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恶狼的相遇_美式居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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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恶狼的相遇》

 她的话将他刺得鲜血淋漓。在她的心中,他邱远钦不过是一个背信弃义的薄情之人罢了。那日他到她家提亲的时候,那窗下的那双绣花鞋,那一片衣角永远地活在他的回忆之中,仿佛是他生命中最最瑰丽的梦,到如今不过是结发不识,纵然是相见却也不能相认相亲。。

  那许美人只当做笑话一场,却没想到皇帝陡然翻脸,靴子都没穿完,便就势一脚将她踢翻在地,沉声道:“朕的皇子们,什么时候也轮到你一个后宫贱人来嚼舌根子?”那许美人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一时间花容失色,没等到她告一告御前失仪的罪,却已立时被人架了出去,刚刚新封的美人,怕是从此便再无面见天颜的机会了罢。

  苏萧虽横他一眼,嘴角却禁不住含着一点笑意:“我可不如王爷这般挥金如土,我除开这袖管里的那两袖药膳之风,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郑溶长身而立,头微微地侧向窗外,一只鸟儿在窗外头的芭蕉树上头跳了两跳,再扑棱棱地扑了扑翅膀,直刷刷地飞上了天际,消失不见。

  他那父亲鬓间已现出些灰白,连着嘴唇也隐隐约约地透出点青白来,哪怕是这金烁烁的龙椅也掩盖不住他苍老几到近死亡的颓败。而他的好哥哥呢,只一味地盯着那一把龙椅,美人仙丹,变着法儿地逗引着那皇帝日复一日的荒怠下去,而他那曾经英明神勇的父皇仿佛愈年老也愈加喜欢年轻而美丽的胴体,仿佛那些娇花一般的美人总是会让人在寒冷透骨的冬夜寻回一点春光明媚一般。

  郑清点头:“此乃王摩诘赞扬汉朝名将霍去病的名作《少年行》,霍去病十七岁征战沙场,勇冠三军,只可惜天妒英才,二十四岁便撒手人寰,乃是本王一心钦慕的英雄人物。”

  郑清只咬着牙不说话,一脸倔强。
  杜五爷的筷子,看得苏萧很是惆怅。

  郑溶终于转过身去,缓步走入凉亭,坐在凉亭之中,仿佛方才满身的酒气已是慢慢地散去,了无痕迹。

  那些本该在密室中低低吐露的秘语,却被她一点一点的听了去。
  郑溶抬了眼皮看那那张德一眼,慢慢端起手中的茶杯:“沈世春平日里酒德便出奇的差,酒后胡言乱语,动手打人已不是一回两回了,我看他那脑子里一灌了黄汤,就是一团浆糊,哪里晓得自己是不是打了人,是不是威逼了人干那些龌龊事?——我们也不算冤枉了沈世春,他一向喜好娈童,看着眉清目秀模样俊俏的男孩子,就算是人家家破人亡,也要想方设法的弄到手。就连宫中的内侍,他下手威逼拐带,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种人便是该好好整治下。”

  他当下并未言语,只转头看了杜远一眼。

  哪有青天白日之下谈论美人玉指是如何赏玩的,几人都有些哭笑不得,一贯心直口快的王旬赶忙打了个圆场,问道:“杜兄,你的下句呢?”
  苏萧的心思哪里在这上头?她几乎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不去质问他,她的血海深仇到底是不是由他一手写成,她的家破人亡到底是不是在他的首肯默许之下?

  皇子们间的争斗,哪个不是压上了全副身家性命,哪个又不是你死我活的龙虎斗?荣亲王眼下是看着一派权势煊天,可不到宣了遗诏登了大宝,谁知道压没压错庄?荣亲王这条高楼大船,是起得富丽堂皇,但保不准哪天说翻船就翻船了,到那个时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再说了,楚汉之争,一两个小棋子被随手牺牲,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岂敢轻易地在脑门正当中描上个鬼画符,让人一看便知她是给荣亲王办事跑腿的人?

  只听那池二小姐蹙了蹙眉道:“却又什么好羡慕的?”看着妹妹不解的模样,她徐徐讲起一件往事,“我八岁那年,曾随母亲进宫拜谒公主的母妃惠嫔娘娘,曾在惠嫔娘娘的芳华宫里见过公主一面,因为公主恰好与我同龄同月出生,惠嫔娘娘还特地赏赐了一对鸡血红手镯给我,公主见了不依,嚷着说惠嫔娘娘偏爱旁人,定要惠嫔娘娘给她找一副一模一样的手镯。”
  说罢也不理会那花儿匠,径直出来,门口早有两名侍卫牵来两匹高大骏马,一匹全身油黑乌亮,稍小的那一匹则通身雪白,郑溶将那匹雪白骏马的缰绳递到苏萧的手中:“咱们去城外的明晓山,并不是很远。”

  今日,苏萧起得特别的早。

  郑淣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都说是三哥你红鸾星动,与礼部的一个六品小官断袖分桃,影形不离,任这朝堂上风雨飘摇,只是托病不出,当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呢!”
  她轻轻地笑道:“殿下看错了,我本就是这样无情的人。况且,”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况且,我早已嫁作人妇。”

  她走上前去半挑起门帘,往车上一看,心下却咯噔一声,只见那人卧倒在车里的锦缎软榻上,帘外的月光温柔地映照在他的侧脸上,他在睡梦中微微地皱着眉头,仿佛心上萦绕着说不出解不开的一丝忧愁,让旁人看了也不由地替他揪着心,正是玉山倾倒,公子无双。

  苏筝转醒过来的时候,睁眼却见自己所卧之地乃是九五之尊的龙塌上,偏转身来,却见身边的妙仁先生不住摇头:“小苏姑奶奶,你好歹算是醒来了,这次又是三天三夜,这可算是第二回了——喂喂喂,姑奶奶你是要干什么!你站来是是……要干什么……”
  苏萧往后退了一步,低头道:“下官的宅子小,院子也浅,有一丝丝儿风声,就能从院门口传到里屋的桌子边上去。这里并不是殿下这般尊贵之人该来的地方,下官恳请您还是早些回府吧。”

  这日里,最重要的一批卤薄仪制金玉国器需得交付宫中,苏萧便同宫中来的公公并两个同僚一同在礼部将器物一一封箱上车,一众人等随车进宫,最后再查验一遍已送到宫中的各物品可有遗漏之处。苏萧等人将东西一路护送至元宁殿,为免人多手杂,苏萧并两个礼部的同僚未随内侍入内,只在殿外等候。

  郑求听郑溶先头的言语,仿佛对祭拜之事并不赞成,正想出言劝解,可没想到原来这郑溶只是嫌弃鸡子不符合他这样一位亲王的身份,他心中暗笑,虽说现下洪患未到,情势稍缓,可眼下到底是灾荒之季,哪里却是他们这些皇子们来摆架子撑场面的时候?看来这位也和皇帝一样是一位好大喜功的主儿。他在这时候也不忘这样要东要西,不过是给自己更添了几笔罪责而已。

  杜士祯惊了一惊,失口道:“什么?你害了谁?”一时间四下张望,陡然却发觉对面那处酒肆的青瓦上伏着一个灰衣之人,他心下一惊,再不动声色地眺望而去,又见窗外侧方那棵槐树上头影影绰绰似乎也攀着一个人,只是那人亦是身着灰衣,又附在树上纹丝不动,故而若不仔细看来,竟然无法察觉那树上藏了个大活人。那槐树本是古树枯木,若不是那人身轻如燕,岂能在典礼之时站在上头一两个时辰而不被人发现?

  一旁的刘许沉笑道:“苏兄身子大好,却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我凑个趣,索性今日便给苏兄弟接风怎么样?”

  郑清接过那密函,只低声吩咐左右:“将这位将士带下去,命大夫好好诊治。”
  邱远钦原以为杜士祯为了自保,周旋于王爷世子之间,倒也情有可原。可他没想到杜士祯素日同瑞亲王郑溶较旁的王爷更热络几分,可郑溶这一失势,他立马跟着调转了头,对着郑洺纳头就拜,一时间在朝中风头大盛,无人可及,而对瑞亲王三个字更是讳莫如深,提也不肯再提了,这番作为实实地叫邱远钦看轻,于是神色中带出了几分轻视厌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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