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摇曳大船h_太乙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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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摇曳大船h》

 郑清叹了一口气道:“景阳姊姊最和善了,可现在却要嫁到那样的蛮夷之地去,”他睁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郑溶,“三哥,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舍得将姊姊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三哥,我岁数小,说话不顶用,咱们一起去求求父皇吧,求父皇换个人代替姊姊嫁过去啊!”。

  青娘不信道:“果然是好的?”

  此时众官员中却有一个人却站了出来,大声质疑道:“殿下,殿下方才所说的昌安巡抚郑求谋害钦差,毁堤误工之罪,可现下既无人证也无物证,空口无凭,郑求乃是朝廷二品大员,殿下这样对他私刑处置,是否过于仓促武断?”

  一句未了,青萝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脑中轰然一响,暗恨自己闯了祸,撞破了殿下与苏大人的好事,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奴婢死罪!”说罢便要跪退出去。

  郑溶默不作声,半晌方淡然开口:“三年前……她与邱远钦已有婚配。”

  今日这事情,倒是很有几分蹊跷。三喜到底和候郎中在商谈些什么呢?候郎中如今掌管着的是皇上万寿节的卤簿仪仗事宜,说起来这差事儿也不难办,现成的祖制摆在那里,样样都是现成的,只消依样画葫芦也就罢了,只是,这差事极是繁琐,极耗人力不说,更不见得有什么油水可捞。

  郑溶抬头:“全城宵禁?为何如此大动干戈?”
  那侍卫惊出一身冷汗,旋即便明白,这尊大神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忙往后一退,转头呵斥后头的那两个侍卫:“赶快放行!”

  郑溶坐下来闲闲把玩手中棋子,不经意地问道:“这棋局明明本是小王落了下风,大师为何要弃子认输?”

  暮色渐浓,月华初升,郑溶斜靠在一个半旧的金线掐边团龙背枕上,阖眼不语,案上燃着一支宁神香,随风摇影,青烟氤氲中,他的神色越发喜怒难辨。
  一语说完,她不敢看他的表情,只低头朝着他福了一福,匆匆转身离去。

  桌子下的手紧紧地握着,手心几乎要沁出血珠儿来了,他慢慢地将手松开,垂下眼睑,盖住眸子里的一丝波澜,面上却漫不经心地道:“如何预备?娘家已是如此地不堪,还想怎样?难不成还想着咱们家吹吹打打,为她闹得满城皆知?一切从简罢。”

  山泉名唤双子泉,虽是活水,但是水中竟然常年生长着成片的睡莲花,开放时节,小的如同仕女掌心般小巧玲珑,大的居然有葫芦水瓢样硕大饱满,花叶相交,重重叠叠,纷纷繁繁,锦锦簇簇,说不出的盛景繁华,引得无数文人墨客风流雅士来此赏花听水填词作赋,此乃京城八景之一,正因如此,本朝初元皇后出力以后宫三年脂粉钱施助修建此寺之时,不假思索便挥毫提下了水华二字作为寺名。
  顾侧摇头道:“殿下此招棋过险,若是皇上以殿下抗旨不遵为由,直接将苏萧拘进天牢,以皇上雷厉风行的脾性,直接以惑乱犯上之罪将苏萧问斩,殿下又待如何?”

  他原本是见惯了杀伐的人,便是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也是镇定自若,可她却毕竟是女子,哪怕再是胆识过人,那些路有冻死骨的景象,也只出现在她春闺闲翻的卷轴之上,那样残酷那样血腥的场面,她并未曾真正亲眼目睹,况且如今她已是他心中要守护的那个人,他哪里还舍得让她置身于这样的修罗场之中?

  苏萧在公房里前思后想,让顶头上司家事不安,到底不是做手下人的本分。况且——苏萧叹了口气,那杜氏三兄弟赖在自己家里,到底也不是个长法。
  没人肯放小双一条生路,张德不会肯,郑溶也不会肯,连着她自己,只消片刻的犹豫,也便选择去生生地断送那如花般的性命,来换取自己在郑溶面前的心安,来掩饰自己在那泰山压顶般的权力面前的畏惧与恐惧。想必日后也必定无人肯放她一条生路。今夜的她,不知小双为何要舍了性命入宫去,待到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只怕又会嘲讽地问自己,苏萧你为何要舍去自己的性命来这京城?

  郑溶正往外走,却听见身后传了来了一阵子脚步声,不禁回头一看,却见是苏萧只松松挽了头发,穿了常服便跑了出来,也不知是何事如此之急。

  郑溶与文九进了房内,下头早有小丫鬟送来几样精致的吃食,又为二人沏上上好的六安瓜片茶,方告退出去。
  郑清接过那密函,只低声吩咐左右:“将这位将士带下去,命大夫好好诊治。”

  郑溶略一沉吟,道:“罢了,既然是父皇的意思,你们务必做得仔细些,内廷各宫宫眷的座前设一道湘妃帘,再多选些手脚麻利,眼明手快的内侍来伺候,选哪些人近身伺候需得一一仔细筛过,万不可出些有损皇家清誉的事儿来。”

  他自嘲地笑笑,脚下却动不了分毫,只能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妙仁替她清洗上药,而她就那样蜷缩在床榻之上,丝毫不知他正在极力忍耐,忍耐着她的欺骗,忍耐她的算计,忍耐着自己的怒火和恨意,忍耐着那天下第一的催情之物在他心中激荡起的一波又一波无边无际的情玉。
  如此这般走了两日,苏萧昏昏沉沉时醒时睡,未曾与郑溶打上照面,他仿佛一直都在忙,哪怕休息片刻之时,不是在视察前路,便是在研究地图,再不然便是在听人呈报水情。她已是拖了此行的后腿,郑溶却并未怪罪,反倒找人照顾她,她自觉无颜面在他面前出现,故而两日间竟连道谢也未曾道过。

  那厢的苏萧正在自斟自饮,自得其乐得很,却不知邱远钦的这一番悲苦心结,不知邱远钦虽是口头上不说什么,可眼光却不由自主地频频朝向她那一处,更不知上头的郑溶分神将他两个的举动俱是看得一清二楚。

  郑洺专心地听着她说话,待她说完,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茶,悠悠缓缓地看了她一眼:“你倒和你哥哥是两个性子,你嫌你哥哥一板一眼规规矩矩,不够活泛,可若是工部上让你去当了家,怕是头一日便要丢了官帽,满屋子也寻不着呢。”

  她有些惴惴然,这事情怎生得透着一股子怪异?深夜佛塔,暗夜熄灯,三人相对,哑然无声,自己不过是道个谢,可这个谢怎么就道得如此诡异?她诚心实意上到这佛塔来拜谢他的救命之恩,可这人却似乎并不领情,这姿行态度之中实实是一派防备之意。

  郑洺想了一想,口气缓了些,悠然道:“爱卿府中现下连个管事的人也没有,自然要想着要回家。这样,朕为你做个主,给你在京中寻一个才貌俱佳的高门闺秀,等你成了亲,你将家中高堂接到京中,到时候便可忠孝两全——朕听说池家的二小姐仿佛一直倾心于爱卿,二小姐乃是京师闺中翘楚,爱卿与那池二小姐必能成一段琴瑟和谐,举案齐眉的佳话……”

  那女子羞怯地朝她一笑,忙转身打了帘子,将邱远钦扶下马车,苏萧侧身往后退开几步,眼角余光却不由地落在邱远钦的身上,只见他醉得厉害,双眼微阖,鬓发松松,衣袍半散,脚下步子微带着几分不稳,他将全身的力量都倚靠在那女子的肩膀上,两人靠得极近,那女子衣衫单薄,衣袖上长长的流苏若有若无地拂在邱远钦的脸颊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迤逦气息。
  苏萧心头颤了一颤,目光远远地投向极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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