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锁为君心_战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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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锁为君心》

 他在底下又叩了一个头道,“父皇之忧是天下太平,儿子年幼,不能替父皇分忧;母妃之忧是父皇安康,儿子无能,不能请得父皇移驾母妃榻前,让母妃再亲眼见一见父皇龙体安康。儿子既然无能,唯有祷告父皇龙体常康健以全母妃心愿。”说罢又叩了一个头,站起身来便要告退而去。。

  苏萧摇头道:“下官的意思是,那些太监中或许混进了一个女子。”

  “妙仁先生,苏某感激先生之恩——只是,”她笑了一笑,眼睛里却透出一点凄惨的神气,“若是先生便那样由着苏某去了,苏某更是感激不尽……”

  王忻誉拆开那黄绫封儿,取出一看,里头果然是先帝手书的传位诏书,立时神色端肃然道:“请三位殿下跪下接旨。”

  苏筝摇了摇头:“不必。”

  苏萧当下实在没有精神气力再去应付那花团锦簇的锦绣席面,杜士祯如今又那濯河那头的玉子山上,看这敲钟敲得比她还要凄凉的情形,怕是一宿都得蹲在那夫子庙的洪钟之下与庙中的山猴为伴了。这倒正好免了一番应酬,她心中暗自庆幸不必再回到那花酒席面上,也不用再瞧见那人,便寻思着找条小道儿出了这楼院,坐了来时的那辆驮车,回了家去。

  这孩子跟他母妃是两个性子,一点也不相像,他这是像谁呢?皇帝微微地皱起眉头,这孩子倒是……很像自己,越来越像。
  妙仁坐在桌旁,目光不觉投向那床上的女子,心下不免好奇,那女子面容虽说姣好,但远远未到倾城倾国的地步,却不知何故让三殿下倾心至此。

  想到此处,郑洺又懒洋洋道:“三弟把那小夜莺关在你那明晓山的金丝笼子里头,也算是藏得严密,只可惜这鸟儿虽小,在六部上头终究算是挂了名儿,到底不是个长法,哥哥劝你一句啊,你虽说是舍不得,还是早些放了那鸟儿回它的林子罢。”

  一个富乐院,却偏偏要取这样一个古拙直朴的名字,可见这望京楼绝不是凡品,那院中更是亭台楼阁,兰堂水谢,高檐斗兽,珠箔银屏,彩梁画栋,柳荫花间,迥异尘世。
  结草衔环。今日之诺。万死难报。不过是说说而已。

  她倾身坐在石墩子上,习习秋风拂面,彩云初散,当空一轮玉盘,越发清素明洁。

  郑溶目光炯炯:“你如何知道?”
  她虽说是重伤才愈,面色却没有十分苍白,那郑溶许是尽力照拂于她,他也曾听人说,那明晓山的别院日日遣人从京城快马加鞭送了各式最新鲜的滋补之物,源源不断地送到苏萧的榻前。

  长公主一面悠然取下那鸽子脚环上的蜡丸,一面漫不经心道:“我这个三弟,素来是个什么性子?他是个诸事做绝的性子,若是安安稳稳留在京城等父皇御驾归天,等来一纸遗诏登了大宝,他难免不疑心放在外头的各位王爷心存不满,生有二心,与其那样坐等各位王爷羽翼渐丰,剪除不力,何不干脆就在登基之前给他们一个理由。”

  朝会罢了,杜士祯与邱远钦一道儿打马从棋盘天街而过,两人正在低低议论着今儿朝会上发生的一件大事儿。
  她早已羞红了脸,一双黑白明澈的瞳子几乎就要漾出水光来,她来不及汲上绣鞋,便要去追打阿兄,哪料得阿兄又从怀里摸出一张叠得四角齐整的熟宣纸,在她面前晃了一晃,她眼尖手快,一把便将那纸夺了过来,展开来看,只见上头是几行行云流水的瘦金体,骨劲而神丰,逗引着她不由地细细看过去,原来正是有人续了她那忆江南的下半阙,用词精妙,珠联璧合,让这上下阙联结得仿佛是出自一人之手,让人不得不叫一声绝。

  张德摸了一把脸,只觉火辣辣的疼,不由冷笑道:“沈大人劳苦功高,奴才们不敢将您怎么样,只是请您将窝藏的内侍交出来!”

  郑溶道:“姑娘多礼了,在下可否邀姑娘坐下一叙?”
  丽妃眼神猛然瑟缩,仿佛含着无比的恐惧:“这丹丸……乃是……乃是高人所献……”

  是啊,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羡煞了他们呢!

  她身负灭门之恨,她以为她什么都不说,他便什么都不知道?
  两日下来,她便觉得体力难以自支,腿上早已是红肿一片,她避开人偷偷一看,大腿内侧有的地方已是沁出血来,只消碰一碰便钻心地疼,晚间睡下之时,腰背之处更是仿佛要被折断一般酸疼难忍。虽是如此,她却不敢声张只得自己咬牙忍住,而随行的又俱为男子,别说是安稳一宿,就连是稍作清洁之事也成了妄想。

  他的手轻抚上她的鬓角眉间:“无论怎样,都不要紧。”他蹲下身去,凝视着她低垂的面孔,瞳眸是深深的怜惜,“三殿下如今待你很好……你要好好珍惜。苏家的事,便让它随风而去了罢……”

  他竟然日日将这小笺贴身放在胸前。那小笺整整齐齐地迭了一迭,便是如此悉心爱护,那四角却依然有些微微卷曲,原本艳若桃花的笺面颓败成昏沉暗淡的颜色,上面的幽香早已散尽,从薄薄的纸笺上隐隐传来了他胸口的温度。

  五儿在后头喏喏地答应了一声,忙转身去打水,走到半道儿却想起一件事情来——郎中嘱咐过她不让任何人来伺候苏大人,她怎么竟然将这事儿忘记了?

  她将头埋得极低极低,哽咽道:“殿下莫要骗阿萧,君子一诺千金。”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得好。
  他问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是看着她平安归来的喜悦,还是看着她站在旁人身边的酸涩?今日他从二殿下口中知道了消息,专程在江上拦着了她——可是她……他现在恐怕已经是永远永远地失去了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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