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骨_靠近(倒数第二天求双倍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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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骨》

 五儿从旁人那里听得都称呼昨夜里见过的那个男子是王爷,这才知道他的身份,不禁偷偷咂舌——原来那人竟然是个王爷!她竟然将一盆水都泼洒到他的身上!还好还好,辛大人没有派自己去伺候那位王爷,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到那个王爷,就老是想起来自己家里贴在灶台上的灶王爷来,于是心里不由地就生起一股畏惧之感,虽然他和灶王爷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也没那么黑,可自己就觉得他们两个像亲兄弟一样——这就是别人说的威严么?。

  这句无以为报,并不是推诿之辞,却是实实地无以为报。那日在昌安城外的河边,她见到了本该在京城将养腿疾的郑洺,他递给她一枚玉佩,对她说了一句让她内心震动不已的话:“苏家一门忠烈,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本王深以为不平。若是有一日你下定了决心,便拿着这玉佩来馥香阁罢,朝廷给不起的公平,终有一日,本王给你就是了。”

  银香忙搀了她进了西屋,里头收拾得井井有条,跟她那日上棋盘街之前却是一模一样,只是此时她的心境却与那时大不一样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斜坐在床边,只含笑看着银香忙进忙出,打水沏茶,又嚷着说不吉利,非要伺候着她更衣换袍,她难推那丫头的一片好意,少不得一一从了。

  池郁不由停了手,池三小姐乘机躲得远远地去了,一面笑一面道:“连小妹都看见了杜家哥哥,二姐姐,可见我不是胡说了罢!”头几回,杜家哥哥与池郁抬杠的事弄得池家人尽皆知,更兼之杜士祯这半年来曾向池家提了两次亲,虽都被池郁冷言冷语回绝了,可几个姐妹总会拿杜士祯来与池郁说笑打趣,可巧今日杜五偏偏又在池家女眷对面包下了房间来观礼,可见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美人之青睐罢了。

  他不相信!他要亲自走这一遭,将曾经发生在茫茫大漠中的事查个清清楚楚!

  夜色愈加深沉,她心中愈加不安,闻言却不好再问什么,只默默地点了一点头。透过盖头望出去,只觉得外头的物什隐隐约约显出一片陌生至极的红,那红不知为何无缘无故地透出了一股子惨兮兮阴森森的意味,就像是桌上的那一对龙凤喜烛燃过的烛心一般,外头被火头烧过了,就平白地显出了里面的白蜡芯子来。

  李太医答应着告退而去,自去配药煎药不提。
  郑溶唇角轻轻挑起:“门道啊?怕是心有戚戚焉罢。”

  当日下午,他收到的家书是邱家老太爷亲笔写就,寥寥数字,惜墨如金,是邱家老太爷一贯的做派,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绝不含糊不清。

  郑溶在一旁默默地坐了下来,转过头去看苏萧。只见她双目紧闭,蹙着眉尖,颊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蜷缩成虾米的样子,似是极为难受。
  邱远钦近日来听闻了不少关于她与郑溶的旖旎□□,坊间编排得极为绘声绘色,人人都道礼部主事苏萧如何的色如春花,如何的香肤柔泽,又如何的意态风流,虽为男子,可妖艳~媚人之状却更胜过寻常女子千倍万倍,魅惑得一贯冷峻自持的三殿下如今耽于美色,将六部政事俱是抛在脑后,只与他日日夜夜形影不离,坐卧同行,恨不得两个人化做了一个人才好。

  不知为何,文九心中突然浮起一阵不安的感觉。

  外头,苏萧叩门:“侯大人。”
  他什么都知道,然而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苏萧自然识得这种青琅歼,青琅歼生自海中,千年生一寸,极难采集,不是小门小户用得上的物件,更遑论将核桃大小的青琅歼做成彩鞋扣头了。行头穿用如此精致,可见绝不是等闲人物。

  老太爷半阖着眼,靠在梨花圈椅上,如同一尊佛像一般端坐在云端,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与她的生与死。闻听此言,老太爷良久无言,终究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用侧耳,如此惊心动魄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入她的耳中。隔壁的这一间小小的书房,俨然已成为了除了那紫禁之巅之外的另一个漩涡中心。

  到了如今,他还能为自己辩驳些什么?

  郑溶道:“本王昨日只是说棋盘街相约,可这偌大的棋盘街,阿萧便知道在花儿匠铺子外头,本王和阿萧难道不是心有灵犀么?”
  皇上要尽孝心,要为先帝动些土木也是有的,可叫人揣测不透的是,皇上并不修先帝的陵寝,反倒要修宫里头先帝的寝宫。按理来说,若是光为了博一个至孝的名儿,断断也没有将那陵寝丢在一边的道理。

  没想到在席上遇到了邱远钦,她分寸大乱,却是将正事抛在了脑后。这下倒是正好,赶巧儿遇到了刘许沉也要回城。

  话还没说完,眼风却见郑溶脚步微微一滞,旋即咧开嘴笑道:“殿下走好……”
  是啊,她其实早该知道,她怎生会是他的对手?她抿唇不语,如一截木头似地只是垂着头,事到如今成王败寇,要杀要剐,便任由他去罢!

  这一句话说得不仅杜夫人顿时间就止住了哭声,连着一旁的杜尚书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郑求笑道:“你可真是榆木不开窍啊!咱们要的就是他以为咱们是鱼肉,咱们什么都不要做,等他这么一行事……”他往前凑近了些,手指交握在了一起,声音压低了些,任凭文九如何屏气凝神,那声音也只是断断续续地传来,“……到时候,咱们便是坐在墙头上——只等着好戏开锣。他只以为他是砧板,哪里晓得不知道最后谁鱼肉了谁呢!”

  文九摇头:“没有。只是……”

  那侍卫抬起头来,脸上犹自一副见了鬼怪似的表情,好不容易才将话说清楚:“殿下,三殿下在咱们大门外头……”

  自今夜掌灯时分,镇北王郑溶身边的贴身侍卫文九就站在镇北王别院侧门外头不住张望,终于远远地见一匹高大的骏马拉着一辆青帷小车飞奔而至,辛从用力拉住缰绳,口中“吁——”了一声,那马儿扬起马蹄停了下来,用鼻孔朝着文九的方向使劲喷了喷气。
  几日来,王旬思来想去,悔恨不已,直恨那日自己说话不够硬气,一来二去就让这事情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白白辱没了多年的圣贤教诲。可心中到底还是念着旧情,那日哪怕违了本意,在他人面前,也还顾全着苏萧的脸面,现在还肯一语半句的搭理她,以他的脾性来说,已经是大大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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