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小王(全息)上_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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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小王(全息)上》

 银香见他如此行动,忙赶上前来,柳眉倒立,怒道:“谁叫你碰我家小姐的!”。

  郑溶虽说也知晓方才自己脱口而出的“胡闹”二字多少失了点身份,但见她并不十分顾及自己的责备,倒是习以为常的样子,心中不免又猜疑了几分,难道说,她在旁人面前也是这幅衣冠不整的模样?既是如此,那她在邱远钦面前,又是何种风情的模样?

  “天下的女子,大抵不是如此的么?”他看着她的眼睛,慢悠悠道:“阿萧若是求平安,为何偏生要到世间最不平安的地方来?阿萧若是求有情郎,为何又偏偏要到求无价宝的地方来?阿萧,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想到郑溶,她心下一阵酸涩得发疼,在江阳江边,在水华寺外,还有在别院里头的这些日子……她如此算计于他,他却那样回护她。

  瑞亲王郑溶远在天边,鞭长莫及,而恭王郑清到底年幼,二皇子近水楼台,登基仿佛已是大势所趋,朝中俱传二皇子连龙袍龙辇之物已是准备好了,不过是单等皇帝驾崩之日罢了。又有人传,说是皇帝这一年多来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二皇子怕是在中间费了不少心思,又传说二皇子名义上是进宫伺驾,实际上已将皇帝在深宫中软禁起来,之所以还留有皇帝一口气,不过是那一纸诏书尚未拿在手中,坐不得名正言顺的皇位。

  王旬果然在房中等了许久了,此时已将灯掌起来了,正伏在灯烛下写着呈笺儿,见她推门而进,笑着摇头道:“宣之,你此时才来,定是忘记今日还有个约。”

  良久,只听得西屋内一声长叹,王旬在屋里低低说道:“宣之,我心里何尝不将你视作幼弟,你年纪尚幼,自然看重前程。为兄恼怒的是,你为了前途丢了本心,为兄越是看重你,越是恨之深责之切。”
  几近黎明时分,文九回到了住所,辛七早已侯在了那里,见他回来,终于松了口气道:“总算是回来了,殿下见你一直未回来,这一晚上很是担心。”

  苏家离棋盘街不过几条街的脚程,她先绕道往一家名叫馥香阁的水粉铺子去买了枚随身的八角菱花镜,这才往棋盘街而去,一路上她越走越慢,足足耗了一刻多的功夫,才走到那棋盘街,她刚在棋盘街上头最大的花儿匠铺子外头站定,便听到郑溶的声音:“阿萧。”

  郑溶见状,心中不由地泛起一阵酸楚,他不知她想同他一道回京究竟是心中牵挂着他的安危,还是奉了那人之令,需得寸步不离地盯着他。他中虽然烦闷至极,一双眼睛却如同猎鹰一般注视着她的每一个细小微妙的神情,她那一抹的惊惧与难以掩饰的担忧被他尽收眼底,唇边不由地慢慢扬起一点意味不明地笑意:“罢了,若是你执意要同我一道儿回去,那便依了你……”
  前头的那位公子温言道:“在下姓景。姑娘可否为在下引荐一二?”

  今儿正是进士科放榜的日子,穿过贡院正中门的“天开文运”大金匾额,那榜墙的棘篱前早挤满了前来抢看淡墨榜的举子们,书院街再往东西两头而去,一头东接桃叶渡,另外一头一直延伸到珍珠桥旁,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赍送榜帖报信讨喜的进士团,各式的小贩商贾,偶尔还夹杂着哪家争看俊俏状元郎的小娘子,委实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自己稳坐在那龙座之上,可儿子却离自己越来越远,帝王之道,权衡相制,五年之前自己派了洺儿将他替了回来,这样的分功之事,溶儿倒是并未曾拖延,也未曾听得什么怨言,只是收拾了行装,交接了公事,甚至比自己下诏定的日期提前了近一旬就回到了京城,掩起盔甲上的凌厉光芒,将那塞外的一身风霜俱敛在了华袍广袖之下,仿佛那十年的沙场征战不过是过眼云烟,竟然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做起来了挂名王爷。
  那丫鬟在后头连声唤道:“小姐!小姐!”

  入夜,大营中灯火犹亮,辛七在大帐帘外徘徊已久,文九低声问:“还无消息?”

  郑溶点头道:“也对,也不对。其实——该有两样东西,一样便是你方才讲的救命的米粮,还有一样你却没有想到。”
  若是那苏萧现下辞官隐世,倒是免了欺君之罪,可她却已有婚配,更是四品官员堂堂正正的嫡妻,入得家谱,封得诰命,殿下却做出这般强抢官妻的事儿来,岂不是昏君才做得出的荒唐行径?往后这玉牒之上,倒叫史官们该如何修书?更何况,方才听文九粗讲一遍,这一场刺杀实在是存着疑窦重重,这个名叫苏筝的女子,怕是还对殿下存了怨恨之意罢?

  顾侧听罢,沉默了半晌,方斟酌道:“多谢公公费心,那本相就在这里等着罢,待殿下出来,本相再面见圣上。”他微微叹气,将手中的奏折又握紧了紧道:“奏折上的事情确实紧急,是万万等不到明日了。”

  小郁只知,表兄是小郁的弱水一瓢。
  郑溶问道:“你这里可有杏花?”

  待到慢慢拣完了棋子,郑溶顺手又将棋篓子整整齐齐的磊在棋盘上,方道:“罢了,待到回了府,去领二十板子的赏,自己好好地思下过罢。”文九万万没想到就此轻轻揭过,自然是大出意料之外,忙叩头谢恩。

  一旁的郑溶也随着他重重地叩头下去,同声劝道:“二哥所说,乃是我兄弟两个的肺腑之言,万望父皇以社稷为念,千万珍重。”
  郑溶叩了一个首,缓缓道:“圣上仁慈治国心怀天下,区区一名礼部主事有何能耐得万岁之忧?除非……”

  郑清叹了一口气道:“景阳姊姊最和善了,可现在却要嫁到那样的蛮夷之地去,”他睁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郑溶,“三哥,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舍得将姊姊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三哥,我岁数小,说话不顶用,咱们一起去求求父皇吧,求父皇换个人代替姊姊嫁过去啊!”

  郑溶哈哈大笑道:“这倒真像是那大和尚的话。”

  是啊,那名唤作小双子的女子已然命归黄泉,孤魂千里。

  这头辛七领命而去,郑溶亲自撩起衣袍,挽起袖口,趟入河道边查看情况,刘正在一旁比划着:“殿下请看,此处是昨日日落时分的水线,今日尚未日出,便已逾过昨日水线,殿下今日拨了一万五千人手给下官,下官虽可全力加紧工事,可这坝上人手所需的粮草等物,还要求殿下费心为下官周全。”

  那一刻世间万物统统从她眼前退开来去,她只怔怔地看着他的面容,他向月而立,那面容常年带着一种克制的冷静,仿佛这人世间的一切事情都不足以让他挑一挑眉毛。那一句话是怎么说的呢?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说的正是他这样的人罢?
  礼部人人都知苏萧颇得杜远的赏识,部里的人都道她是走了鸿运,得了杜尚书的重用,她心下却明白,自己怕已经不得已被搅进了两王相争的浑水之中,恐怕也正是由于杜尚书看着她被侯松排挤,反而对她放下心来罢了,有这么一层思虑,她在差事上不得不越发的谨慎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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