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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妖(现言HNP)》

 冯勉赶到宝慈宫时,潘太后才刚刚起身。昨日从黄昏到深夜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使得她回宫后也还是思绪繁复,今早起来便觉精神不济,头痛频频。。

  胡思乱想了一阵之后,她便回到房中收拾床褥。那个妆奁盒就放在枕边,双澄坐在床沿又将盒子打开,见其中空空荡荡,不由想将九郎送给她的那个双燕荷包放进去。谁料找遍全身也没了荷包的踪影,双澄吓了一跳,仔细回忆之后,才猛然记起。

  她昏昏沉沉躺了许久,直至临近黄昏才恢复了些精神,正想要撑起身子亲自去找九郎,却听外面马声昂昂,间有车轮滚动之声。有人在吩咐着驿站官员扫清路面积雪,似是要启程赶路。她心中一沉,难道这就要将自己押解进京?若真的被套上枷锁,哪里还有逃出生天的指望?

  九郎略感意外,宫人与内侍们依次退出,冯勉亦低首离开。潘太后这才叫九郎再往前坐些,因携了他的手,轻声道:“我听说此前在邢州出了些事情,是否果真有人胆敢抢夺丹参?”

  一边想着,一边疾行,枯败树叶附着冰雪在脚底沙沙作响。

  双澄急道:“怎么可能?我……”

  双澄急忙道:“不碍事,我只是回来取东西,这就离开王府,你们就说从没见过我。”
  太后的病情时有反复,宫中的太医已经竭尽所能,然而她还是咳喘的厉害,精神渐渐萎顿。

  荆国公主颇有几分满意地点点头,打量了她一下,这才道:“还算比九哥懂事,知道先谢我。”她一边说着,一边偷窥九郎的神色,没等他开口,又道,“九哥接下来有何打算?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除了一截银枪的枪尖之外,分明也有五块灵位!只是师傅房中的那五块灵位上空空荡荡并无字迹,可这难道只是某种巧合?
  “就是我的包裹……”她焦急道,“你们可以看看,我只带了毡毯和拐杖,难道有谁行刺的时候还背着那么大的包裹?岂不是给自己添许多麻烦?!”

  “那些大臣们各有见解,有说北辽是借机寻衅,必须施以重击才能压下他们的嚣张气焰,也有说边境事端非同寻常,不可轻举妄动以免造成大祸……总之是争论不休,互不相让。然而爹爹不在京中,我并无权利决断这样的事情,只能先下令易州知府与通判加强防备,若有北辽士兵再来侵犯,便将他们驱逐。”

  门扉轻响,伴随着手杖触地之声,九郎入了御书房。刚行礼完毕,便听官家曼声问道:“已是日落还来这里,难道是因为午间你皇叔的话?”
  金漆蟠龙攒柱的马车越来越近,外出多日的官家终于回到了汴梁。

  浅浅笑意浮满了她明澈的眼,双澄揽着他的手臂晃了晃,悄声道:“我也只要你,九哥。”

  原先还沉浸在失望中的赵钧忽而一震,随即惊愕万分地望着她:“你说什么?你怎么会不是阿蓁?是不是他们逼迫你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
  那为数不多的轻轻抱起,在他后来遭遇变故,一落千丈的岁月里,便如静静沉下水底的珠粒,闪着洁白的浮光,让他不忍触摸,生怕惊碎了记忆。

  北辽成帝想要得到荆国公主的消息一经公开,朝中大臣皆震惊不已。近百年来两国交战各有胜负,可即便是新宋最艰难之时,也从未有君王会以皇女换取短暂和平。

  九郎正倚在床上望着灯火,见是她来了,微微一怔。
  她“啊”了一声,“那怎么办?!可疼得厉害?”

  然后再度紧紧抱住他,喃喃道:“我想你了,阿容。”

  光华间,身穿银亮甲胄的年轻人策着白马行至她近前,手臂一扬,带着朱色穗子的长|枪便抛给了近旁侍卫。“你就是燕双澄?”他眉梢微微一挑,唇角似是含着几分笑意。
  “很快就要到亳州了,这只是小事,不值得兴师动众。”他倚身于一角,语声亦带着疲倦。双澄很少见他会这样,不由低落道:“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赶来亳州了呢?不是说好你去鹿邑,我办完事再找你汇合的吗?”

  因情势紧急,她匆匆与九郎道别,随着季元昌从驿馆偏门而出。夜色如墨,万物寂静,两匹骏马嘶鸣一声,踏破寒霜驰向远处。

  “什么?”九郎见他神采奕奕,不禁发问。

  腊月未至,河间府已飘下一场大雪。

  他深深呼吸了一下,侧过脸来。灯辉摇曳,拖出长长淡淡的影,他的眼眸似是浸在池中的黑曜石,却又笼上了一层雾霭。双澄本想移开视线,可偏偏又舍不得,近乎贪心地多看了他一眼,心头便突突的跳了几跳,继而渺渺摇摇,竟好似迷失了方向。

  只依稀记得他总是坐在窗内,屋前清池荡漾,要见他,须得穿过那座小桥……
  九郎不知该用何种表情对着她,只好勉强微笑了一下,“……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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