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面_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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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面》

 默然片刻,嫣红到底叹了口气,几人一道出了饭馆,直往月老祠而去。风细细原先是不信这些个神鬼菩萨的,然而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些事情,却令她不得不信。这会儿进了月老祠,虽然仍不以为月老真会显灵的赐她一个好夫君,但举止之中,却仍不敢有所轻渎,老老实实的磕了头,敬了香,且奉赠了丰厚的香资。。

  宇文琳琅撇嘴,正要说话的当儿,一边,却忽然传来了叫唤声:“公主,公主!”平白被人打断了说话,宇文琳琅颇感不快的应声抬眼看去,却见自己身边的一名女官名唤品香的正从回廊的另一头急急的走了过来。

  风细细听得她叫,反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瞿菀儿一眼。见瞿菀儿点头,她这才有些迟疑的走上前去。汤太后见此,也只微笑了一下,并未言语什么。

  驿馆之人见有车马过来,少不得上前盘诘。那车夫也是宇文璟之身边的老人的,见人过来,只一挑眉,淡淡的道了一句:“快去禀告庆丰侯爷,九爷来访!”

  只是她很快便又暗下摇头自嘲,即便她知道了风入松的现状又如何,她该如何让瞿菀儿相信她所说的话是真的?难道要她坦白自己的来历吗?

  话说到这个地步,眼看着原先的打算是不能成了,宇文珛之倒也光棍,当即干笑一声,敷衍了宇文璟之几句后,借口府中还有事,拱手作别而去。

  碧莹与紫玉二人,却是人各一对银镏金如意簪,两名粗使丫鬟,则各赏了一副银耳坠。
  兄弟二人又略叙了几句闲话,那老九便起了身,笑道:“三哥正忙着,我就不多打扰了!”

  暖轿走得很快,不多片刻,便到了风细细所居的偏院跟前。果如风细细所料,小小的偏院此刻已大变了一番模样,院外翠竹潇潇,院内寒梅吐香,虽因时间匆促的缘故,未及粉刷一新,但也宁静幽雅,乍一眼看去,倒还真是个养病的好去处。

  衍都乃大熙国都,单只驿馆也有好几处,这之中,南苑驿馆无疑是规格最高的一座,南源使团所住的,正是这座驿馆。这当儿早已暮色四合,衍都虽无宵禁,但到了这会儿,街上行人也已寥寥无几,那车夫驾了马车一路疾驰,不多久,便已到了南苑驿馆。
  众婢对这事,也早各有想法,这会儿听得风细细的话,既有心中欢喜的,也有替风细细暗存三分担忧的,但怎么说,这事都于她们有利,少不得同声谢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忽然就觉兴味索然。宇文琳琅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堆,却见风细细神色抑郁,不觉住了口,疑惑的看了过来。

  男子被她气得无法,一甩袖子,怒道:“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圣人诚不我欺!”
  “卖身契”这三个字骤然传入风细细耳中,却是顿然拂开了她心中所有的谜团。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脑中许多观念,与这个世界的固有观念自也截然不同。譬如嫣红、嫣翠乃至厚叔厚婶,在她想来,与她虽是分属主仆,但从主观意义上,却仍是独立的人。却是一直到了此刻,她才忽然发现,原来她们真真正正是依附于她而生存的。

  眼见嫣翠如此,风柔儿心中这才舒服了一些。她自恃身份,才刚一时气极,眼见叫不住风细细,只得退而求其次的唤住嫣翠,这会儿醒过神来,却觉颇*份,当下也不搭理嫣翠,只冷了脸回头向自己的贴身丫鬟绣珑问道:“秀珑,你可认得她?”

  说到这里,她却又忽的冷笑起来:“只是依我看来,那风子扬心机深沉冷酷,让他锦上添花可以,雪中送炭……哼……淑妃的如意算盘,只怕却未必能打得响呢!”
  汤太后摇头,淡淡道:“十七这门婚事如今还不好说!我这里冷眼看着皇上的意思,怕是真有心让她远嫁南源!”L

  愣神片刻,风细细才端整了面色,淡淡道:“嫡与庶,说到底不过因出身而定!王侯将相,犹且无种,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嫡庶之分?”至少她自己,就从没将嫡庶之分当回事。

  风子扬也并不多问什么,便在一边的炕上坐下,接过丫鬟奉上的热茶,浅浅的啜了一口。屋内,拢着数个火盆,融融暖暖,全无一丝寒气,让他不自觉的眯了下眼。
  至于璇贵妃,一直以来,她也并没抱过什么希望。璇贵妃的确是疼爱她的,这一点,她心知肚明。但比较起来,亲生女儿的份量无疑仍要稍逊于圣宠及她自己的前途一筹。

  宇文琳琅苦笑,闷闷道:“是啊!而且……你们可能还不知道,父皇……他……似乎有意把我嫁去南源!”这才是真正让她无法接受的事。

  她默默想着,立时决定回府之后,便命嫣红嫣翠引路,带自己过去靖安侯府的藏书楼,好好翻看翻看,或者真能找到什么端倪也未可知!
  说着这话时,宇文璟之语调笃定而平静,似重复,又非重复,仿若誓言一般,直让风细细既心慌又无措,一时竟连手脚也不知该往哪儿放。

  风细细骤闻此语,不觉轻轻一挑眉,眼角余光不经意间从宇文珽之面上滑过,精准的捕捉到那一丝一闪而逝的歉然。心中也不免暗叹,果真是亲兄弟,这句话真真可算是一箭穿心。

  勉力抬头冲她一笑,宇文琳琅生生挤出一个笑容:“也只能是如此了!”

  这一刻,他几乎便有一种冲动,想唤了人来,将风细细赶出府去,但转念一想,却终于还是不敢。瞿府与风府确然交绝已久,但二府毕竟同朝为官,何况风细细既是瞿氏夫人亲生,如今又在瞿府作客,他若当真如此做了,传扬出去,衍都之大,只怕也无一人会站在他一边。

  见四人行到床前,对着自己行礼,风细细不免轻咳了一声,作出一副虚弱的模样:“都起来吧!”一言未了,早咳嗽起来。嫣翠在旁,听她咳嗽,忙快步上前,又是抚胸又是拍背,却是折腾了好半日,风细细这才止了咳嗽,却仍喘息不止,似乎虚弱至极。

  见她如此,风细细也知,自己这话有些过了,苦笑之余,只得尽力补救道:“这屋里如今只得我们二人,你也不必遮遮掩掩的,有话只管说来便是了!”
  她既这么说了,杜青荇自也只有跟着点头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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