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眉派背后的男人_金丹八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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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眉派背后的男人》

 “施密特为什么没来?”。

  “破解了!”

  傅展抬起眉毛,安静地说:“噢?”

  李竺很用力地踩傅展一脚——他是在给她抛提示,但也给了她机会,傅展痛呼起来,她这才咧嘴一笑。“就算他说得对吧。”

  这问题一下就划分出了立场,法蒂玛像是一下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意识到了眼前这两个人虽然穿着一样的黑袍,但却和她绝不是同类——他们也许就正是那男人说的那种人,对他们的苦难毫无怜悯,一心只想着自己小生活的那种人。

  这辆雷诺来得声势喧嚣,压过积水。转弯时来了个漂亮的甩尾,这才在门口一个急刹,车主是个彪形大汉,一边哼歌一边打开车门,回头亲了副驾上的女孩一口,大剌剌地推上卷帘门,走进了修车厂,屋内顿时传来一阵笑声,几个小弟殷勤地迎上来,顺手把被他快推进天花板的卷帘门拉到地面。李竺猜他是车厂老板,这辆车绝对经过改装。

  的确是繁忙的一天,东方快车号的乘客们先去浏览玻璃岛和总督府,随后乘船直奔火车站,傅先生全程看紧傅太太,他看起来的确已经动了一点疑心,眉宇间时不时有些阴云掠过,意味深长地凝视着雷顿和施密特。
  李竺抬起手机看了一眼:无信号。对外联系的最后窗口也没了。

  “就是。”

  “现在的黑客组织都是这样,容许自己的组员在外面随随便便把机密乱说的吗?”
  “枪可以带进机场吗?”傅展反问,“共振式耳机背后的后勤支援呢?电池呢?你知不知道电池不是手机充电口,不能即插即用,而且对这种装置的管控甚至比枪械更严格?”

  “坐火车去!”

  Rimowa登机箱、Macbook、Surface、Airpods,这几乎是乘客的标配,这里穿着职业套装的人也比外头多,倒是不怎么安静——很多人争分夺秒在开视频会议,同乘一班飞机的同事也急于把握时机展开社交。还有许多人皱着眉头敲打键盘,当然更不乏商业伙伴间的巧遇。你飞欧洲,我去亚洲,一道海峡劈开了这座城市,把它分成欧亚两个区,这是它独有的动荡气质,这城市就像是它挂在裙角的恶魔眼,多少带了点邪性,不论来自哪里,天南海北,别奇怪,都能在这里重逢。
  如果给她们两把枪的话,会怎么样?这个念头冒上脑海,极有诱惑力,但K还是把它按灭了,他知道自己几乎已经成了弃子,行动总部呈现半荒废状态,他来苏丹,除了已入账的行动经费以外,什么后援都没有,甚至连验证Hash值真伪的软件都不给他,大人物不想让他知道更多了,不论结果如何,他都会被牺牲掉——对这件事K并不去多想,他现在只想着眼前此刻,只知道自己绝不会像H一样,为了活命,对原本不屑的低等国民摇尾乞怜。

  从阿斯旺到阿布辛贝,倒终于有了一条真正意义上的高速公路,这条路除了游客几乎没人会走,除了每天早上以外也几乎都处于关闭状态,警车开道押尾,车辆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着,至少也能开到100码,只有这样,人们才能在五小时内赶到阿布辛贝。至于到了神庙后什么时候走,这就悉听尊便了。旅游团总是最先离去,包车游的旅客则往往再三流连,不过有一点是共同的,从阿布辛贝出来,人们一般不会再继续往前走,不论去哪里,他们都要往回折返。往回走的时候一般就不会有警车随行了,往回开一段,会经过一个要塞,来的路上他们已经看好,从阿斯旺到阿布辛贝,一路就这么一个盘查点还有人在。

  “枪?”
  “你真能瞄准吗?”李竺忍不住不可思议地问,作为一个枪支爱好者,傅展现在想做的事她完全无从想象,这在物理定律上是不可能的。

  李竺想回嘴,但眼神落到他手上,又没再说话:从刚才到现在,傅展只是凑近了检查一下她脸上的掌痕,就没再怎么搭理她,直到现在她到现在才发现,他的手依然还在微微地颤抖。

  傅展和李竺都没回答他,他们对视一眼,傅展按掉电话,先站起来对李竺伸出手,李竺这才感觉到自己双腿的虚软,还有唇间止不住的喘息,肺里快炸掉的烧灼。
  “我的推测是。”尽管止不住地苦笑,但她回答的语气却仍很坚定,就像是流水,她把自己的推测全滑出来。“他不善社交,事业却成功,经济宽裕,对智能手机也很擅长——自己开公司,空闲时间很多,但不喜欢四处旅游,我推测他从事高新科技行业,也许是20年前那批IT弄潮儿,开个公司,然后卖掉,当年资本的狂热让很多人过上了财务自由的生活,与此同时他仍是个宅男,Talkischeap,Showmethecode的那种,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的性格怎么能管理一个公司,管公司不善沟通可不行,这道理我们都清楚。”

  “David。”他们亲切地喊着,还派出会说中文的小年轻,指望他们能把那对倒霉的目标骗一下。对讲机有了动静:“这儿的植被被动了——十年前被废弃的那个小绿洲,他们把剩下的枯枝都捡走了。”

  李竺就和傅展这样默默地坐在设备间里,不说话,腿盘得和东北大炕似的,眼睛间或一轮,对视一下又撇开:土耳其人来了又走,把厕格都查遍了,居然谁也没对设备间起什么猜疑。
  他配发了一段短视频,是行车记录仪拍下的,画面很模糊,几乎是一闪而过,可以勉强地分辨出驾驶座上的确坐了两个人,他们都只穿着内衣,女性骑坐在男性身上,同时车速依然快得像一阵风,不到一秒钟就擦过了记录仪,只留下Minivan内的一片惊呼声。“这可是在转弯!实在是太危险了!”

  “可以控制,只是想要钱,和他老板没有亲戚关系。”她把他留下的功课完成得不错。

  这让两个很世俗的人都滞了一下,无言以对,只能又交换了个眼神,傅展用中文轻轻嘀咕了一句,‘狂信徒……’。施密特倒是找到了节奏,他断断续续地说,“是的,我非常不擅长……我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能做什么,但,如果我不来,东西可能就真的被送到视野之外了,我来了,不管结果如何,总是比不来多点机会。”

  小伙计得到机会,慢慢从店东身下爬出来,高举双手,他喘息得厉害,一方面是吓得,一方面也实在是快被压死了,现在整个人都还泛着紫。人倒是机灵,嘴唇还在抖动,已试图挤出笑,“所,所以,你们想要护照?”

  “可是——”没监控,不就是落后的内陆地区?可是在伊斯坦布尔,英语都讲得不是很通了,到内陆地区该怎么生活?难道不会被发现,会不会惹来什么不可预料的麻烦,会不会更显眼?

  疑问当然不止这些,这帮人是谁,他们到底在为谁干活,代表谁招降K——其实答案可以说是很明显的,但K最开始又为什么会被骗过?不过,干这行的都知道,问多了麻烦多,队长终究还是摇头叹了口气,他拍拍车门,“走吧!”
  “他和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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