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有千道_疯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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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有千道》

 几人讨论来讨论去,异常激烈,最后沈嘉玥一锤定音嫔主以下及皇后不去。讨论的结果让童尚宫立刻去寿康宫禀报太后。。

  其实沈嘉玥对歌舞并不精通,只无趣的看着,心中无比懊悔这时过来。可沈嘉琼却非常精通,喜爱作舞,一支舞作下来,竟长达一个时辰,仍意犹未尽。待舞毕,时间也不早了,沈嘉玥匆匆聊了两句,回了合欢殿。

  妃嫔有孕至八月,母家的母亲和嫂嫂才能入宫照顾,唉!

  沈嘉玥知道这确实是个问题,要是长公主再像今日那样邀自己和箐箐去,去多了闲话也就多了,若不去,她又要以此说事,长此以往总归不好,钟家和纯勤太妃那儿也不好交代啊,哎,真是个麻烦事。不就是公主吗?难道没公主头衔就活不成了吗?真是的,整天搞出这么多事真是烦恼。思索片刻,笑意盈盈,启唇,“臣妾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臣妾觉着琪华郡主嫁到夫家,夫家定不会欺负她的,可昭悦长公主身为人母,担心女儿也是情理之中的。不如这样,皇上找个由头,让琪华郡主以公主的仪仗出嫁,让太后娘娘多添些妆,皇上再许一些好处给钟家或是太妃就是了,想来长公主不会再说什么的,何况,琪华郡主的婚还是您赐的呢,夫家就更不敢欺负郡主了。”

  “传,众妃嫔去屏风后头。”

  东宫景致尚好,苑、堂、轩、阁、斋鳞次栉比,唯殿宇很少看到,仅太子及太子妃居住的殿宇和太子理政的殿宇,三座殿宇象征着身份似的立在那儿,与东宫景致并不协调。东宫妾侍们只能按品级居住各种院落,以苑、堂、轩、阁、斋为主的院落,且院落名中含一个字与院落居住人的芳名相同。

  沈嘉玥当然明白赵箐箐的话,她说的正是在坐月子的恭妃杜旭薇,却也没开口,不知说啥。赵箐箐瞟了一眼沈嘉玥,见她抿着嘴没说话,心思转圜之间,索性实话实说,“回皇上话,臣妾说的是恭妃娘娘。想必皇上应该知道当年她与臣妾等人交好的事,可自从姐姐被贬为容华,她便不与臣妾等人来往…”
  杜旭薇其实是很聪明的女子,在大家看来她一直谨言慎行,知书达理。得了恩宠也时常劝皇上要往其他宫多走走,可她劝是一回事,皇上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她既博得贤名,又宠爱日甚。连太后也出言赞她两分。

  听凤朝宫的宫女传出来那几天皇后经常在皇上面前说许妙玲如何如何的好,想来那时便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别看她如今侍寝的日子不多,可皇上却常常去她的锦墨轩,得了好东西也不忘赏赐给她一份,指不定皇后和慎妃在这儿吹了多少枕头风呢。

  她真是要为自己争宠了啊,本就有意让她得宠,这样好的机会若不抓紧,错过了可就没了,成全了她也是一桩美事儿。沈嘉玥这样一想,没了方才的恼怒,灿然一笑如梅花般清傲,笑称:“正是呢。孙妹妹做的酸梅汤既解渴又好喝,很是不错。臣妾想讨了方子去做呢。”
  沈嘉玥虚扶一把,道:“众妹妹侍疾要紧,这些虚礼能免则免就是了。”又望向赵箐箐,见她眼眶红红的,有心安慰她,竟挤不出一字半句来,眉间浮起一丝惆怅,往太后床边去,细细瞧了瞧后,问道:“太后现下如何了?太医有没有说什么?方才我来时见着皇上正向太医发火呢,会不会太后身子……”

  沈嘉玥瞪了她一眼,撇了撇嘴,好不气道:“那可未必,小心些总比大意些好吧?再说了,她的行事目的皆不明,谁知道她究竟何时发难。”

  “皇上动了恻隐之心是不是?她撞了臣妾倒也算了,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让宜珍受了惊吓,臣妾只有一个女儿,若宜珍有什么好歹,臣妾必不会饶了她。”
  慕容箬含若有似无的瞥了赵箐箐一眼,笑中含着一丝鄙夷,又拉起沈嘉玥的玉手,开玩笑道:“自然得空,昭容娘娘贵步临贱地,尔等自然恭候。”

  沈嘉玥近日气色尚好,许是产期将近,期待孩子的缘故。听她这样说来,不免脸上微红,挥退众宫人,紧闭殿门,伸手拉她坐下,道:“哪有的事啊,你莫要胡说。”不想在这事上多做纠缠,问道:“你去看慧姗了?她心情可好些了?这次恪慧公主夭折对她打击不小,我怕她缓不过来。”

  乌压压一群人由皇上带领着入内。后面众妃嫔见皇后行礼,忙退至一侧,她们可没郑媚儿那样的胆量让皇后给她们行礼。
  火辣辣的日光射入合欢殿东偏殿,仿佛整个殿中都充斥着热气,放多少冰都无用。沈嘉玥只穿着一件清荷纱衣,披着长发坐在梳妆台前,正午睡起身,命紫苏伺候着梳洗,紫苏以娴熟的手法很快便为沈嘉玥梳好了简单的长乐髻,髻上插着一支素银簪子,每至夏天沈嘉玥都打扮的很素淡,只为她那个早早离开人世的孩子,这事孙若芸也是知道的,自然紫苏也略知一二。

  金碧辉煌,象征着皇权至高无上的宣政殿外,跪着一众大臣,皇亲国戚。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谁也不敢出大气,更不敢不悲伤。而殿内,一个个也都跪着,只一个穿着黄袍垂垂老矣的人躺在榻上,与下面的人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声音很轻,很微弱,丝毫听不见。

  沈嘉玥心里发慌,脑子里一直‘嗡嗡嗡’的作响,一片空白,咬着牙,眯着眼睛瞧那块帕子,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只能强忍着,轻声道:“请把如花叫来让她来服侍本宫,”安抚道:“你也受惊了,难为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远远瞧见前面一群人,不觉得奇怪,走过长桥,绕过静水堂,又快步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一个院落前,抬头一瞧是暗湘阁,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听着妃嫔们的行礼声,虚扶一把,免了礼,心情尚好,道:“你们今儿个怎的都在这儿?怎么所有妃嫔都齐了?站这儿做甚,进去坐。”正要抬步往里走,被慎宁夫人许美淑拦下。

  昭凝长公主,名尤燕玉,乃瑜华德太妃所出,排行第二。她从小不爱红妆爱武妆,尚武,眉宇间隐隐存着一股凌厉,先帝众子女中除了昭慧长公主外她都对他们严厉要求,有什么不对立马指出,她眼里容不得沙子,即便是如今贵为天子的皇上,她都敢死谏,冒犯他的皇威。众长公主中唯她能入朝听政,先帝在时她曾死谏多次,气的先帝回回扬言要收了她入朝的资格。只是如今改朝换代,龙座上的是她的皇弟,恐他猜忌已很少死谏,但仍能入朝听政。

  沈嘉玥泪眼婆娑,没想到反而是这个后来的姐妹临死说了这样多的话,拉着她的手,却说不出一句话,不管她身上的脏衣裳,一把抱住了孙若芸,紧紧的抱住,怕一松手,她就会离开自己眼前,好半晌才道:“你何必这样,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我,我实在无以为报啊。”
  慎贵姬已经抚养了宜巧公主,自然不怕上头会把那个烫手山芋丢给自己,巴巴儿的添乱,狡黠一笑道:“其实,惠妃娘娘是个很好的人选,自然喽,丽妹妹抚养过宜安公主,经验自然多些,想来也不错。”

  柳婉歌微微颔首,似是赞同道:“孙芳仪说的在理,正是这个理呢。多谢孙芳仪提醒,本嫔记着了,往后定会记着柔选侍的钱嫣然,努力忘记柔选侍的自尔。只不过......”眸光闪闪,巧笑一声:“只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恐怕难啊。”

  皇上入内一见,只觉熟悉,好半响才出声:“嫏妤将这殿中装扮的如东宫时相差无几,却更显天家风范了。”

  “没话说了,那就轮到本宫来说。”杜旭薇从袖口拿出一张纸一把扔在她眼前,“自己好好分辨,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你妹妹就是做下这类龌龊的事。”轻打嘴巴子,“哎哟,瞧我都忘了,你都疯魔了,那还能看得清字?到时候让你的婢子读给你听罢。”拔腿欲离,“你害孙氏,孙氏当年是小仪的位分,如今竟也轮到你妹妹了,陷害反倒成了真,而你妹妹可也是小仪的位分啊,本宫当真想知道若你清醒的知道这些又该会有什么神情?”

  沈嘉玥也想算计一把皇上,立马换上悲戚之容,楚楚可怜道:“请皇上明鉴,臣妾真的没有觉察出任何蛛丝马迹,并非存心隐瞒,臣妾亦不敢做这样的事,若皇上不信,那……臣妾只能以死证清白了。”见皇上脸上划过一丝动容,复道:“而且满宫都知道臣妾与昀小仪关系不错,与温嫔来往不多,为何要替温嫔隐瞒,而不帮昀小仪说话?”行了大礼,欲离开这里,却皇上叫住,“沈昭容是怎样的人,朕比谁都清楚,她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这一夜,合欢殿的烛火燃至天明,沈嘉玥抄了一夜,至次日寅时,见抄的差不多了,才趁着天还未破晓,歇了一会儿,不过也没睡着。
  乐曲时而悠扬,时而婉转,傅慧姗随乐曲翩然起舞,双手挥舞水袖,映衬纷纷扬扬飘落的梨花,调子一转,如见江风习习,花草摇曳,水中倒影,层迭恍惚,水袖从容转圜,循序渐进,时而翻飞如雨,傅慧姗回眸一笑,恰似伫立在江边眸光灵动的少女,再回首,水袖舞成七彩祥云,调子渐快,如白帆点点,渔歌由远及近,傅慧姗从容翻飞,一个下腰,匆匆起身,随着花瓣,水袖舞成圈,映着梨花,流光溢彩,琵琶声轮扫,颇有起掀波涛拍岸之势,只见水袖上下翻飞,又在飘落的梨花中横扫,如渔舟破水,声调渐缓,水袖舞成浪花飞溅,又缓缓停下,回到轻柔、平静之境。风吹衣袂飘飘起,散衣香于舞风,珠钗翠环铃铛响,梨花飘落似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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