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法则_说出你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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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法则》

 风细细回屋时,那边嫣红却正惊疑不定中。原来宇文憬之使人送来的,乃是一套富贵人家长随小厮所穿的青衣小帽。衣帽崭新,质料、做工皆是上乘,配饰也是一应俱全,只是嫣红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宇文璟之送这一套衣裳过来的缘由。。

  嫣翠这丫头,虽说心直口快,时而冲动,更谈不上心机,心眼却是好的。风细细暗暗想着,不觉回头看了嫣红一眼,嫣红也自凝眸看着嫣翠的背影,眉梢眼底全是暖意。

  而从头到尾,风细细都绝没有一个字提到风入松。这……是不是说明,风入松……并不想回来,他甚至已决定留在南源,也正因此,所以想将同母妹妹接去南源,以方便照顾。

  宇文璟之也未叫住她,只以拇指轻轻一弹掌中黑色棋子,那棋子应声飞起,又翻转落下,被他稳稳的接在掌心,如此数次后,他才喃喃的道了一句:“真是……”

  抬眼看他,风细细笑笑:“二爷可是想问,这桩婚事是不是我一力怂恿而致?”

  一路无话。到得公主府,风细细仍旧低了头。默默跟在宇文璟之身后。宇文璟之是惯来四公主府的,内外人等自是无人相拦。二人堪堪行到后花园内,对面却恰有人过来。

  那张面具也不好说是狰狞还是威严,只是这青天白日的,看着总让人觉得诡异莫名。纵使瞿菀儿胆气素壮,这会儿也不免有些心中发寒。
  风细细毫不费力的便发现了那枝所谓的千瓣雪叶莲。那莲花看着倒也并不如何引人,光秃秃的一枝花茎,打着个不甚起眼的花苞,颜色倒确是碧绿的,旁边却衬了一片荷叶,一片雪白如玉的荷叶。在风细细看来,若是这花这叶能多生个几枝,也许确是好一番景致。然而可惜,偌大一座荷池里头,只得一花一叶,花犹未开,菡萏紧闭,看去不过常人拳头大小,除却色泽深碧奇异外,实在算不得稀罕。叶也不大,径堪盈尺,又逢着雪后山淡水冷,便愈觉凄凄清清的,赏看起来,只觉寡淡得很。

  二人一面说话,一面却往毓秀阁走。宇文琳琅身为公主,出宫在外,身边的嬷嬷宫女却是怎么也少不了,她人才刚到毓秀阁外头,却早被人瞧见,不片刻,已呼啦啦迎出来一群人。

  被她这么一问,宇文琳琅倒愣住了:“细细,你还真是够迷糊的!太后娘娘搬去景山行宫已有好些年了,最近几年,更是长住景山,只在祭典和节庆日子才偶尔回宫住上几日!”
  她是愈来愈看不透自家这位九哥了,宇文琳琅微蹙着眉儿,不无幽怨的想着。

  “嗤”的一笑,风细细白她一眼,怕真卡着了她,所以也没再说什么,也跟着拈了一粒龙眼,慢慢的剥着皮。这龙眼也不愧是贡品,非止入口滋味清甜,兼且核小肉厚,论起滋味,竟比她从前吃过的那些要好上许多。

  意识到自己已有许久不曾开口的风细细,在定下了主意后,很快又开了口:“九爷谬赞,小女愧不敢当!说起来,今日之事,小女还要多谢王爷为我解围才是!”
  他既已打了招呼,宇文璟之又怎好视而不见,少不得含笑应道:“原来是六哥!”说话时已朝宇文珛之身后看了一眼:“六哥这是从四姐那边过来吗?”

  宇文琳琅撇嘴,倒也并不隐瞒,便道:“下月十二。四姐姐会在府上宴客,菀儿姐姐委了我,让我帮着说合说合,她想四姐姐给靖安侯府二小姐风细细发一张请柬!”

  她出身世家、骨子里天然就带了十成十的傲气,宁是死了,也绝不肯服低人前,将自己的心掏出予人任意践踏,即使那个人是她心心念念,一直不能或忘的旧日恋人。
  红英忙应道:“是!才刚奴婢一路直将她送到垂花门口!”

  眸子的主人坐在厅内最西侧角落处的一张八仙桌上,虽青衣布巾,却自清俊出尘,矫矫不群。隔着数十米的距离,二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那人似乎一怔,但很快的,他便一笑。略显凉薄的水色红唇勾起一个温雅的弧度,露出一排白的眩目的整齐贝齿。

  面色一时阴沉不定,良久。她才感激的起身一礼,并道:“多谢九爷为我指点迷津!”
  反握住宇文琳琅的手,风细细轻声道:“其实我也一样!”自打认识,对宇文琳琅,她就从没有过提防之心,这与宇文琳琅的身份、性情都脱不了干系。论身份,宇文琳琅是皇室最受宠爱的公主,与她可说全无利益纠纷;论性情,宇文琳琅看似刁蛮任性,其实心中自有分寸,更非不能容人之辈。而最重要的是,宇文琳琅是这个世界第一个视她为友的人。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风入松,也是最后一次见到风入松!

  静静看他。风细细道:“三爷如此关心琳琅,我在这里代琳琅谢过了!”这话乍听平平,其实暗藏机锋。说到底,风细细不过是宇文琳琅的好友,而宇文珽之却是宇文琳琅的兄长,以疏者而谢亲者,这本身就是对对方的一种冷嘲。
  俗话说的好,佛渡有缘人,药医不死病。一则她还有几十年可活,二则经此一事后,她与牛头马面也颇有了几分香火缘分,二者相加之下,这身体若不好起来,那才真是怪了。

  长长叹息了一声,风西西道:“之前那八个,不是长的太丑,就是年纪太大,好容易遇到个勉强能看的,偏偏又嫁了个滥赌鬼。你说嫁个滥赌鬼也就算了,偏偏她还在外头勾三搭四的。这勾三搭四,我闭闭眼忍忍也就过去了,没料想她居然还勾搭了个满脸络腮胡子加狐臭的,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说到最后,她竟忍不住手舞足蹈,愤恨不已的诉起苦来。

  诧然的睁大了双眼,宇文琳琅疑惑道:“快哉亭?这个时候她怎么却去快哉亭了?”

  倘或她当真这么做了,再为此落下什么后遗症来,却要风细细如何过意得去。

  她也才来得及叫出这么四个字来,却已眼睁睁的瞧着湖中水花突起,宇文琳琅却早被人撞进了荷池之中。而另一面,却正有一条似鱼非鱼、似鳄非鳄的庞大生物正沿着汉白玉制成的桥栏爬了上来。众家千金闺秀这会儿早已惊得花容失色,甚至连举步逃走也是不能,只余下尖叫声此起彼伏,直震得人耳膜生疼不已。

  默默颔首,风细细果然闭口不再言语。又坐片刻,瞿菀儿才起身道:“我已同家中说了,打算在凝碧峰多住些时日,你若有事,只管过去找我!”
  从账簿看来,每逢月头,瞿厚总会差人过来这屋里,查看上月的开支。无论上月开支了多少,来人总会为这屋里凑足五十两纹银,以供风细细本月用度。而在风家这边,作为风家的嫡女,风细细每月仅能从公中拿到二两纹银的月钱及一两脂粉钱,更不说这三两纹银时而还不能准时送过来。抬指轻弹了一下手中这本册子,风细细忽而抬头问道:“厚叔如今管着的,可是母亲留下的产业?”按照如今的情势,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说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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