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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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她竟不知自己又该往何处去。。
“师傅。”厅内烛火已灭，她扶着门扉站在昏暗中，语声低落，“你……还是不会改变主意？”
端王这才注意到他襟前的污迹，不觉失笑：“怎会弄成这样？”说话间，忙唤来下人吩咐去取衣裳。双澄站在一边好不尴尬，端王看她穿着短打劲装，又像少年似的扎起了长发，因笑道：“这是哪里来的一个小长随？长得像个娘子。”
周围宫娥们听了此言都吓得不轻，潘太后亦迅疾后退一步，拂袖道：“那还不赶快将她捆绑起来？！”
再后来，冯勉进来催促数次，他终于也支撑不住，只得睡到了床上。
荆国公主还未及回答，殿外内侍连声禀报，说是官家已经赶到。
他从未见过双澄是这样的神情。
“没用的东西！那么大的活人吊死难道没一点动静？！”孙寿明狠狠踢了他一脚，随即躬身朝斜侧一指，“郡王，此处污秽难当，咱们还是借步说话。”
“我那几天心思也都在九哥身上，没顾得上去看猫，等察觉到不对劲时，踏雪已经吃不下东西了。”冯勉垂着双眉，面带哀愁道，“这小玩意儿是我弄来给九哥作伴的，当成宝贝似的养了三年，没料到几天的功夫就死了，救都没法救。”
她咬牙，扶着左腿歪歪斜斜奔到马车后，道：“昨天晚上与我说话的是你吗？”
他来到门前便有小厮笑脸相迎，季元昌只是点了点头，便随着他径直进了大门。
小白猫跃到男孩腿上，他低头抚摩一下，旋即沉声道：“我的踏雪不需要别人照顾。”
双澄被他的神色吓住了，但过了片刻，随即硬声抗辩。“凌香与我师傅说的完全一样，他们是有多大的胆子，难道会编造谎言中伤皇家？！”
“……因此若是即刻开战，连征调军队都成难题？”九郎心中隐隐生寒，先前确实听说了这些举措，或许官家也未曾料到已经太平无事了许多年，如今却又忽然起了风波。
她心头一惊，急忙攥着斗篷，金线流苏的穗子在掌心微凉。九郎低声道：“自己系上吧，起风了。”
九郎看着满桌信纸碎片，沉默一阵，道：“只怕寻常士卒所用的武器不会有这般锋利。可惜我对刀枪之类并不通晓，五哥或许会熟悉一些。”
九郎怔了怔，退后一步，道：“令你失望了？”
“没有。”元昌愣了愣，道，“因为平时如果在乐坊四周安排人手反而容易败露，而且双澄住的地方很隐秘，臣以为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殿下的意思是要臣现在带人去保卫双澄？”
淮南王顾自在紫檀木椅上坐下，道：“安排？双澄说得孤像是什么幕后主使一般，其实孤只不过是见凌香凄苦无依，这才将她收在身边……”
九郎低头坐在墙角，听到那如泣如诉的号角之音，好似从漫长的迷梦中醒来，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壁站起，可是高高的砖墙却挡住了他的视线。
周围众人皆是一惊，冯勉更连连给九郎使眼色，但九郎却好似全没看到。潘太后呼吸一促，忽然冷笑几声，道：“九哥，老身还以为你真是知道自己错了才来道歉，没想到你竟是替她来斥责于我！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她该被抓？抢夺丹参、魅惑皇子、闯出别苑，这些罪状还不算重？老身只不过不想任由她在皇城来去自如，才派人搜寻她的下落，又哪里想要置她于死地？”
她害怕起来，想要跳树逃走，他却垂下眼帘，很快关上了窗子。
端王摩挲着桌角，缓缓道：“你也猜到是谁所为？”
这不是戏弄九郎吗？！
侍卫应诺，他考虑了一下，又道：“替我准备一些温水。”
丁述攥紧双拳，盯着她的眼睛，“你们将太子劫来已经够了，还要双澄做什么？这些年我一直瞒着她，就是不愿意让她知道过去。”
双澄本已想要溜回竹林间，见此情形急忙奔上来，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因自幼习武的缘故，双澄向来不穿宽大衣衫。再加上贫穷，即便是冬日，也只是外加一件素青夹袄，里面便是窄袖掐腰中衣。十六七的姑娘家，正是如柳枝润了甘露一般，衣衫再素淡，布料再粗糙，也掩不住腰肢纤纤。她只顾扶着车壁稳住身形，却忘了遮蔽，待等九郎开口，双澄这才低头一看。
他走的这条路素来幽僻，沿着石径踽踽而行，寂静中唯有木杖触及石板发出的声响。深蓝夜幕中云层越来越厚，将一弯素月遮蔽不见，他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夜空，觉得自己今夜的举动着实失败。
“师傅。”厅内烛火已灭，她扶着门扉站在昏暗中，语声低落，“你……还是不会改变主意？”
端王这才注意到他襟前的污迹，不觉失笑：“怎会弄成这样？”说话间，忙唤来下人吩咐去取衣裳。双澄站在一边好不尴尬，端王看她穿着短打劲装，又像少年似的扎起了长发，因笑道：“这是哪里来的一个小长随？长得像个娘子。”
周围宫娥们听了此言都吓得不轻，潘太后亦迅疾后退一步，拂袖道：“那还不赶快将她捆绑起来？！”
再后来，冯勉进来催促数次，他终于也支撑不住，只得睡到了床上。
荆国公主还未及回答，殿外内侍连声禀报，说是官家已经赶到。
他从未见过双澄是这样的神情。
“没用的东西！那么大的活人吊死难道没一点动静？！”孙寿明狠狠踢了他一脚，随即躬身朝斜侧一指，“郡王，此处污秽难当，咱们还是借步说话。”
“我那几天心思也都在九哥身上，没顾得上去看猫，等察觉到不对劲时，踏雪已经吃不下东西了。”冯勉垂着双眉，面带哀愁道，“这小玩意儿是我弄来给九哥作伴的，当成宝贝似的养了三年，没料到几天的功夫就死了，救都没法救。”
她咬牙，扶着左腿歪歪斜斜奔到马车后，道：“昨天晚上与我说话的是你吗？”
他来到门前便有小厮笑脸相迎，季元昌只是点了点头，便随着他径直进了大门。
小白猫跃到男孩腿上，他低头抚摩一下，旋即沉声道：“我的踏雪不需要别人照顾。”
双澄被他的神色吓住了，但过了片刻，随即硬声抗辩。“凌香与我师傅说的完全一样，他们是有多大的胆子，难道会编造谎言中伤皇家？！”
“……因此若是即刻开战，连征调军队都成难题？”九郎心中隐隐生寒，先前确实听说了这些举措，或许官家也未曾料到已经太平无事了许多年，如今却又忽然起了风波。
她心头一惊，急忙攥着斗篷，金线流苏的穗子在掌心微凉。九郎低声道：“自己系上吧，起风了。”
九郎看着满桌信纸碎片，沉默一阵，道：“只怕寻常士卒所用的武器不会有这般锋利。可惜我对刀枪之类并不通晓，五哥或许会熟悉一些。”
九郎怔了怔，退后一步，道：“令你失望了？”
“没有。”元昌愣了愣，道，“因为平时如果在乐坊四周安排人手反而容易败露，而且双澄住的地方很隐秘，臣以为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殿下的意思是要臣现在带人去保卫双澄？”
淮南王顾自在紫檀木椅上坐下，道：“安排？双澄说得孤像是什么幕后主使一般，其实孤只不过是见凌香凄苦无依，这才将她收在身边……”
九郎低头坐在墙角，听到那如泣如诉的号角之音，好似从漫长的迷梦中醒来，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壁站起，可是高高的砖墙却挡住了他的视线。
周围众人皆是一惊，冯勉更连连给九郎使眼色，但九郎却好似全没看到。潘太后呼吸一促，忽然冷笑几声，道：“九哥，老身还以为你真是知道自己错了才来道歉，没想到你竟是替她来斥责于我！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她该被抓？抢夺丹参、魅惑皇子、闯出别苑，这些罪状还不算重？老身只不过不想任由她在皇城来去自如，才派人搜寻她的下落，又哪里想要置她于死地？”
她害怕起来，想要跳树逃走，他却垂下眼帘，很快关上了窗子。
端王摩挲着桌角，缓缓道：“你也猜到是谁所为？”
这不是戏弄九郎吗？！
侍卫应诺，他考虑了一下，又道：“替我准备一些温水。”
丁述攥紧双拳，盯着她的眼睛，“你们将太子劫来已经够了，还要双澄做什么？这些年我一直瞒着她，就是不愿意让她知道过去。”
双澄本已想要溜回竹林间，见此情形急忙奔上来，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因自幼习武的缘故，双澄向来不穿宽大衣衫。再加上贫穷，即便是冬日，也只是外加一件素青夹袄，里面便是窄袖掐腰中衣。十六七的姑娘家，正是如柳枝润了甘露一般，衣衫再素淡，布料再粗糙，也掩不住腰肢纤纤。她只顾扶着车壁稳住身形，却忘了遮蔽，待等九郎开口，双澄这才低头一看。
他走的这条路素来幽僻，沿着石径踽踽而行，寂静中唯有木杖触及石板发出的声响。深蓝夜幕中云层越来越厚，将一弯素月遮蔽不见，他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夜空，觉得自己今夜的举动着实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