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爱_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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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爱》

 宁榴坐起身,来到院子里,耐心等着。这样大的动静,村里人不可能不晓得,有好几家都在开门。三姑婆离的近些,早赶到门前,见自个侄媳妇带了秀才娘子还有几个庄人模样地在拍门,三姑婆疑惑不解:“侄儿媳妇,你在做什么?”。

  说着青娘就站起身,要往衙门中柱子捧去,吴氏眼疾手快,伸手拉了青娘,青娘伏在吴氏怀里哭个不停。

  “奶奶,奶奶!”陈娘子急忙阻止:“您要出气,就把绿儿想法叫过来就是,何必这么恼怒?”

  郑大奶奶瞧着屋里的婆子,那眉头就皱紧:“你们也不劝劝姐儿?”婆子急忙道:“小的们劝着呢,姐儿前两日还不肯吃饭,这两日小的们劝着,也能吃上几口饭了!”

  吴娘子紧紧抱住郑大奶奶的腿,怎么都不肯走。郑六奶奶已经吓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这事是真的。不不不,从郑大奶奶的惊慌失措来看,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毒杀婆婆,这样的事,郑六奶奶真是想都不敢想!

  听说青娘要立她的二儿子为嗣子,这人十分欢喜,于是就在青娘和宁榴全家离开的头一天,这孩子过来拜了牌位,青娘把这边的田契还有屋子钥匙都交给那寡妇,请她多照看些。

  说着吴氏泪珠滚落,青娘一来心里是真有几分难过,二来瞧见吴氏这样,再想起这一年多的日子,忍不住悲从心来,靠在吴氏怀里就哭起来。
  张秀才听着自己媳妇在那吩咐,得意洋洋地往床上一躺,仿佛已经看见美好前景,自顾自地在那乐起来。

  “说罢,可不能停久,不然的话,你也晓得,寡妇门前是非多!”青娘把是非两个字咬的很重,宁榴勉强一笑就道:“嫂子,您心里有气我是晓得的,不过您总要在这住些年,又何必为了这些人,闹的自己也不好瞧?”

  家丑?郑六奶奶立即来了兴致,对陈娘子道:“我们都是一家子,怎么就听不得了?”陈娘子的声音这才更低一些:“六奶奶,实话告诉您罢,我们奶奶,丢了东西,偏偏还是她心爱的,遍寻不着,这才有些郁闷!”
  郑明德和青娘互相看了一眼,神色都惊讶,接着郑明德就道:“秦三爷和我自小同窗,原本,是极好的!”原来如此,青娘对王婆子道:“请她到厅上去!”王婆子应是离开,青娘轻轻地拍下郑明德的手:“过去的事就别想了,我想她能来,只怕也是代她夫君来的!”

  “这不还有我?”吴氏拍一下青娘的手:“青娘,我不要别的什么,我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就够了。”

  青娘也察觉到两人的手指相碰,青娘的脸不由微红,接着青娘在心里啐自己一口,又不是姑娘家了,还这样羞涩做什么?
  “大嫂,等明儿人聚齐了,总要能辩个清白,你又何必?”郑六奶奶立即劝说,郑大奶奶已经把她一推,就像往外走:“我瞧谁敢拦我?”

  宁榴依言坐在上面,青娘见酒烫好了,拿起酒壶给宁榴倒了杯:“这叫吉庆有余!”

  郑明德眉微微皱一下,郑四叔已经对三老太爷笑了:“三叔想太多了,谁不知道明德侄儿读书是这一辈的侄子里面,最好的一个,只可惜……”
  “大户人家的孩子,三四岁开蒙那是常事。”张秀才打断自己娘子的话,对宁榴拱手:“宁小哥,不,郑二爷,还真没想到,您还有这么一日,真是了不起,了不得!”

  “放屁!”秀才娘子的话刚说了一半,三姑婆就匆匆赶来,瞧见这屋里屋外的狼藉,三姑婆就跳到秀才娘子跟前:“你们两口子,说出的话难道是放屁吗?那日和你们说的清清楚楚,秀才,你也点头应了,这会儿,事成了,你们两口子倒上门来赶人!秀才,你读的书都读到哪去了?难道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青娘肚内只觉得好笑,但还是对郑大奶奶点头:“大嫂这话说的事。头一个大嫂就不嫌贫爱富!”郑大奶奶没想到青娘竟顺着自己的话说,倒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什么劲儿都使不出。
  “三姑,你想青娘会答应吗?”吴氏一针见血地指出这点,三姑婆的嘴张了张,叹口气没说话。

  一行人分了前后,前面的打了火把,急急在田埂上行,后头的追在后面,幸好今夜月色很好,看田埂看的清楚。三姑婆毕竟年老,跑了一段就在那直喘。

  爹,娘,我回来了,敏儿姓宁,娘,当日您应过外祖父的话,我全记得!我也做到了!郑明德在心中默默祝祷!宁敏瞧着那坟墓,抬头望着郑明德。
  青娘见宁榴这样相待,也不推辞,请三姑婆去把宁榴的尺寸拿过来,说要给宁榴做上下一新的衣衫。

  说着郑大奶奶的泪就掉下来:“这事也怪我,当时我就该劝着他,谁晓得怎么也劝不转来,那时你和你哥哥又还小,我只顾照顾着你们,谁晓得就……”

  宁榴的手握成拳,往空中打去,什么都没打到,只打到一团空虚。宁榴束一下腰带,看向远方,目力所及之处,能看到田野之中,有一点跳跃的火,那是吴大哥灵棚里的火。

  这话若在一个月前说,宁榴会很生气很伤心很愤怒,可此刻的宁榴心境已经和原先不一样,他抬头含笑看着张秀才:“是,秀才,您说的对,还有没有人买肉?没有的话,我就收摊了!”

  说话时候,肉香已经飘进张二叔的鼻子,张二叔嗅了嗅,闻着浓浓肉香,对宁榴点头:“我就说宁小哥你是个聪明伶俐的人,不过是没经过这么多事罢了。阿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因此三老太爷皱眉道:“孙儿,这事……”
  “这家里还有个花园?”青娘有些疑惑地问。绿儿用手掩一下口才对青娘笑:“倒是我糊涂了,竟忘了奶奶从没去过那花园。那花园就在这后面,也不算大,不过两亩大小,却也有假山有梅花,春天还开桃花,也有一小个荷塘,不过那荷塘和人养鱼的池子差不多大小。今年春上大爷病了,大奶奶也就懒得收拾,这花园,有日子没有人逛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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