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当空·卷七_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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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当空·卷七》

 见得墨肃单脚稳立于栏杆上,陈赦手中冰碗落地,葡萄、荔枝生得圆滚,在他靴子旁滚跑着。他心中惊吓,身子瘫软着跪拜下,“臣见过大司马!”。

  凤辇之上,她恢复了昔日的傲然威严,朝天发髻上青白发丝混杂,纵使阮太后簪了满发髻的珠翠亦是遮掩不住银丝。

  阮凌锡忍着后背伤口的痛,一把把仓皇逃跑的薛佩堂拽了回来,把煜煊未死,自己要趁前往庆徽接楚蕙时去找煜煊的计划告知了薛佩堂。薛佩堂张大了嘴巴,经阮凌锡拍脑袋,方把阮凌锡吩咐他私下准备盘缠的话记进脑子里。

  麒麟阁下属行事极其快,不到半个时辰,一群抱着乐器、纱衣随风而舞的女子便款款从桃花林中穿过。丫鬟们手托金盘,在武士们所抬来的案几上摆着美酒佳肴。三人席地而坐,元儿居主位案几,魏煜澈与翊辰的案几摆于她左右。

  夏风将歇,翠影稀疏的晃动。煜煊伏在窗棂处看勤政殿的御前侍卫皆各归其位,她翻身从榻上下来走到帷幔处,轻声唤了赵忠一声。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向阮凌锡解释一番,不想他误会自己乃是荒淫无道之人。

  “噗通!”

  晚翊辰一会儿赶来的魏煜澈见到有人横躺在地上,误以为元儿如何了,立即上前察看了一番元儿,他见惊慌失措的元儿满面泪痕,担忧道:“元姑娘,你没事吧?你迟迟不回来,我与翊辰兄把溪清寺翻找了一遍,我们以为你去追赶阮凌锡了······”
  闻言,魏煜澈眸光从苍翠中收回,虽归还墨昭筠女儿清白身的圣旨已下,但宫中的人却不知该尊她什么,便仍旧把她尊作皇后。他嘴角弯起,自己已然登基,皇城禁苑即已尊了她为皇后,岂有再尊她人之礼。

  郑尚宫听到“先帝”二字,放在桌子上的手猛地收紧,她面上显出一些黯然神伤,“是,我与李昭仪是闺中之友。可尊卑有别,自她受封昭仪后,我与她也鲜少往来。”她心中所记挂是闺友的夫君,她又有何颜面与李昭仪多多往来。

  那女子身穿卞陵样式的白玉兰烟纹罗衣,配穿云霞绉裙,云鬗绾着流苏发髻,左右簪有小巧金蝴蝶步摇,她掂着裙摆从丫鬟掀开的帷幔处缓缓而来。
  宇文绾出尘的面容带着小家碧玉的俏皮,宇文相拓眉只看了女儿一眼,便心生出不宁来,却不知何故。

  翊辰剑眉皱了皱,成亲之事由女子来说本就是他的不对,元儿话语既已至此。他如何能不明她心意。他从未有过心仪的女子,从德馨居到麒麟阁一路的共马相处,他心中对元儿与其他女子不同。莫非一见钟情、两情相悦,这便是他与元儿么。

  煜煊醒来,已是次日午后。四处门窗紧闭,室内依旧有些淡淡血腥味。她灵动双眸带着倦意与急切,转动几次能看清眸前景致时,她便想要起身寻自己的孩子。
  见自家阁主比之往日的沉稳,多了一份急躁,赤烈拱手笑道:“楚蕙公主见我问阮家二公子,便以为是阁主心生醋意。她欢喜之余,把八百里加急送信函的信使都喊来让属下询问细节,还把庆徽王的信笺给了属下看。楚蕙公主所言非虚,庆徽王确已答应了阮家二公子与楚蕙公主的亲事。”

  薛佩堂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管家老伯,我是大司徒府阮二公子的随从,有事要见萧院首,老伯能否通禀一声?”

  雨珠荡漾,乱乱垂落在罗姬的湖水蓝衣裙上,蝉翠拿着丹青晕染的雨伞紧紧随在她身侧,二人急急的出了湖夕轩。因阮夫人有话在先,李江亦快快为罗姬备了马车,送她到阮凌锡即将被软禁的幽澜园。
  窗外刺眼的日光照射在煜煊腰间所佩戴的墨肃遗留下的玉佩,白碧相衬的玉佩在她明黄的便服上苍翠宛若烟雨中绿柳。墨肃的容貌在煜煊记忆中早已变得模糊,她心中存着的也仅剩了对赐死他的愧疚与他冷傲、顽劣的性子。

  他的眼睛停留在了煜煊紧紧束着的明黄腰带上,乌黑的眸子来回的转着,嘴角弯起了更加狡黠的笑意。

  她回首看了一眼萧渃,对阮太后道:“儿臣见母后凤体日日终不见好,特意命萧太医随侍,昔日这个被母后贬下的太医院院首也是比得夏院首的医术。朕本想着,让萧太医瞧一瞧夏院首所开方子,看是不是夏长立医术不精,方误了母后凤体康健。两个太医一同为母后诊脉,朕才可安心!”
  郑太傅桃李满天下,若是郑太傅满门遭杀,后果不堪设想。文人之力若是生乱,亦是不能小觑。

  明黄仪仗行至一半,距曲荷宫尚远。倏地一声雷震,继而雨珠乱跳,风卷树影左右倾倒,欣赏阴雨连绵的宫人们猝不及防,皆双手遮在头上急急的跑去躲雨。

  二人悄无声息的伫立许久,树影那旁传来两个宫女窃窃私语的声音,行走之间,天水碧的宫装,丝带飘飘。
  庭院中的人顺着一少年的怒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蔚蓝色衣袍的少年被士兵阻挡在将军府外,阮重看了一眼李江,李江合起手上的簿子,小跑到府门处对官兵们交待了几句。

  2.洛华,原型是洛阳,但是会有虚构景物。

  煜煊亦面带感激的看向萧渃,“萧渃哥哥,谢谢你,你一定可以找到那个值得一生都为她梳发髻、描眉的女子!”

  李奶娘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睡去的煜煊,想着今日她对太后吟的诗句,那虽不是说与她听的,她却佯当作是念于自己听的。她灵动的眸子显出浅浅的笑意,其实她方才没有唱曲子,是念了煜煊所念的那几句诗。

  她盯看着玉几上的鹅黄衣裙,心中叹着,李奶娘的针线功夫竟如此好,丝毫瞧不出针线痕迹,浑然似一剪而成。这衣裙不是宫装,是帝都寻常女子常穿的样式,煜煊只见过几次而已,因心中钦羡,便记下了这些样式。

  闻言,煜煊与萧渃面上皆带了震惊与痛惜,阮重怎会这般凶残。不过,于阮重而言,一个奴婢的命又如何敌得过阮凌辗不能诞下子嗣一事。
  龙辇出了闻政殿,赵信河本朝长寿宫的方向领路,听到声响回首时,却见龙辇朝着勤政殿的方向去了。他连忙追上龙辇,弓腰道:“皇上,太后娘娘请皇上过长寿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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