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的小哭包_最强进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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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的小哭包》

 郑溶一贯持重内敛,文九甚少见他神色如此急切,而昨夜在郑求书房听到的事儿也过于让人惊骇,于是忙详详细细地将昨夜的见闻报与郑溶。。

  说罢,他将桌上的酒杯慢慢地推到云霞的面前,只轻轻一笑,将一张银票压在酒杯之下:“在下想让前头的客人知道的不过是三句话,第一句话,在下乃是承王世子景襄,第二句话,在下的道儿比他们现在的路子宽上百倍,第三句嘛……”突然间,郑溶伸手握住了云霞搁在桌子下的芊芊玉手,此举惊得她不由地一怔,不禁抬头去看他,只见他将她的手轻轻地放在酒杯之上,轻轻点了点那酒杯下的银票,“姑娘今儿可不是头一回见到在下,在下倾慕姑娘已是两年有余,自然姑娘对在下的身家也十分了解。姑娘仔细想上一想,方才在下对姑娘说的三句话,可是句句属实?”

  听闻此言,一众人等均沉默不语,眼前仿佛浮现出洪水凶猛,肆虐而出的情景,那洪水转眼之间便吞没了一切,许多人尚未来得及呼喊一声,便被那洪水浪头猛然卷入,淹没不见。

  还未等到邱远钦说什么,那杜士祯便接着往下说道,“邱兄,小弟觉得你往这苏家小院走得也忒勤快了些,说起来苏苏并不与邱兄是同年,更不是同乡,小弟就想不明白了,邱兄如此曲高和寡之人,为何就偏生觉得和苏苏投了性子?因此上,小弟壮起胆子想问上一句,邱兄来得如此之勤快,可是和那一位……动了一样的心思?”

  杜士祯心中不由跟着一酸,只点了点头就往里走。

  苏萧见他并不十分避人,她却尚且不能十分确定自己的心意,当即断然摇头道:“殿下,下官枉食朝廷俸禄,怎么敢不在此时为朝廷尽心办事,怎么能不在此刻为殿下解忧?”

  “不过鹰有鹰的好处,鹦鹉自然也有鹦鹉的好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它能学人说话呢。这高墙之内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儿啊,这些事儿都藏在——”她抬手指了指头顶的那一方藻井,“这里——”再抬手指了指墙角,“那里——还有那些犄角旮旯的墙脚和三宫六院的床底下呢,若是没有这些可爱的小东西替我记着,替三哥记着,想听一听的时候,可都没有人替咱们学一学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小溶子终于要动手鸟。。。。

  顾侧抚掌笑道:“殿下倒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若非苏萧及时送来消息,二皇子怎敢孤注一掷,在朝堂上鼎力将郑溶推为送亲使?这便算是苏萧亲手将郑溶推进了一条死路罢?对于有心争夺天下的皇子而言,皇位失之交臂,成王败寇,失败者往后的日子不是圈禁便是监视,可谓生不如死,更可笑的是,郑溶那样心气如此之高的人,却被宠幸的人决然背叛,不啻于沉重的一记耳光。
  他自成年以来,甚少动气,即便是惩戒极重之时,往往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两三句,现下却动了这样大的火气,实在是让一旁的顾侧也有些出乎意料,忙在一旁劝解道:“殿下且息怒,幸而咱们及时发现了,倒也不失一个以彼治彼,将计就计的机会。”

  郑清本就心烦意乱,见状更是满心烦乱,只问那人:“罢了罢了!到底是什么事情,慌得连半点规矩也不懂,这般闯门进来?”

  这匹马儿名唤雷霆,从西域而来,性子本来便是极烈,再加上并未十分驯服,被人突然浇了水,当即便发起狂来,甩了甩尾巴,直起脖子撩开马蹄子,蹦得三丈高,眼看着便要挣脱缰绳,将马背上的杜五爷一个倒栽葱掀翻到地上去。幸亏杜五爷骑术不赖,眼明手快伸手拉缰,饶是这样还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雷霆安抚好,这才扬声怒骂道:“楼上哪个不长眼的惊了爷的马!”
  那伤处果然极为狰狞,不仅极深,竟然达到两指之宽,正当中的一块已是血肉模糊,四周的皮肉微微朝外翻起,那血水混着药水还在往外汩汩地冒着,郑溶方才由于相思方的缘故,对她一直避不目视,现下将那伤口凑在近处细细地看来,却叫他的心仿佛顷刻间被一把利斧劈开一般,疼痛难忍,他虽是见多了浴血战场上的各种惨烈之状,可叫这样狰狞可怖的伤处落在她的身上,又叫他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时间,他只觉自己的胸口正如她那伤口似的,早已是被那利斧劈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皇家历来如此。父子猜忌,兄弟操戈,为的不过是万里锦绣的好江山,龙座上头的无尚权力。百姓固然是载舟之水,可在皇帝的眼中,更重要的是,到底谁人才是那双掌舵的手。

  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一听这声气儿不对,心疑是出了什么纰漏,忙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正是下官和宫里的公公们交接的。不知公公为何有此一问?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他冷冷地直起身来,伸手取了喜秤,唇边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冷笑,随手挑开她的喜帕,看也不曾看她一眼,尚未待她抬头,他已漠然转身,脚步半分不停地跨出门去。

  原来方才他一心便打定了主意,要与郑溶同归于尽,他知晓与郑求报仇唯一的办法便是到大堤之下,触动郑求原本安排好的机关,引水冲坝,掀起滔天的巨浪,搅它个天翻地覆。到时候坝毁人亡,不怕郑溶在这样的恶境中还能保全性命。
  三大营已接当朝左相顾侧密令,暗中布兵以拱卫京畿,以防不测。

  她不由低低轻声一笑,垂了头并不看向他,讥讽道:“区区在下微薄之躯,何劳邱大人动问。”

  赫赫皇权之下,苏家便是鱼肉;邱远钦的置之不理,她苏萧便是鱼肉;她的一句推波助澜,那小双子就是鱼肉。
  使节名为和亲交好,实亦含威慑之意,悍然领一万人马南下,驻扎于京城东郊,虎视眈眈。

  邱念钦沉默了很久,道:“等待一个人的滋味,苏大人怎知我没有尝过?”他见苏萧只是闭着眼睛不搭腔,又涩然道,“我等了很久很久了,等她的簪花小楷,等掀开她红盖头的那一刻,等着与她举案齐眉白首偕老……”

  他心中对她虽说到底有几分失望,更多的却是怜惜不已,事已至此,他还能当真治她的罪不成?他不禁微微叹了口气,正想走过去将她扶起来,门外却传来辛七的劝阻之声:“邱大人,您现在不能进去,殿下正在与苏大人议事。”

  再无人可以依仗。

  见问,苏萧忙躬身为礼,微微抬起头来低声答是。郑洺见面前的人身着白衫,略略显出几分单薄,虽是男儿,却掩不住眉宇间的一股清明之气,那双秀目更是如同秋夜的星子般清透明亮,颇有几分风骨。

  妙仁道:“殿下方才问那箭头上涂了什么药,这江湖上能认出这方药的人怕是不出五个。若是遇上一般的大夫,怕没有人能注意出这箭上有药,可今儿却恰好遇上我了,我只一眼便能瞧出来,”他瞥了一眼郑溶的脸色,整个眼睛都忍不住弯起来了,唇边一撮胡子一翘一翘地,“这一贴药乃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相思方。”
  苏萧本无困意,可不知为何,在这个男子温暖的臂弯里头,她居然就这样沉沉地入睡了,待她醒来的时候,远远的天际边泛起微微的鱼白肚,只余头顶上的天空上还残留着一抹极淡极淡的蟹壳青,昨夜灿烂的星辰已是悄然远去,天已是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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