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_他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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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

 络尘早已不想看到阮太后的面容,似秋日打了霜降般的黄叶令他心生厌倦,却为着她手中的两道龙符,依旧伺候在她身侧。他最初想要做大魏国太上皇的美计已坏于茗萼之手,如今只待找寻到阮太后藏匿的龙符,他便回大齐国。。

  阮凌辗?

  陪同煜煊候在阖闾门之外的兆泰王冲阮重冷哼了两声,阮重在帝都招摇过市一意,他并非不知。如今让皇上等的太久,皇上未迎到皇后便昏厥过去,阮重此举等同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又见故人,昔日皇城中的诸多场面浮现在脑中。黄金宫殿琉璃瓦,丹墀銮驾皆雕龙画栋飞檐,她所行之处可见金龙薄日月、伏光景。宫娥、太监跪拜,高呼万岁之声响彻耳畔。

  连着三日,煜煊不准宫人在勤政殿内掌灯,整个勤政殿漆黑瘆人。萧渃候守在殿外,恐煜煊忧思伤身。

  焦躁、愤懑渐渐涌到心上眉间,她扶住额头,清秀面容满是痛楚。

  煜煊垂眸,看着白玉酒盅里的浅银朱色青梅酒,苦笑道:“是啊,朕再也饮不到李奶娘所酿、所烫的酒了!”她今日羞辱了阮重一番,心下痛快,想饮几杯,不曾想,赵忠烫了几壶酒皆不是她喝惯的味道。她亦是深感酒入愁肠,愁肠断是何种滋味了。
  元儿立在麒麟阁府门前,这一刻方看清了“麒麟阁”三字并非悬空于府门上,匾额后有暗线牵连。十九年的帝王生涯似一场梦魇,如今梦魇初醒,她却立在卞陵的麒麟阁门前,恍如浮生若梦,她是元儿而非魏煜煊。

  青歌说着,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咳咳······”本就溟泠的天色,身姿苗条的青歌愈发引人怜惜。

  萧子敬闻言看向墨凡,他紧皱了一下眉毛,“你的意思是阮大司徒不会放过肃儿?”
  阮太后心知阮重是为何而来,她睁开双眸对赵信河道:“你下去罢!”

  煜煊起身,一掌拍在玉几上,灵动双眸满是凄楚笑意,“朕不过是要去给母后请安,萧太医随朕走一遭罢!”她双手束在身后,挺直脊背出了寝殿。

  阮重拦住了出朝堂的煜煊,威逼道:“宇文相拓如此藐视朝堂,皇上便这样轻饶了他么?”
  墨肃紧拧的剑眉从心中思忖的事情中舒展,诚恳回薛漪澜道:“我骗你大哥的,若不这样说,他如何答应替我牵制六川军镇的兵马!”

  他从身上扯下端罩,先赵忠之前,为只穿了寝衣的煜煊披上。隔着一层端罩,方敢用自己的冰手揽煜煊入怀。

  长寿宫中,太后坐于妆镜前,她细细瞧着铜镜中的自己。眼角处已有细细褶皱,本就平庸的姿色,无了太后华冠与朝袍相衬,愈加平庸了。她绕着秀发的手指显出一根白发,她心生惶恐之意,连忙拔了去,重重丢下。
  墨昭筠不曾见过太监姿态,如今见小哼子粉嫩面容连连泪流,不免觉得太监都是如此讨人心生喜意。

  煜煊令人临江而建一处二层阁楼,霜叶染浓霜,渐有冬意。阮凌锡为了煜煊能在阁楼眺看十里桃花,便遣了大批工匠不分昼夜赶造临江阁。

  萧渃立在煜煊身侧,温色道:“今日就由臣带皇上逃跑一次,观一观如今的帝都是何景象!”煜煊连忙浅笑着点点头。
  自煜煊继位来,朝堂上的事一向由先帝临阵托孤的墨凡与太后之父阮愚隐把持,二人亦是频频政见不和。墨凡自持手中握有数十万雄兵,一向不把阮家人放在眼中。

  可自己呢?身居皇位却整日要在刀剑刃上。她不想大婚,不想娶阮灵鸢,不想因自己的女儿身再拖累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许久,煜煊看了一眼立在帷幔外的萧渃,“萧院首上前来!”

  冷月凄凄,萧府内悲风四起,为萧老夫人备下的缟素,却为萧渃穿起。丫鬟们与小厮们无需管家吩咐一二,哭声早已响彻府院。
  赵忠用袖袍抹了抹脸,风雨声太大,他尖起嗓子高声喊了几次,抬龙辇的八个太监才全部听到了命令。强逼着自己在风雨中睁开一条缝隙寻着脚下的路,好在过了御花园之后宫道宽大平缓。

  宣旨太监把追封宇文绾为绾左昭仪的圣旨当朝宣了一遍,平日里与宇文相拓有些往来的大臣面面相看了一眼,死后哀荣,他们不知该不该出言恭喜宇文相拓,只得跪下呼道:“皇上英明神武!”

  陈赦闻得赫连二字,立即站了起来。大齐国国姓赫连,赫连夏便是大齐国的二王子。他拱手向络尘跪拜,被络尘一把扶住。络尘丹凤眉眼生出媚态,“小人便知道,陈大人是个明白人。”

  她看了墨天向与薛沛一眼,“墨大司马一事,并非我们所能挽回的,且此事怪不得皇上。毕竟是墨大司马违逆圣旨在先,纵使聚集我们武将之兵权请命也是无甚理由。眼下,还是办好墨大司马交代的事罢!”

  她轻咬了一下唇瓣,“萧院首,萧院首今日可曾出帝都?”

  阮凌锡边抱起昏厥过去的罗姬快步朝正厢房走去,边命蝉翠去前院令小厮去请大夫。
  和瑞十六年,春,冰寒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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