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泽野和佟小曼小说_秋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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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泽野和佟小曼小说》

 月至中天。。

  瑞亲王郑溶不过刚过而立之年,上头大皇子早夭,他虽说不是三位成年皇子中最年长的,却甚是沉稳,他曾在三军之中历练了好几年,又曾领着兵马独自驻守北地,捭阖纵横,智取安阳,平定岳曲,御敌于北方关隘之外,军功赫赫。

  听完此言,老太爷怒极反笑:“好好好!你如今是越发地有见识了!”那沉水拐重重地敲在地上,那撞击声沉闷而压抑,“我看这几日,你就好好地跪在这里,面壁思过,这里有邱家的列祖列宗,也让他们好好看一看,你这有信有义有品有行的邱家子孙!你何时想通了,何时再放你出来!”

  侯松点头,这厢那脑袋已经埋下去了,目光盯着手上的器物一错不错,口内道:“去罢。”

  郑溶心中正为着水患之事焦虑,这两日几乎不曾有过只言片语,直恨不得插翅而行,听闻此言拉了缰绳,不由地皱眉责怪道:“何人晕倒?为何如此不济?可见平日好逸恶劳,将养得太过舒适!”周围的官员听闻此言,不由为那人暗暗捏了把汗,这人运道可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晕倒,恐怕醒了之后逃不过殿下的责罚。

  郑洺见邱远钦只敛眸低眉,默不作声,话头再转了一转,沉声道,“只是,你要给朕一点腾出手来解决此事的时间,你心知肚明,苏家的事牵扯到郑溶,必要郑溶伏法,方可为还苏家一个清白。方如今郑溶下落不明,朕江山初定,若是草草将他定了罪,朕如何能让天下万民信服?”

  苏萧放在桌子下的手慢慢地握紧,只垂下眼睛,点头道:“说起来,我家与他家还算是沾了点远房亲,后来只听说他家被抄了,苏家老爷子也死在了狱中,所犯何事倒真是不甚清楚。只是小弟曾跟着家父拜访过苏老爷子,那苏家二公子确是人中龙凤,现下不知所终,真是让人扼腕叹息呢。”
  郑溶心下猛然一惊,转头回去,却见邱念钦一身衣袍尽湿,狼狈地跪倒在地上,一时间他头脑中一片空白,只觉身后那近在咫尺的巨浪突然比方才要可怖上千万倍,还未等到旁边的文九说什么,他已是几个跨步折返回坝上,直直朝着邱念钦的方向而去。

  这人便是方才坐在旁边那一桌独自饮酒的男子,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邱远钦。

  苏萧慢慢摇了摇头,只喃喃地说出一句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没想到……到头来却是我害了他……”
  到时候郑溶不被褫夺了亲王之尊已经是万幸,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在朝堂上与荣亲王一争高下?更别说那张万世之尊的龙椅,更是与他郑溶必已是千里之远了。

  青萝本是跟在郑溶身边的老人,这次郑溶单独拨了她过来伺候苏萧,苏萧昏迷这几日里,贴身之事俱是她在操持,故而早知苏萧乃是女儿身,这些日子以来又见王爷对她格外的上心,可苏萧却不知为何,却总是对王爷有些淡淡地,因而不由地顺着郑溶的话头旁敲侧击起来。

  那侍卫抬起头来,脸上犹自一副见了鬼怪似的表情,好不容易才将话说清楚:“殿下,三殿下在咱们大门外头……”
  说罢往事她轻叹了一口气,“只是一转眼之间,便是十年时光,当年那个娇纵的公主今日便要远嫁敌国,想来从此那惠嫔娘娘的芳华宫从此再也不能听到她的笑语欢声,怕是从此便寂寞许多了罢?”

  那年姜妃撒手西去,皇帝虽然下了诏,对宫内宫外都称姜妃是病逝的,可他心头却跟明镜儿似的,姜妃的病多少有自己折腾自己白白送了命的意思。在后宫这些个妃嫔里头,姜妃虽然算不得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可想当初进宫之时,也是与他山盟海誓郎情妾意的,旁人有的恩宠,他给了她,旁人没有的恩宠,他也俱是给了她的。可是没想到,她从小生在草原长在草原,那些京中高门闺秀淑女们奉若至理名言的妇德妇言,她却并不以为意,一心只想要他的心他的人。

  苏萧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温言道:“姑娘多礼了,姑娘可知杜士祯杜五爷现下在何处?”
  两人只是这般默默地坐着,静待那漫天晚霞如最华贵的蜀锦苏绣肆意泼洒出去,这一刻如此静谧而喜悦,在这一刻,苏萧情愿只同这个男子这般静静地坐在这里,哪怕她早已知晓,这样的时刻对于她来讲,已是奢侈珍贵到了极点,哪怕她此生早已是不能回头,哪怕她此生注定无法同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执手并肩,可这一刻,他嘴角含笑,温柔绻缱的样子,她永生难忘。

  苏萧实在无心与他如此纠缠下去:“下官卑贱之躯,不敢劳殿下金口过问,无论是身体不适还是心里不痛快,乃是下官自己的事情。”

  前头的郑溶却神情淡然,道:“你方才不是说此人可堪大用么,万事留心着罢。”杜远突然忆起方才和苏萧在一起的邱远钦,心上顿然有几分警醒,暗暗后悔失言,也是,这冷心冷面的殿下怎可会突然转了性儿,好了男色?原来是自己想岔了道儿。等回去了便将苏萧好好放在身边,暗中查一查她与那邱远钦有何瓜葛关联。
  见郑溶发问,郑求往前跨了一步,面上带了十分的惭愧道:“那日殿下抵了昌安,又并不曾允许我等前去迎接,我昌安等大小官员俱是各司其职,专心于赈灾,以至于殿下到府衙之时,昌安府衙内空无一人,昌安官员失礼于殿下之前。下官承朝廷重恩,觍居江阳巡抚之位,自然要严责申饬一番,今日,我昌安诸位同僚同来殿下驾前迎接,以弥补当日之过。”

  皇帝有了几分兴趣,脸色渐渐和缓了几分,却听他一一闲闲道来,“如今四方皆定,天下和美,农门传的是风调雨顺,仓稻已熟,个个心喜今年必是丰年。士子人人称道今年新开恩科,大选贤能,恨不能立时鲤鱼跃龙门,报效国家。那些文人么,大多议论的是江阳水患已平,乱象已正,江阳百姓安居乐业。”

  郑溶饶是身手极好,也被那猛浪带来的狂风冲得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也知再不离开也是于事无补,眼下也别无他法,只得暂且退避一时,再谋亡羊之计。
  郑溶却没想到皇帝虽是精力不济,却连这些小事俱看在眼中放在心上,忙站起来垂手道:“儿子未曾约束自己言行,更未曾教诲幼弟,与五弟躲了小半个时辰的闲,没想到父皇目光如炬,儿子往后越发不敢怠惫。”

  如今,只得孤注一掷了。

  那时,兄长已经被拔了舌头,齿间尽是斑斑血迹,说的话也含混不清,见到她后,暗淡充血的眼睛终于焕发出了一点点光彩,强撑着向她交代后事。她几乎是扑到铁栏上了,才勉强听清那句兄长重复了七八遍的话:“小九儿,我绝没有做出污了苏家名声的事,他们一心要我认下这桩事,就算是送了命,为兄也绝不能认。”

  苏萧怀抱银香,伸手抚过她脸上一道道可怖的伤口。那些往事如同落雨倾盆以一般砸落在她的心口上,将她的心霎时间便浇个透湿,湿得那心上在顷刻之间便可长出春日间最绵长的藤蔓,永远也开不出花来,只余那尖锐的小小的刺,紧紧地攀在她的心口上。

  一席话说下来,别说是顾侧心中冷意直泛,便是连隐在树荫深处偷听他们交谈的苏萧,也只觉这番话说得透彻心寒。

  前头弓箭手们的箭矢无不落在地上,可郑溶的这一箭,箭矢竟然堪堪没入前方五尺之地有几寸之深,足见他臂力极为过人。
  七月流火,天气渐渐转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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