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情缘_何不是战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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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情缘》

 却在此时,那唤着她名字的声音又渐渐响起。她的马不知何时已经不见,只剩她在苍茫山间不辨南北地奔跑,远处似乎有高高的围墙,一只小白猫窜上墙头,回过来朝她望了望,随即消失于迷雾间。。

  双澄微一蹙眉,抬肘撞了撞元昌,他起初不悦,但抬头间望到那奇怪的布帘,便忽然明白了过来。双澄悄然上前,在临近帘子之际,忽而扬起马鞭发力挥去。

  可还是清楚此处并非自己久留之地,她这样一个生长于山野的无名小卒,与九郎、端王之间如同隔了千万道鸿沟。此次来到汴梁,也算是开了眼界,最好是能够找到父亲,然后再一同回山,过好自己的日子即可。

  “上来!”车内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随即车帘一挑,露出纤纤玉手。

  潘太后这一整天卧在榻上倍觉冷清,此时闻到了屋中弥漫的香气,不由蹙眉道:“是换了熏香?怎么与平日不同了?”

  她的眸色黑亮,睫毛低垂下来,神色中还带着懵懂,可是语声又带甘甜,纵使是九郎亦没法拒绝。于是便抱着她,轻声道:“双澄,你有什么喜欢的,想买的吗?”

  这一乘轿子行至亳州大牢,杨知州等官员已是诚惶诚恐地在门前迎候,九郎径直去了关押祝勤的牢房。孙寿明早已在里面派人检查,元昌守在牢门外,见了九郎,便朝他递了个眼色。
  灯火摇曳,冯勉静静侍立其后,隔了片刻,不由轻声道:“九哥,官家迟早是要回来的……。”

  她不甘示弱地回头道:“这点小伤算什么?”说罢,忍痛攀到梅树的最高处,纵身一跃,便爬上了墙头。回望幽静庭院,小白猫不知去了何处,男孩子独坐在窗内,正一言不发地望着这边。她没有理他,费力地够到墙外古树,很快便从墙头消失了踪影。

  “当初为避免歹人来犯,太后与官家特意叮嘱我们不可泄露九哥的身份。因此九哥只有我们几个内侍陪着,在这道观很是孤单。那会儿你们两个常常在园子里嘀嘀咕咕,我站在远处就望到了,因怕把你吓走会让九哥难过,所以也只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背后的墙上竟嵌着一块两尺长宽的木板。

  端王一怔,只得答道:“因为怕人多打搅爹爹休息,信王与其母在外等候,爹爹要见的话,臣这就让他们进来。”

  钱桦应了一声,却又踟蹰不走。潘太后怒道:“为何还不前去?”
  元昌接过后看了看,道:“似乎是那女飞贼佩戴之物。”

  “然后?”她纳闷,见他盯着自己,又大着胆子摸了他的手,声音小得像哼哼,“要我帮你捂热?”

  “那时孤虽还年少,但也深知傅将军父子为人耿直,断不会如传言那样暗中通敌。何况……”他望着窗口的方向,缓缓道,“太子与孤虽不是同母所生,但自幼手足情深。他遭遇陷害而致疯癫,孤当时看在眼里,心中亦很是不忍,只可惜无法救助,因此留下了遗憾。后来在机缘巧合遇到凌香,自然不会再袖手旁观。”
  官家眉梢一扬,瞳仁陡然缩小,目光甚是寒冷,过了片刻,才道:“刚才,我听冯勉叫了一声双澄……这是你的名字?”

  淮南王自始至终都伴随在旁,申王信王等人亦随行其后,只是少了九郎一人。官家率着众人走下繁台,又回头问道:“边境那里的消息为何还未传来?”

  “是个懂事的孩子。”冯勉微笑着颔首。
  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冯勉尴尬地探进身来。

  一路上冯勉什么都没问起,双澄也不好意思说话。两人安安静静走了许久,经过映月井之后,双澄已望见前面的竹林,便请冯勉可以就此止步。冯勉却道:“还是将你送到房前,再说在这里取下斗篷也会着凉。”

  冯勉似乎明白了什么,见四周无人,便谨慎地凑前一步,小声道:“莫非官家另有计谋……”
  他将药倒在碗里,淡淡道:“不可以么?”

  “二哥,你穿着这绛纱袍,和父皇还真是相像。”他的笑声让人心头发寒,可眼神却还是迷茫渺远,“是为了要登上帝位,所以,才将我引入圈套,让我去了北辽战场吧?无论我先前的战事是好是坏,到最后,你总是有办法让我全军覆没,只有这样,才能将我打入地狱不得超生……”

  “不是……”局促中忽而想到千辛万苦带到汴梁的东西,双澄不禁失落道,“上次你借给我的毡毯和拐杖,我都保管得好好的,本想带来还给你,但是上元节的时候我被抓进了监狱,东西全都被弄丢了……”

  虽已入夜,汴梁城却没有宵禁。街道边商铺林立,绯红橘黄灯球花团锦簇,远处更有笑声喧天,她知道那便是商贩曾提起的“瓦子”。据说瓦子中有各色杂耍戏曲,进了里面便不想出来。可她无心亦无钱,只拖着疲惫的身子在繁华中穿行,握着包裹的手很快被冻得发红。

  “我也只是听你说喜欢,就想着让你多吃几次啊。”九郎见她又颓然,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肩膀,“等回汴梁之后,你想吃什么玩什么,就先告诉我。”

  “你这次离山外出,他是否知晓?”端王从石桌上取过盘盏,手指一拂,糕点碎屑便纷纷扬扬飘向水面。池中的金鲤赤鲤自四面八方聚集到亭下,池面上有晶莹水泡时隐时现,碧波间金红交错,好似一幅斑斓的绣品。
  “……是在宝津楼不慎摔下……”冯勉支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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