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都市·女警炼狱_第四名晋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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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都市·女警炼狱》

 “你杀过人吗?”。

  她倒退了一步,有些怕,但没失去理智。眼神扫视中,许多细节一一浮现:长廊里次第关门的店铺,步履匆匆,数目显著增多的本地人,困惑的外国人,登机口前窃窃私语,不断张望窗户,显然是登机时间已到,但却仍然没看见自己飞机的乘客……

  他还是不肯看她,就像是做了亏心事,垂死挣扎,李竺忍不住要笑:跑了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回国了,还要再跑?

  现在H也死了,他只剩下自己,他得快点从这滩浑水里解脱出来——

  但他的相信,却绝不会是一往无前的孤勇。而是充满了傅展特色的狡猾,资料当然是要带回去的,这份资料里有些内容也许极有情报价值,而剩余的一些扩散开来,能在新闻界造成撼天动地的影响。李竺大概能猜到他的动机——资料带回去以后会被怎么用,他们无法左右,也许会就此埋没,也许在背后追杀他们的主使人反而安然无恙,给盗火者一份拷贝,让他们去闹,更加两全其美。这个选择,左右逢源,看似是毫无底线,只出自利益考量——但李竺知道傅展的动机,知道他从没打算给盗火者留下什么,翻脸就翻脸,他根本疯得无所畏惧,这是在他看过内容后的突然决定,这是,他的一点相信。

  他扬起手招呼侍者,李竺说,“不用,其实我从你的杯子里喝一口就成了。”

  想到施密特如果自己尝试下药,可能会遭受到的对待,她的嘴角抽了一下,“你不会想知道James是怎么死的。”
  傅展把一根孤零零的大拇指按到Home键上,“还好他用的是新手机,如果是iPhone5,一路就不能让手机休眠,会增加很多危险——行了,我们已经出了第九区了,你等我一会。”

  “中国人?”

  他会死吗?
  李竺不否认她有点愧疚,“希望他能成功地躲过风头,别被带去问话。”

  上飞机其实是奢求,如果有人会来拦截他们,也一定是在机场,那里无处不在的监控也会让暴露的机会大增,但问题是现在他们连离开伊斯坦布尔都做不到,因为政变,本就不发达的火车已停运,前往各地最普遍的交通方式是长途大巴,但现在购票也需要登记护照号。他们现在只拥有两本敏感的护照,可以用,但难以保证会不会立刻就被追查到。

  这电话打得有点迟了,说的也都是他们大概都猜出的事实,应该就是护照出的问题,按照现在的速度,他们应该在五分钟内被四辆车包抄。安杰罗恳求他们把U盘抛到原野里。“就是现在,丢出去,我们会来回收的,留在外头你们还有一线生机——”
  劳勃松开她的手,把她推到K跟前。

  傅先生被老夫妻缠住,傅太太自然落了单,她脚步有些慢,不知不觉间就和唯一一名单身旅客落在了一起,对方也因此鼓足勇气,对她友善地一笑,“罗马尼亚的秋天只要不下雨就非常好。”

  生产企业人多事多,总裁是挂名,一心忙设计,实务都是副总裁在抓,他飞哪里干什么,别人不了解很正常,可李小姐是明星经纪人,动向和明星息息相关,这时候她去雷克雅未克做什么,傅先生会不知道?
  他们是混在补给艇上登船的,勇敢梅利号连那不勒斯的港口都没停靠,当然也就不会在记录中出现。在这种毫无手机信号的公海,傅展和李竺有很多机会可以仔细推敲盗火者的计划,但最终仍找不到破绽:盗火者摆明车马,就是对他们产生了怀疑,甚至宁可让U盘完全作废,也不愿在罗马告诉他们密码。言辞虽然隐晦,但态度却很坚决,又在十分钟内找到了这艘可以说是绝对安全的船只,担保他们能离开热区意大利,傅展没有任何理由回绝,只能犹豫一番后勉强答应下来。

  “这是1497年建造的大钟,当时最顶级的工艺,只有富甲天下的威尼斯总督府才能建造得来。如果你玩《文明》,这可能是一处地标性建筑,它建成的消息对当地的民心士气会有一定的鼓励。”他们请的导游在解说回廊上陈列的四匹骏马,傅先生和他太太稍微退后了一点,踩着倾斜的地面闲聊。“你以前来过威尼斯吗?”

  烤鸡是货真价实的,热腾腾的刚出炉,刷了黄油,肚子里塞着苹果和土豆。老板用手势告诉他们(配合哈米德的解说),他母亲有一半希腊血统,这是她常吃的家常菜。老板只会说土耳其语,肤色黝黑、皱纹满面,看起来就是道地的当地人,他母亲60年代回希腊去了,但手艺和味觉留了下来。
  “呵,”傅展冷笑一声,“龙潭虎穴都闯过,真要是不计后果的闯大使馆,你们真觉得我们进不去吗?”

  这也许是两个间谍在交流情报,也许是不幸被卷入的旅客在等待自己的同伴,不论如何,两个人对下一步的行动都有严重的分歧,交谈很快变成高声争吵,李竺从未有这一刻想要快速学会另一门语言——说她八卦,她承认,但这就像是一处精彩的戏剧正在面前上演,但却因为听不懂而错过大部分精华。

  棕发男和傅展先后出现在拐角,对这一幕均感惊骇,傅展反应很快,立刻回身扑向地面,棕发男也做出最理智的避让反应,但李竺没观察这些,这一瞬间她的视野里只有急剧扩大的目标,就像是有人在她的脑子里安了一个自动放大的瞄准器。她上前两步,压低枪口为后坐力留出余地,手指果断一扣,扬手就是一枪——
  一声汽笛,勇敢梅利号缓缓在泊位上停靠妥当,工作人员很快围了过来,起劲地做着各种手势:在埃及,它以正规货轮身份停靠,埃及政府对输入国内的物资持默许态度,船上的很多东西对他们来说很合用,别的不说,很多当地人开的汽车都是通过这种途径运进来的,一拿到手,就已经是别国的报废车。

  她望着劳勃黑白分明的双眼,让自己的气息尽可能的稳定,别显得太期望,那就流于祈求了。“否则,你又何必来这个房间?”

  波波利花园是想要休闲的游客最好的选择,这座台地式意大利庭院躺在皮蒂宫身后,一早上几乎都看不到什么人,仅有的游客就像是芝麻,稀稀拉拉地散落在草地上——旅游团,尤其是中国旅游团并不爱来这里。“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世纪公园?还不如世纪公园大,没看头没看头。”

  “真的假的?”女人坐在他身边的地上,她的语气说不上太好,充满了‘歌剧院景法式大餐’的味道。

  “说得好,一个真正自信的人不需要把恐惧佩戴在身上,”李竺说,“他们让别人恐惧,不是吗?”

  梵蒂冈,地上的神国,神与人模糊的交界线,这是地球上最小,知名度又最高的国家之一,它曾一度扩张到将罗马也吞并在内,成为与佛罗伦萨、米兰分庭抗礼的一大势力。那也是美第奇、博吉诺这些名字响彻云霄的老好年代,在那年代,赎罪券大行其道,平民活过50岁是稀奇事,街道上满是污浊,清水是稀缺资源,人们普遍饮酒,因为酒不那么容易变质,也能压下水中的销魂味道。在那年代,神权至高无上,是盘旋在欧洲大陆所有君主心头的阴影。人们争论着种种荒谬的问题,圣母是否生来无罪,还是在始孕的那瞬间得了上帝的赦免。——与此同时,教皇的私生子堂而皇之地横行宫廷,继承圣位,什一税让老百姓不堪重负,因为普遍的猎捕女巫行动,这片大陆没了猫,鼠疫多次爆发流行,就连教皇宗座也难逃瘟疫侵袭——
  “停一下。”夫人忽然说道,车速慢了下来,车窗被摇下了,夫人穿过面向她们的特警,凝视着被封锁的街区——那儿有个男人正转过街角,往老佛爷百货的方向小跑而去,他的步伐稳健而又悠闲,看起来似乎并不介意第九区现在正发生的事件,或者——他早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并多次从中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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