑溶缓缓地跪下来,朗声道:“儿臣相信吾皇万寿无疆,我朝与西凉缔结姻缡,以修秦晋之好,儿臣愿为长公主的送亲使,以祷我朝国祚永存。”

  皇上近来身染微恙,久未御朝,见了折子亦是大喜,第二日抱病上朝,命了礼部紧锣密鼓地将仁孝长公主大婚的嫁妆一一预备起来。因着现下又逢五月端阳,皇上特在百福殿赐宴群臣,款待西凉使臣,一来是庆贺两国联姻之美,兼而又有在外臣面前彰显本朝盛世太平之意,故而准备得格外隆重。

  郑清猛然抬头,不敢置信地凝视着郑溶,一双清澈的眸子中毫不掩饰地露出被人猛然推入冰窖的凄楚惊惧,喃喃颤声重复着他方才的那句话:“景阳姊姊现已不在人世……”

  苏萧一惊,这才觉察出郑溶还在她身边,只是方才看到的情形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惊愕之下,她思绪极为混乱,于是只勉力道:“殿下请便,下官告退。”
  那老婆子一面同杜士祯往里走,一面同他细细地说来:“不瞒杜大人,我们家苏大人这两天日日在屋子里,这些日子又叫银香那小丫头将帘子解下来,纱窗帘子俱是不曾打开,那满屋子的药味儿——唉,老婆子看了,心里真真儿不是个滋味儿。杜大人您心肠好,得空劝劝咱们苏大人,身子骨再不济,只要松泛了些,便也该到院子里来坐坐,老婆子在您面前说句不好听的,若是这样躺着,再好的身子这样日日捂着也得捂坏了,况且还是病着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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