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行不行完结_罪恶之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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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婚行不行完结》

 雷顿——或者说H,低声笑了起来,看得出来,说出这些话他觉得很痛快,“但事实是,官僚部门管理混乱,这里挤满了尸位素餐之徒,热衷于以权谋私,用棱镜追查自己一夜情对象的隐私,每年要在药瘾和心理问题上花费大量金钱,大部分人从事这行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如果你能混到退休的话,局里的退休金的确很大方。”。

  吉姆似乎还有些没明白,但周围已经有人发出惊呼,内森向前跪倒在地,他没力气再说话了,一股虚弱而又平静的感觉涌上来将他包围。

  “信息是这行的生命,他们做的大多数都是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审问出来的、收集到的,观察所得的。每句话都可能蕴含当事人没意识到的巨大信息量,你要做的就是玩命的冷读,别怕猜,信任直觉,在心底画出素描图。”

  “《恋恋笔记本》。”傅展说,“瑞恩.高斯林和珍妮弗.杰弗森。”

  战争的转折点其实并不发生在战场,这句话在这里倒是很适用。李竺现在才意识到,强弱对比也许在他们刚进入苏丹的时候就开始转圜,只是他们的信息实在有些落后,她抿了一下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看来,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也有很多人在做大量的工作。”

  一个念头不自觉掠过心底:这男人太聪明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是不是……

  “快了。”从刚才起,他们一直在窑洞里钻来钻去,不是太逼仄,越往深走空气反而越好,终于离开了那逼人的恶臭,窑洞也越来越高,李竺环顾四周,发觉不少挺新鲜的开凿痕迹,这里应该开辟出来没有几个月,和安杰罗说得合上了——开罗这里是新开辟的安全屋。
  在附近几个方向的小队成员也立刻换了车,在停车场有好几辆空车等他们挑选,如果这对拍档走这个方向,他们就开货车,如果不是,则驾驶更高速度的车辆追赶。

  身体是毫发无伤,灵魂呢?她算是比较适合这种生活的人,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她会毫发无伤,只有李竺自己知道,多少个夜晚,她醒来时都是一头冷汗,这段旅途注定纠缠着她,就像是幽灵,总在她繁华富丽的生活里露出半张脸,提醒着她,这世上有多少人正在死去,他们的文明又有多么虚假。

  “休息一下吧?”李竺终于忍不住央求,从傅展的表情来看,他也感到很心动——但思忖了一会,他还是摇了摇头。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拿到了密码,正在这间无人窥视的密室里,和亚当二对一,除了亚当的电话以外,盗火者根本没途径知道办公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竺点头,“电脑是会说谎的,东方快车号的服务器对施密特来说根本不堪一击。”

  傅展在思忖,在烦扰,他甚至没对李竺看穿挣扎的悟性有什么反应。李竺拿起水喝了几口,她有点不耐——并非是脱离傅展她无法去选,而是她指望由傅展表态,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去想。
  她依然很想上厕所,腿像是没了骨头,软绵绵的甚至连站立都勉强,傅展在缠斗中没看她,不过他像是也没指望什么,喊声中一点着急都没有,“跑!去找U盘!”

  那些要塞和坦克,看来都是几年前苏丹内战频仍时,埃及为保障游客安全做的戒备。李竺抿起唇,注视着傅展轻车熟路地把牧马人开到沙地上,她禁不住问,“你确定关于地雷的传说是假的?”

  “发现凶器了吗?”他转而问,“是谁干的。”
  他们俩都笑了起来,傅展把最后一块好肉放到李竺盘子里,“不生我的气了吧?”

  老伙计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他有点被打怕了,“它被拿走了,它已经不在了。你现在走快些还能追上。”

  “查找资料,翻出这些街道……不,这个区我们知道的安全屋。”K命令道,经过六小时的休息,他冷静了很多。
  同时,他还在不断地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反审讯——他也在刺探着他们到底知道多少,这大概算是间谍的本能。

  只是一夜情,并非玩不起,那说明不了什么,可以说是对压力的一种调剂,他们最近常常拥抱,依偎在一起,比什么人都亲密,但成年人分得清表演与真心。他们被迫相依为命,但,这种患难之情,回到正常生活以后,会不会持续下去,他们之间的……感觉,是不是浓厚到,值得持续下去?这个人值不值得她持续下去?

  他确实是为了钱来的,外派拿双份工资,小李刚毕业,一年就能拿二三十万,在非洲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外派两年,回去涨工资、升职,现在他们集团内部想进步的干部都来,来两三年,再凑凑就能凑出首付了,集团有关系,福利房能打折。“其实工作挺清闲的,没有多少事做,就是无聊。”
  有一个人爬得比所有人都快,她身材纤细娇小,高高地缠在杆头,冲底下的队友放肆地大笑,无意间,眼神往门边一瞥。

  窗外吹来了一阵微风,扬起轻纱,他们坐在窗边,头顶是云层中的月亮,几层楼下是宛若圆月的路灯。傅展和她对视着,两人都禁不住有点笑意,但又很快被吞了回去——他们已经不再去否认‘那什么’了,只是在衡量着更多。

  那些来此的游客,他们不会说叹息桥上挤了多少人,暗绿色的水面离开滤镜会让人怎样地联想到久未淘过的老池塘,怎么用咸水湖的颜色来辩解也无用,因为坐在贡多拉里那强烈的味道更像——贡多拉也实在过多了,‘过多’是威尼斯的一个问题,游客就像是威尼斯身上的虱子,过多,当地居民被挤着离开本岛,搭乘水上巴士每天来此通勤,他们不得不如此,这里的房租过分昂贵,大部分老房子都被改造成了旅馆,底层店面通常只做两种生意,旅游纪念品,餐馆,所以这里的面具和玻璃制品也着实过多。内容物高度重复的店铺让人精神紧张,很多中国游客会想到上海周边的水上小镇,朱家角、周庄,但通常不愿承认,来欧洲的机票不便宜,旅游者有高度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暗下决心把实情藏在心底,只留下朋友圈高逼格的照片,作为威尼斯留下的官方回忆。

  脸上的假体被胡乱撕掉,化妆随着汗水一起滚落,他们就着饮水槽上的水龙头胡乱搓洗,像是要洗掉皮肤上残留的硝烟与血腥,傅展找了根水管把他们淋得透湿,假发片摘下,金发根冲黑了,托斯卡纳地区分布着上千个谷仓,除了收获季节通常罕有人烟,这个谷仓连牲畜也没有,他们毫无顾忌地互相抢夺着水管喷洒对方,又笑又叫,闹得像是喝嗨了的酒鬼。声音在原野上能传播很远,这么做并不安全,也许还有追兵蹑在后方,最保险是保持低调——但他们现在什么也不在乎,只有这片刻的嬉闹。他们活下来了,真的,在那一刻,地球上所有人都死了,就只有他们活下来了。

  傅展喝了口水,“余下来的那些屋子,都成了各国彼此刺探的道具,要说它们从未曝光过,恐怕我们自己都不信,这里不是官方安全屋,是大使馆一个雇员的屋子,他人在使馆加班呢,估计今晚都得睡在单位了,我哥在法国大使馆的朋友给了我们密码,和他打了声招呼,说是有被恐袭牵连的朋友想来休息一下。”

  这是个轻松又有把握的想法,首先,李竺是个中国人,中国对枪支管控极为严格,她应该根本不会用枪,而对不会用枪的人来说,第一次试发(刨去没上膛、没开保险的情况),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没打死自己,其次,枪对运动目标的打击能力很有限,一个在十几米外跑动的目标——试着打打看,你会发现射空的几率比你想得更大,即使经过训练,在实战中也经常出现数发击空的现象,对于一个新手来说,他根本无——需——
  “我啊……我不知道,可能是去大吃一顿吧,我特别想吃火烧。糖的、肉的白菜的都想。”傅展说,语气悠远的,带了丝神往,“从小就爱吃海淀那儿食堂的糖火烧,别的手艺一般,火烧真做得好,小小的,烘得酥酥的,一口咬下去,热乎乎的红糖汁流出来,又香又甜,胜过所有法国甜点。我在巴黎留学的时候最想的就是这一口,一到秋天就想白菜火烧,秋后的白菜最甜了,剁得细细碎碎,一嚼一包的汁——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去真吃不下这法国大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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