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番外_箱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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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与子+番外》

 宇文绾在赵忠的搀扶下,身子愈来愈软,嘴角缓缓流出一道血痕,似猩红绸缎。。

  蝶雨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痕,长长的睫毛垂下,封尘哥哥说,只有她的血可以救月绾姐姐。每月须取得新鲜温热的血喂给月绾姐姐喝,她方能不死。

  在正殿门外当值的赵信河伸手拦住了进正殿的煜煊一行人,躬身道:“皇上,请容奴才禀告一番,您再进去!”

  待回城门之际,只遇到了下城楼的皇上。她瞧得出来,如往日般瘦弱的皇上心中亦是不好受。此事虽是皇上下得圣旨,但她念及皇上日前奋力救自己一事,心中如何也怨不起来皇上。

  薛漪澜面带得意,慢慢品嚼着玉瓷盘中元儿所夹的糖醋鱼块,翊辰瞥看她一眼,饮酒之际心中咒她道:“鱼刺扎死你!”

  谢策应着离去,宇文绾亦对身侧跟随的锦琴道:“锦琴,你也同谢策出去罢!”

  “母亲!母亲!母亲!”
  蝉翠不时的小声抱怨,“肯定是夫人嫉妒罗姬您,才会这样做。”

  煜煊到底是个不谙世事险恶的少女,纵使知晓自己是魏家江山的掌控者,可当能离开帝都、摆脱帝王身份时还是露出了孩子的秉性。

  那些因阮家而死去的身侧人似秋日浮萍在水面的残荷碎叶,煜煊低沉下嗓音冷声道:“来人,传朕口谕!阮重通敌卖国,罪该当诛!但朕念及阮太后生母情分,除她之外,阮家阖府上下不论老幼尊卑皆流放漠北,永世不得返帝都!阮凌锡于家国有功,保大司徒之位,削监国之权!”她忧心,阮凌锡与魏煜珩私交甚密,若是骤然贬了他官职,怕是自己不好牵制魏煜珩。
  一年之久的分别,她的思念望极冬寒春愁,情愫黯黯不可溢于言表。宇文绾时常去幽澜园之事她并非不知晓,只是心中存着对他的一份信任。可眼下呢?他对宇文绾的担忧却如此昭然于天地之间。

  煜煊带着鲜血的手僵硬地抬起,还未拿到那封信,宇文绾便倒在她怀中。泛黄的信封飘落在宇文绾湖水蓝的衣裙上,因煜煊猛烈的晃动宇文绾,信从宇文绾衣裙飞起,躺于葡灰金丝蔓草纹地毯上。

  煜煊读着书卷上的赏雪诗句,多是与梅相关,不免小声道:“来日梅花开了,我和凌锡也离开帝都,便可赏尽大魏国的雪中梅花。”她唇瓣弯起,笑意似口中薄荷冰糖糕般清甜。
  萧渃看着瘦弱的煜煊,直挺的身躯在旁人看来是宛若石雕,在他看来却是冬日里的冰雕,无比脆弱。

  元儿知晓是当初自己怕死,流放她们漠北三年之久,方令墨家女眷遭了如此磨难;亦令本就疾病缠身的墨凡病情加重。

  薛漪澜不觉后退了几步,白幔拂过她发束,烛光暗沉,令她想起了两年前煜煊不顾与阮太后决裂亦要救她。而今她再愚笨,亦是知晓李奶娘是先帝妃嫔,是煜煊生母,那煜煊便是阮家的一颗棋子。被人利用十八年,还遇得阮凌锡那样的男子骗了感情,阮家人实在是阴狠无比。
  阮重心知煜煊身份,仍执意要煜煊立他女儿阮灵鸢为后,此等狼子野心,煜煊虽心知却也无可奈何。只有听任阮太后与阮大司徒的话,她才能摆脱这怪物皇帝的身份。如阮太后所言,她是自己的生母,如何会弃自己安危于不顾。

  她心神游走他处,托腮听着阮重与郑太傅商议紧要的国事。待无了其他紧要之事,煜煊刚欲开口令群臣退朝,仪曹令贺德便跪拜在道路中央道:“启禀皇上,臣昨夜观乾坤之象,发现喜耀吉星,祥云霭霭,紫瑞霞光闪过。”

  萧渃从袖袍中掏出一个药方交于阮凌锡,温润似玉的面容带些愧疚,“按这方子吃一个月便可痊愈,不会有遗留之症。”
  姑娘?

  薛漪澜把面前的衣裙推到远处,别扭道:“我娘死的早,我是跟着父亲与兄长长大的,自十岁起,便再未穿过女子衣裙。”

  煜煊怔怔的先李奶娘之前开口,“是阮凌锡,是他伤了我母妃,是他,是他!”她跌坐在榻基上,口中痴痴念着,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宇文绾从冰凉的凉亭中起身,昏黄的宫灯下,她发髻松散下几缕,在风中摇曳着,整个人愈加柔弱。

  薛漪澜一手执剑,一手从衣襟中掏出帕子,欲上前捂住元儿嘴巴时,瞥见元儿容貌惊得唤了一声,“皇上!”

  昔日懦弱的女童,如今已是满心复仇且与自己为敌。阮重胸膛闷着一口恶气,他双眼显出狠色,一字一句道:“皇上且需好好用着手中的皇权!”他转身拂袖离去。

  阮太后心下思忖了一会儿,亦觉得络尘所言有理。

  心中思忖着该如何利用宇文绾、阮凌锡、煜煊三人的感情,阮重饮了数杯茶。许久,他抬首对上罗姬姣好的面容,笑道:“锡儿呢?这种事,还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亲自与他详谈为好。宇文相拓这个大司空,如今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锡儿娶那宇文绾,也是宇文相拓高攀了我阮重府上。”

  阮太后的手温柔细腻,摩挲之下有细细的纹路,煜煊的心被手掌上的温暖柔化。她像靠在李奶娘怀中那样靠在阮太后怀中,阮太后面色一愣,笑意在唇边若隐若现,她的手顿了顿放在了煜煊的肩上。
  蔚蓝衣袍少年点头哽咽道:“母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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