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枸杞白月光_年轻俏寡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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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枣枸杞白月光》

 众人听得寒毛倒立,不由道:“若真是如此,这瑞亲王可真是心思深沉呢!”。

  辛七见郑溶那边已经闭上眼睛,似是要小憩片刻,便放轻了脚步,准备掩了门出去,没想到郑溶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情,突然睁眼问道:“白日间我交代你去买马车与丫鬟的事,安排妥当了没有?”

  那人却未答话,只是从五儿的慌忙的擦拭下收回了靴子,往后微微地退开了两步,低声道:“不碍事。”既无责罚,语气中又无不快,“你且起来。”

  郑淣轻轻地摇头:“三哥,你可知道父皇为何替我取这个名字?”不等郑溶回答,她又自言自语道,“长公主郑淣,父皇的第四个孩子,在这个孩子出生之前,我们的父皇已经五年不曾有过子嗣,父皇和满朝文武都多么希望这个孩子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皇子,可惜的是……生出来的,却是一个不顶用的长公主。郑淣郑淣,从水从儿,不是希望这个女儿福寿绵延,也不愿给这个女儿尊荣珍视,这名字希望的不过是往后出生的孩子,都是皇子罢了。”

  苏萧虽横他一眼,嘴角却禁不住含着一点笑意:“我可不如王爷这般挥金如土,我除开这袖管里的那两袖药膳之风,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郑溶笑道:“等苏大人的伤好利索了,她必然好好地赏你。到时候你要什么赏赐,尽管跟苏大人讲。”

  若是——却没有那许多若是。他没有后路,他只是想为苏门洗清冤屈,只是想还挚友苏盛一个清白名声,只是想成全她的一世太平安乐。
  苏萧却是没有见过这样无耻的人,终于忍不住打断道:“不知邱大人方才向下官描述的等待的人,到底是何方佳人让邱大人如此的牵肠挂肚?可是京城中那位才情俱佳的池小姐?”

  他心中凉到极点,枉自他曾投入那样汹涌的恶浪中舍命救她,那一日她口口声声地说,说什么肝脑涂地,说什么衔草结环,到头来呢,宁肯相信别人的只言片语,未曾向他亲口求证过一言半句,便下了断言结了血仇。

  闻喜宴,顾名思义,同年高中的贡生们闻听喜报而乐饮之宴。
  两人并肩跪在大行皇帝的榻前,又教了最小的郑淳跪好,几个肱骨重臣皆跪在几位皇子身后,王忻誉展开诏书,沉声道:“今朕年届六旬,在位三十三年,实赖天地宗社之默佑,非朕凉德之所至也。皇二子郑洺,人品贵重,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望谨记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柔远能迩,休养苍生,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以图国家久远之计。”

  她顿了一顿,没再往下说下去。

  郑溶微笑道:“他们盘算的是长公主大婚之日,京中哪个地方是最热闹,好在头几日去占了地方,等着长公主大婚那日,好赚个盆满钵满。”
  她仿佛回到了江边的那个夜晚,他为了她竟能罔顾自己的性命,所有的旧事如潮水般缓缓褪去,仇恨和冤屈在他的苦痛之中失去了力量,她的双手无力地抵在自己胸口上,却只能感觉到他胸膛里面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喘息之间,她的声音仿佛再也不是自己的,在那一瞬间,她软弱得只想依偎在他的怀里:“下官感念殿下错爱,可……殿下毕竟是爱错人了。”

  虽然不过片刻,她却觉得有如同永世炼狱般漫长,那剧痛又突然退去,冰凉的双手指尖上渐渐恢复温暖的触感,仿佛方才流走的体温正在一点一点的回到她的身体之中,她耳边传来轻柔的风声,仿佛置身琼台瑶池,身轻若燕,神台似乎开始有了几分清明,不知怎地,林中那尖锐刺耳的箭鸣声陡然又响在耳畔,她不自觉地缩了缩手心,那样心力交瘁的人和事都让她筋疲力尽,她再没有丝毫力气,只想沉溺现在的平静安宁之中,永生永世也不要醒来。

  一旁的右相王忻誉乃是两朝重臣,他与左相顾侧一直互为犄角,此刻他膝行一步,抢上前来搀住郑洺,劝阻道:“还请殿下千万节哀……”他抖开官袍,肃然朝着郑洺叩了一个头,恭声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现下最要紧的是请出先皇遗旨,臣等恭请新君早日登基,以安国本!殿下乃是皇长子,还请殿下主持大局!”
  郑洺并不接他的话茬,旁边的三喜见状,近前一步,压低了声音禀道:“王爷,瞧着这时辰,老太妃的轿子估摸着出了东玄门,您老要不要去迎一迎?”

  他抬了眼,只淡淡道:“这位姑娘说笑了。”

  “姑娘想想,方才那些人是做什么生意的?”郑溶凑近了些,唇边儿染上微微的笑意,云霞在那微笑中竟然有片刻的失神,只听得耳边他那和缓的声音在慢慢地说着:“他们做什么生意的,在下也是做什么生意的——只是他们是用手头的货来做生意,在下手里没有货——在下有的只有一个东西。”
  苏萧怒极反笑:“好个称心如意!邱大人果真是好肚量!竟能听凭下堂之妻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只是苏家地下的列祖列宗却容不下苏门出这样一个不孝子女!”

  五儿在房中服侍着苏萧喝了药,又换了好几盆凉水,绞了帕子给她搭上,反反复复两个时辰,苏萧的高热方才慢慢地退下了些。

  却见苏萧脸色发白,神色中透着些凄凉的意思,她微微地偏过头去,他的呼吸声近在咫尺,一下一下地扑在她的脸上,方才那箭响之际,她的手心腻起一层冷汗,只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原本是意料中的疼痛,可直到那箭矢洞穿她身体的那一瞬间,她仿佛才真正的明白,原来这一步如此这般便轻易地跨了过去,从此从此,便是万劫不复。
  顾侧只觉万分不妥,正想开言劝解,不料一抬头却见郑溶疲惫到极点的模样,他不由想起郑溶母妃姜氏离世的时候,也见郑溶如此疲惫心灰,今日算是第二次罢?

  郑清点头:“此乃王摩诘赞扬汉朝名将霍去病的名作《少年行》,霍去病十七岁征战沙场,勇冠三军,只可惜天妒英才,二十四岁便撒手人寰,乃是本王一心钦慕的英雄人物。”

  话音未落,却见邱念钦推门而入,朝众人拱手道:“邱某来迟了,给诸位赔罪了。”众人一愣,少不得在心中暗暗诧异,都道极少在这种场合见到他,一时间竟是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郑溶大笑道:“知我者,莫过于子谦也!”

  等众人反应过来,再看那杯子时,哪里还有酒杯的半分影子?早被流水冲得不见了踪影。王旬抹了抹满脸的水珠,唯有叹道:“帐下读孙子,方晓水袭奇!”大家又是一阵抚掌大笑。

  郑洺平素里一贯会揣测上意,颇得皇帝宠爱,万没想到今儿这股邪气火儿从郑溶那里直接烧着自己身上,忙叩头道:“儿子一时失言!朝臣们历来如营蝇斐锦,微有些不顺,便是见着谁人就攀咬谁,轻则上书,重则死谏,博取清名的一贯手段罢了!父皇何必理会他们?儿子们只盼父皇珍重龙体,才是天下之福!”说罢连连叩头。
  那闯了祸的女子声音微微有点发抖:“姐姐,我摔坏了碟子,现下可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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