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的故事_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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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的故事》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皇上是要在那宫里头找什么呢?又有什么是一国天子不敢公之于众,非要暗暗地找呢?莫非……仿佛一道利光劈了下来,她在突然间顿悟过来,不由背上心口冷汗透衣!先帝病重之时,她随当时的二殿下现在的皇上侍病驾前,乃是少数亲眼见到先帝弥留的人。

  这一个多月的调理下来,苏萧肩背上的伤处已无大碍,这日傍晚她独自在房中用完晚膳,便例行在别院里头四处走走,因着妙仁先生一直嘱咐过她平日间要在晚膳之后多加活动方可强身健体,故而每日晚膳后她总要走上一圈。

  苏筝,牧州使苏阶之女,苏盛之妹,自幼精通诗词歌赋,其书画更称为两绝,十五岁那年,以半阙《忆江南》名震蜀中,乃是蜀中鼎鼎有名的才女。

  她清清楚楚知道,在这里听到的每一句话,即将成为新帝史官笔下那简练而冰冷的文字,供万世诵读。

  风雨已来,豆大的雨点扑在窗棂子上,噼啪做响,郑溶慢慢垂下目光:“儿子不敢妄自揣测。”

  自古黑道有黑吃黑之说,孰料官场也有官吃官的惯例。瑞亲王为举大事,私吞饷银,忠心耿耿苏家一门竟充当了这场祸事的替罪羊。
  她仿佛不知身在何处,一腔子的血仿佛争先恐后地往头上涌,接着再一股脑儿地齐刷刷地冲向脚下,她只觉浑身冰冷,双手几乎要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可心口似乎又憋闷到极致,像是三伏天里,紧闭了门户一般,一丝丝风气儿也没有办法透进来,那样的压抑憋闷,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虽说那男子此时微微皱着眉,可与那姑娘两人并排坐在一起,倒有说不出的和美之态。那姑娘被训了倒也不恼,仰起脑袋十分挑衅地看了杜五一眼,这边转过头,对着身边那男子却是俏皮一笑,乖乖地不再做声。好似娇花绽放,一时间便是冰雪消融,春回人间。

  身旁的官员还在兀自说方才的事儿:“殿下,百官侍宴之后,陛下特许高品级官员前往御花园赏花灯,以示君恩浩荡,到时候在左右廊下预备下各式干果点心,宫眷在左,外臣在右,同贺万岁的万寿之喜。”
  原来西凉新登基的皇帝早做了打算,瞧见南朝政权新旧交替势在必行,想乘着此时南朝新皇登基,根基未稳之时封疆拓土,西凉前一番求娶长公主不过是用了个缓兵之计,只为等待最好的时机出兵。西凉早有准备,而南朝则是匆忙应战,再加上郑溶下落不明,南朝自然军心不稳,由此败仗连连也是情理之中。

  杜尚书倒是一团和气,不以为然,摆了摆手道:“年少风流么,有什么关系。”

  辛七见郑溶那边已经闭上眼睛,似是要小憩片刻,便放轻了脚步,准备掩了门出去,没想到郑溶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情,突然睁眼问道:“白日间我交代你去买马车与丫鬟的事,安排妥当了没有?”
  他嘴边渐渐浮现出一个期许的微笑,若是寻常女子,早就吓得魂丧魄散,哪里还敢继续往上走?这倒真是个有些胆识的女子。他承认,除了避免他人见到自己的身份容貌,今夜也是少有的戏耍之念,有心想小小捉弄一下这个与众不同的小女子,想看上一看她如何应对自己的捉弄。

  郑洺打断她的话:“差事自然是要办好的。先帝福泽万世,朕这一回在百忙之中也赶着修一修先帝的寝宫,是存了思怀先帝的意思,所以马虎不得。叫你兄长带了上心些的人,将先帝寝宫的东西都一件件妥妥当当地移到朕的宫中来,再将每一处都用心翻修,朕派些人手帮着你长兄,一道儿把这事儿给朕办得漂漂亮亮的,替朕在先帝面前尽一尽朕的孝心,也叫先帝看看,这万里江山如今是国祚昌永。明儿便传你长兄进宫,你们兄妹聚一聚,你将朕的意思同他好好讲一讲,也不枉朕提拔他的这一番苦心。”

  苏萧沉默了半晌,方道:“殿下可有过思乡之情?”
  赵妃没想到今儿皇帝又提起这桩话茬子来。今日她在床榻上辗转难眠,却想起先帝驾崩当日的一件事儿来,那一日她虽然跪在后头,却听得前头一个清朗的声音清晰无比地道:“下官有一事不明。”说话的正是左相顾侧。

  那婆子忙念了一声佛,道:“那敢情好,明日间我就去请那大夫。”

  下人们面面相觑,远思阁乃是殿下在别院中下榻的地方,平日见从未见殿下传任何外人进阁,今日居然亲自将那少年抱进了远思阁,可见近来在京城官场中偷偷流传的消息的确有几分可信。
  “正是呢,所以王爷才憋了一肚子的气。您说说,户部哪里是没银子?上月拨给刘正的,那可是十万两足两的雪花银呢。这事儿,别说是王爷心里别扭,那拱卫京畿的几万人马,哪个心里是服气的?您想想,这些人哪个不是有家有室的?战场上搏命的人,哪个不盼着朝廷想着曾经的汗马功劳,给点养家银子呢。”

  说话间,郑溶听得下方的木板咯吱作响,果然是有人已经快上到了塔顶。郑溶眼风朝着文九一送,文九立马噤声肃立,顿时这佛塔之中更阑人静,再无半点声响。今夜他微服外出,隐藏行踪,特特选在这月圆之时,出其不意地探访这燕子塔,怎么能让一星半点个不相干的人知晓自己的身份容貌?郑溶提起衣袖,卷袖一拂,霎时间桌上风起烛灭。

  苏萧道:“这话若是有旁人听去了,对殿下而言不过是一个比喻罢了,对下官而言,却是天大的罪过,”她深深沉了一口气,走到柳树之下,伸手攀下一枝柳条,递到郑溶的手上,“下官不过是只杜鹃罢了,正好停在这柳树上才相配呢。”
  一旁的谢贵妃惊疑道:“那究竟是出在什么地方?”

  郑洺双手发抖:“朕不信先皇会颁这样的诏书!定然是你这窃贼伪造的!”

  那夜,他的目光只落在极远的地方,涩然道:“邱某曾答应过一位故人,因而此事本就是邱某分内之事。”

  自从昨日夜间就地扎营,苏萧早间晨起的时候便觉得一阵阵头昏目眩,她心知自己已不大好,可心中却以为和前两日一般,咬牙忍一忍便也过了,只待到用午食之时再休息片刻便能咬牙支持到日落时分。

  她一口气把心中积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觉得许久都没有现在这样舒畅了,心中突然敞亮起来,她不由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朗声道:“小弟从来未曾将前程放在眼里,不过是以兄长之事为我之事,以兄长之急为我之急,以兄长之前程为我之前程!事到如今,事情已无法转圜,兄长必得再访上一访马先生,以免有祸加身,若是兄长实在不愿屈就,小弟自请代兄长走这一趟,为兄长担上这一个名儿。”

  若是那个人,能庇护她一生安稳,便是让那刻骨的仇恨就此烟消云散又有何不可?
  文九见他并不进去,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道:“相爷,属下替您通报殿下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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