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楣_昨天不过审,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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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楣》

 张二叔也不理三姑婆,只对宁榴道:“按说这入赘进来,按了惯例,是要……”三姑婆见那边迎亲的人已经进门,对张二叔道:“那族谱,都几十年没修过了,还说什么开祠堂上族谱的话?你们要有钱,你们就找人先来修了族谱,再说什么开祠堂上族谱的话。”。

  用完早饭,郑大奶奶那边又遣人来请,青娘一家收拾了下,也就往前面去。族中的那些长辈们,今日也有到厅上等着的。郑大奶奶带了女儿,穿的整整齐齐,在那恭敬地和长辈们说着话。

  闯祸?难道说是青娘不愿,弄伤了朱老爷?这女子,难道不晓得男女之间,不就是那点事?况且她也不是黄花闺女了,又死了丈夫,有什么好矫情的?

  青娘把面条挑进碗里,宁榴已经往碗里放着佐料。盐、酱油、胡椒,一点点放进去,青娘再打上一勺面汤,把切好的葱花放进去,拌一拌,加点咸菜。两人各自端一碗在那吃起来,再没有说话,可青娘心中的安定,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丫鬟跌跌撞撞跑到前面,前面院子里廊下挂着的灯笼让丫鬟又看到周遭一切,等在廊下的婆子见丫鬟面色苍白的跑过来,急忙对丫鬟道:“你这是怎么了,去了这么半天不说,怎么面色还这样?”

  青娘把郑续的手给拉下来:“这是做什么呢?方才你不是嚷着要下车,这会儿怎么不下去了?”

  “这是个德字,续儿写的真好!”青娘把着郑续的手,描了一个字,对儿子微笑。郑续已经兴奋地说:“娘,我晓得,这是父亲的名讳。”
  青娘的问话让宁榴想起方才的事,那眉不由皱了皱才道:“今儿生意不好,我瞧这还剩了十多斤猪肉,索性就拿回来,给孩子们吃!”

  青娘才不会被这几句话吓倒,对朱老爷冷笑:“放屁。”

  吴大哥满面通红,双眼下面红的更可怕一些,接着吴大哥搂住张耳熟的肩:“我晓得我妹子的大伯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就想把我妹妹嫁了,吞了嫁妆。我当日对他已经说过了,今儿再说一句,这嫁妆,是我给妹妹傍身的,别说我妹妹还活着,就算她死了,我姓吴的也能把这嫁妆拿走。由不得谁来打些什么别的主意。”
  青娘从厨房里探了个头出来,唇边现出一抹冷笑,接着就拿了抹布,该去收拾那桌子了。

  谁晓得天不从人意,女儿十一岁那年,苏秀才酒后一跤跌倒,救起来时已没有了气息。苏娘子哭了几天丈夫,好在苏秀才平日人缘还好,相帮着办了丧事,苏娘子也就带了女儿闭门过日子。

  青娘要拿刀,张秀才只当青娘是撒娇,一个女娘,又有多大力气。谁知宁榴竟接过刀说了这么一句,张秀才的慌乱和方才可不一样。
  等张秀才走了,宁榴唇边才露出一抹嘲讽笑容,所谓井底之蛙,大抵如是。日子不紧不慢地过,很快宁榴会写对联,会替人看信这些事,慢慢的被人忘掉。

  “奶奶,奶奶!”陈娘子急忙阻止:“您要出气,就把绿儿想法叫过来就是,何必这么恼怒?”

  “哥哥坏!”正在打瞌睡的小儿子噌一下就跑到青娘身边,偎依着青娘。青娘把儿子抱起来:“好了,都别说这些了,算着日子,你们爹赴京赶考,也快回来了!”
  郑大奶奶鼻子里面哼出一声:“什么有没有这个本事,族里的那些长辈们,你又不是不明白!”丫鬟被郑大奶奶喝了一句,用手掩住口,接着才道:“可是奶奶,他们也……”

  村里人知道宁榴的出身之后,难免会议论几句。宁榴还是和原来一样不卑不亢,村里的议论渐渐也就少了。

  郑大奶奶点女儿额头一下:“我平日怎么教你的?要你注意言行,还有要和嬷嬷好生学着些,万不可学那些小家子,尖酸刻薄,这样的话,能当着我的面说吗?”
  灵棚搭好,灵柩放进棚子里,林家管家眼见天已黑了,对青娘道:“阴阳生一事……。”吴氏虽则一为吴大哥伤心,二为青娘担忧,但也是办过丧事的,听到这句就忙道:“阴阳生已经请好了,说算过了,停灵五日,今年山向也利,就在我兄长他们坟边……”

  说完宁榴又顿了顿:“如果,不是有这么一件事,我又怎会遇到你?”说完宁榴觉得害羞,转身去贴对联。

  苏娘子昨儿回去想了一天一夜,又和自己女儿商量,苏家姑娘听说宁榴是杀猪的,头一个就不高兴。苏娘子素来疼女儿,见女儿不高兴,就想着不应下,但又想想女儿已经不小了,若再耽误下去,那可得了。
  “二婶婶,这是我们家送来的几个枣,你尝尝,可中吃不中吃!”郑全媳妇听说青娘有了喜,也来探青娘,她带了一小篓枣来。青娘让绿儿接了枣,唤喜儿倒了茶,对郑全媳妇笑道:“这两日,不是绸缎庄重新开张,你兄弟也去城里忙去了,想着你也该和大哥往城里去了呢,还想着来探我?”

  “所以我就该在他家算计我的时候,双手把这份产业奉上去,还要表示这是公婆临终前的心愿?”青娘的话里是浓浓的讽刺。

  绿儿的心都提到喉咙口了,郑大奶奶对丫鬟瞧一眼:“赏!”绿儿听到这个字,一颗心这才落回肚里,急忙对郑大奶奶跪下:“奶奶的赏不敢领,这么些年,奶奶待小的们恩德如山,小的们能帮忙奶奶做些事情是小的福气,哪敢再领奶奶的赏?”

  “你们都别吵了!”张二叔刚到的时候,吴氏就悄悄地让人把三姑婆寻了来,三姑婆在那听了好一会儿,见他们又要吵起来,三姑婆站出来说了这么一句。

  张二叔早等在那里,伺机想拿点好处,此刻听到三姑婆喊自己,张二叔想了想还是走出来,对三姑婆拱手:“三姑,这件事,秀才娘子说的也有道理,这才该是有理的举动,若不……”

  婆子听的十分欢喜:“真的?”宁榴点头,婆子双手合十念了声佛才对宁榴道:“这信,我老头子也瞧了,他不肯告诉我,只说告诉了我,我也瞧不懂,这才想寻个人问问,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我是杀猪的!”宁榴的语气很轻柔,可青娘能听出他话里的伤心,这让青娘心里也不好受起来,青娘用手把眼角的泪擦掉:“我晓得的,你心里很难过,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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